“今日在朝堂上,景王当即就拒绝了与北狄公主的联姻!你是没瞧见景王当时的脸色,嫌弃极了,仿佛那北狄公主是个茅坑里的苍蝇!”
“我见北狄公主生得花容月貌,景王竟然不心动?”
“那样的尤物,是个男人都会心动,景王莫不是害怕楚家的权势?”
“楚家权势虽大,却比不过景王,景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今日在朝堂上,陛下为了景王训斥了不少朝臣!甚至……为了让景王不娶北狄公主,陛下还说了,若谁能娶得北狄公主,便封谁做庆国公!”
“你瞧,那都是想做庆国公的世家子弟。”
说话时,众人纷纷朝着驿站看去。
平日里为了跟北狄这样的外邦划清关系,驿站最是冷清。
但今日大朝会过后,便有许多“花枝招展”的世家子弟,纷纷来了驿站。
放眼看去,十步之内足足有六七个人,皆是模样俊美的世家公子。
“为了这个爵位,这些世家公子打扮得倒是花枝招展,莫非是想要以美色来迷惑北狄公主?”
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北狄公主愤怒的将窗户关上。
“欺人太甚!”
耶律丹的脸色阴晴不定,她死死的抓住了一双手,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恨意。
呼延图更是喘着粗气,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恨不得将下方那些你一句我一句调笑耶律丹的人全都杀了。
“公主,他们大黎的皇帝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呼延图咬牙切齿道,“他们这是将您当做待价而沽的商品,任由那些世家子弟挑选!”
这些世家子弟纷纷来了驿站献殷勤,看似是耶律丹挑选他们,可事实上,皇帝放出这话,就是践踏了耶律丹的尊严。
耶律丹想要嫁的人,是谢景寒,可不是这些庸俗的世家子弟。
放眼看去,大部分世家子弟脚步虚浮,眼神迷离,一看便知沉迷女色,被掏空了身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公主?”呼延图恨声道,“他们瞧不起咱们北狄!咱们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话说到这,呼延图手中的刀便按捺不住了。
“住手!”耶律丹一声冷喝,让呼延图站在了原地。
耶律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暂且压下,一字一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现在冲下去将这些人全都杀了又如何?”
“现在是在大黎的地盘,你若这样做,我们整个北狄的使团都要跟你一块陪葬,你能杀十人、百人、难道还能杀千人?”
“不要冲动。”耶律丹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两眼古井无波,不悲不喜。
对于她而言,屈辱只是一时的。
等到机会来临,她必会将今日所受到的屈辱一一奉还。
听得这话,呼延图愣了愣。
他看着耶律丹,眼中满是心疼:“公主,您受苦了。”
作为耶律丹的母族,他最是清楚耶律丹所受的委屈。
分明是所有王子公主中最聪慧的那一个,分明是做出贡献最多的那一位,却因为女子的身份,不被重视,所得的一切都被其他人抢走。
耶律丹的确是北狄王最疼爱的女儿,可对于耶律丹而言,这些疼爱不值一提,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权力。
呼延家是耶律丹的母族,在耶律丹母妃离世后,他们便始终支持耶律丹。
这些年来,耶律丹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北狄的王位,本就该属于耶律丹。
“公主,您……”
呼延图心中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听从了耶律丹的话,他站在门口,拎着这把刀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要从耶律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耶律丹站在窗口良久,耳边仍然有那些大黎的世家子弟念的酸诗回响。
很快,她便做出了决定。
“再去找信王一趟。”耶律丹眯着双眸,一字一句道,“若他帮不了我,我就要另寻合作伙伴了。”
呼延图飞快点头:“这信王不守承诺,说助您一臂之力,但这些天来,他就如同缩头乌龟一样,缩在王府里哪也不去。”
“这人靠不住。”呼延图说了几句,便下了判断。
对此,耶律丹也十分赞同:“他的确靠不住,他想必是要利用我毁了谢景寒的名声。”
“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耶律丹冷冷一笑,“他既然利用了我,便要付出代价。”
而这代价……
耶律丹双眸眯起,一字一句道:“要么,他帮我拿到边防图,要么……我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他的身份,可值不少银子。”
无论是边防图还是银子,都是她迫切需要的。
呼延图一听,双眼亮得惊人:“公主好计谋!拿到边防图,若呈到王上面前,定能……”
“谁说我要呈到父王面前了?”耶律丹打断了呼延图的话,“舅舅,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只要我是女子,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工夫,都是替我那几个王兄做嫁衣。”耶律丹冷笑了一声,“若拿到边防图,父王会给我哪位王兄呢?”
闻言,呼延图闭紧了嘴,根本不敢回答。
上次逼退大黎军队的功劳被王上送给了大王子,这次边防图……
呼延图隐隐察觉到了耶律丹的用意,他定定地看着耶律丹道:“公主,无论您想做什么,呼延家都伴随在您左右!”
“有舅舅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耶律丹将呼延图搀扶了起来,她声音平缓地说道,“有了边防图,有了呼延家的军队,我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
“我只需率兵将那两座城池夺回来,便能在军中树立威望,哪怕是父王在从我手中抢功劳给那几个废物王兄,也无济于事。”
“军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王位……自然手到擒来。”耶律丹说到这,轻轻一笑,“若是得到一大笔银子也好办,王庭之中的那些家族,可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用银子开路,不仅安全,还见效快。”
无论是哪种方法,都要比她将希望寄托在父王身上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