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小观的婢女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眼中也带出了股狠意和倔强。
“小姐,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你身边没有一个得用的人,我如何放心!”
“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甄宛儿摆了摆手,语气里有几分不耐。
“我若死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给我陪葬么?”
“如今甄家只我们几个了,我们的命金贵的很!”
“照我的安排去做,你家小姐的命还有多久就看你这次打探的怎么样了!”
小观用袖子重重的擦了一把脸,拱了拱手就退下了。
她会找到解药的,一定会!
甄宛儿看着她的背影,手中摩挲着装着药的瓷瓶,眸中的眼光明灭不止。
她甄宛儿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认输的。
小观是甄宛儿的大丫鬟,甄家还在是北静王府许多事都是她在主管的,这种小事做起来自然也是手到拈来。
夜晚回来时还给了看门的一个平安符。
毕竟她这次出门打的幌子就是替王妃去上香的。
甄宛儿见着她进来,看了周围的丫鬟一眼,那些人就自觉的退下去了。
“如何?外边的医师怎么说?”
小观语带苦涩。
“小姐,是阿芙蓉。”
阿芙蓉最开始就是海外传来的,可药用。
多用则上瘾,能控制人心神,停药之后,人若癫狂。
就算一直服用,中间不停。也会伤人心智,损害命数。
早就很久之前就是禁药了。
没想到王爷千方百计的寻来,居然用在了姑娘身上。
他们甄家看错那个白眼狼了。
甄宛儿自己用手揉着额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自从知道自己情绪的变化是因为被下了药过后,今天一天她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可还有其他?”
小观看着甄宛儿还算冷静,愣了愣。
摇着头。
“外边的医师没有看出来还有其他的。”
甄宛儿听了是阿芙蓉,反而松了口气。
也是,若是阿芙蓉的话,再加其他的药怕是要担心她死的太快了。
勾起一个淡淡的冷笑来。
“小观,找个人去与王爷说说,我病了,要闭门养一段日子了。若是问什么病便说头疼。”
阿芙蓉也好。旁人戒不得,她甄宛儿戒得!
若是要死,她就用命为那位铺好路,再让北静王好好栽一次跟头,若是侥幸过了此次,这北静王府以后就不要想安宁了。
能自己去报仇,她更想自己亲眼看着负她的人下地狱!
做了太久的端庄贤淑北静王妃了,外边的人早就忘了她是甄家女。
曾经名满江南的甄家女!
只要她还在,甄家就算只有两个女儿了,也能打一个翻身仗!
小观听了甄宛儿的话,愣了愣。
“小姐不舒服。”
甄宛儿起身进了内室,边走边说。
“既然是知道是阿芙蓉了,那我自然是要戒了他的,这期间不能被发现,称病自然是最好的。”
仿佛戒掉这个往日人人谈之色变的阿芙蓉和喝水一样简单。
小观深深地望了一眼甄宛儿的背影,都不用刻意装,只要想到自己姑娘的遭遇,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着急的就到了门口。
“快快快,去叫府医来,王妃又头疼了。这次仿佛比前些日子还重些。”
又随意抓了一个丫鬟。
“你去,与王爷说说,王妃病了。”
看着那丫鬟跑远的身影,她冷哼一声又进了门。
甄宛儿说养病,便就真真切切的闭门了一个多月。
期间北静王又送了些药丸来,只是看着比往日的少了许多。
想来是为了之后的计划吧。
甄宛儿在外的名声越不好,北静王得到的同情就越多。
那时的甄宛儿刚又撑过了一次,整个人被小观绑在椅子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十个被小观特意修剪短了指甲依然在挣扎中渗出了血。
嘴里还咬着一块布,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这样的折磨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各种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直直的看着小观拿进来的药丸许久,才嘶哑的开了口。
“收起来吧,给我收拾一下。王爷派来的人还是要见见的。”
这会儿不能让他起了疑心了。
小观红着眼眶,上前给甄宛儿收拾。
真好,小姐又撑过了一次!
看到北静王派来的人,甄宛儿心中冷笑。
是他的贴身小厮,拨开眼前迷雾,才知道枕边人这般多疑。
往日她还觉得是关心呢,如今看来是不放心她吧。
“你回去替我多谢王爷费心了,吃了他送来的药,我果真好了许多。”
那小厮暗暗观察,看着甄宛儿没有异样才退下了。
北静王和吴先生听了他的回答,也松了口气。
不是他们多疑,主要是王妃的症状来的早了些。
没事儿便好。
甄宛儿病愈出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去了寺庙供香。
北静王听到这个,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脸上全是担忧。
“王妃刚病愈,不如过几日再去?”
甄宛儿摇了摇头。
“王爷,给菩萨还愿晚不得。”
“王爷可有空,陪宛儿一起去?”
北静王听了这话,立马低了头,怕甄宛儿看到他脸上的不耐烦。
过了片刻才有些为难的开了口。
“你刚病愈,我自然是该陪你的,只是……”
说着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公务。
甄宛儿还是一副端庄贤惠的模样。
“是我疏忽了,王爷有公务在身,我还是自己去吧。”
北静王妃眼中闪了闪。
对着外边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小厮进来。
“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便让他们护送你吧。”
若是往日,甄宛儿还会觉得甜蜜,如今心里只有恶心。
点了点头,带着小观就出了门。
出门前,听到这个北静王说。
“下个月是南安太妃的生辰,你记得安排一下,到时候亲自出席。”
甄宛儿秒懂,那是他们安排的日子。
她在席上没忍住发了狂,后边的事情便理所应当了。
甄宛儿脚步顿了顿。
说了句。
“妾身明白”
便匆匆出了门,再待下去,她真的怕自己吐出来。
上了马车,看着外边随伺的护卫,甄宛儿冷冷的笑了笑。
就算她才用了八个月,但那药如今这会儿时间肯定不能全部戒掉的。
就算她的心戒掉了,肢体反应还是会有的。
但是她不得不出来了,再多些时间怕是北静王要亲自来看她了。
现在还没到与他摊牌的时候,今儿的事儿如果成了,往后北静王也动她不得!
甄宛儿看了小观一眼,小观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么重要的事儿,她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