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福满满一身长风衣、长裤、小白鞋,包裹得严实,同江京九牵手从酒店正门出来。
只不过是福满满被动,她实在不想理狗一样的男人。
为了掩盖昨晚犯下的罪行,还没睡醒就给她穿衣服。
她多疑,洗漱的时候撩开上衣对着镜子看了眼,前后全是斑驳的吻痕。
几处重点皮肤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睡着之前都麻了,现在想起昨晚那些回荡在耳畔的dirty talk,福满满恨不能自己没长脑子。
江京九在床上和床下简直判若两人!
心里囫囵嫌弃着江京九,没注意前进的道路被一夜白头的朱启星挡住,他拿着根棒球棍,来者不善。
“姒梦,你来啦,你姚婷阿姨昨晚去世了。”
福满满被这条震撼的消息惊得回神。
身前早就被身材英挺的男人挡住半截,江京九母鸡护崽的姿势,此刻给足了她安全感。
“您节哀。”她心中不喜欢姚婷,人死账消,姚婷对她做过的恶,算是了结。
朱启星眼底晦暗,“爸爸节哀不了,爸爸恨不得跟你姚阿姨一起去了,你说,如果你没有出生多好,全是因为有了你,才给了姒珞要挟我的机会。没有你,李莉恩就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宝贝女儿朱朱也能得偿所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之前是爸爸错了,爸爸总以为有更好,更文明的办法,让我的朱朱如愿,拖到你姚阿姨去世,爸爸才知道,只要你不存在,周围的一切就都顺利了……”
望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福满满好像被朱启星莫名刺了一刀,鲜血汩汩直流。
“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女儿吗?怎么现在又以爸爸自居了?”
朱启星行尸走肉般朝她招手:“梦梦,过来,我是你爸爸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女儿,我的亲生母亲是东欧人,她生完我就跑了,你妈妈在孤儿院长大的,是被遗弃的混血,所以你的蓝眼睛,我一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爸爸只是不爱姒珞,可爸爸爱你呀,我的乖女儿,快过来,你的生命是爸爸给的,跟爸爸走吧。”
福满满亲眼看着,他越说越激动,握着棒球棍的拳头越用力。
是姚婷的死把朱启星刺激疯了吗?
福满满的直觉告诉她,朱启星想她死。
“所以……”得知真相的福满满,甚至掉不出一滴眼泪,“我的存在就是个顶级笑话,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深爱的妻子、女儿,唯独我是人和狗都嫌弃多余的那个。”
朱启星见骗不过来她,也不演了,“对,你给我最爱的女人去偿命,你先陪她下地狱,爸爸等一会就去找你们。”
他扬着棒球棍,视死如归的步伐冲过来。
福满满阖目不躲也不闪,歇斯底里大喊:“我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我多好,何必在我懂感情后,再来把我当成仇人寻仇。”
在她还懵懂无知时,直接了断了她,也好过像无家野鬼一样,一颗心没有归处飘零二十五年。
福满满知道江京九不会让她被伤到分毫。
朱启星手里的棒球棍还没落下就被江京九制服在地了。
库里南响了下喇叭,商占从车里下来,接替江京九的位置。
“找家适合他的精神病院,给他诊一诊,是不是有病。”
商占攫着朱启星的胳膊,老头的脸贴着寒的彻骨的地面,“你有病吗?有病就吱声,我副业是doctor,没病的话我也可以是dog,咬你一嘴,给你咬出狂犬病来。”
朱启星被他膝盖抵着后背,压得喘不过气,根本叫不出声。
江京九扶着失魂落魄的福满满上了库里南,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去了家私房菜餐厅,环境清幽,每桌之间拿屏风隔断。
各色菜肴摆在面前,福满满却没任何食欲,痴痴怔怔地盯着座位旁边的小水渠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江京九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递到她嘴边,“小绵羊多吃点草,知道你喜欢,我特意为你点的。”
福满满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你才是羊,你吃。”
江京九忽然乐了,“我是公羊,吃再多草也不产奶,还得是小母羊多吃草才能产奶。”
终于江京九凭借不要脸,成功把福满满气得又哭又笑。
“你不要脸,知道我心情不好,还欺负人。”
“要脸的男人,怎么才能追到你这么老实的大宝贝。”江京九暗忖,怕是依着她的性子,没人死皮赖脸地追求,怕是一辈子也难谈一次恋爱。
江京九把座位换到她这边,还没等他动作,小女人贴过来依依侬侬地说:“你要脸,也给你追。”
听到他这么说,他满足地喟叹了声:“不给追,也是我老婆。”
有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都让江京九忘记了,他们早就是合法夫妻。
福满满一下红了耳尖儿,头顶男人沙磁暗哑的嗓音一声声低喃叫了她几百遍老婆。
她如痴如醉地听着,心里一下被什么填满,朱启星带来的那些伤怀的情绪也逐渐被他洗礼消退。
江京九一下下抚着她的头说:“你没家人,我既给你当家人,还给你当爱人,你要是乐意,缺父爱,给你当爸爸,我也不介意!”
福满满听着前半部分还是很感动的,最后半句就不怎么着调了。
她努了努嘴,不饶人,“你滚,dirty talk 上瘾了,占便宜没够,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当妈。”
无语死了。
“我这不是安慰我宝受伤的心灵呢么,怎么还气急败坏翻脸了。”江京九一本正经的语调,心里却美滋滋,“你不是我妈,是我的小祖宗。”
福满满实际年龄比他大了三岁。
在心理年龄上,满满还处在奢望父母亲情的阶段,她的亲情世界几乎是干瘪的,内在的灵魂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养母和妹妹再好也难补她得不到亲生父母疼爱的缺憾,甚至满满在养母和妹妹面前,扮演的是无坚不摧的大人的角色,是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伞,一边受伤流血,一边舔舐伤口前行。
江京九觉着,自己是比满满大的。
基因里的原始爱欲,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不想看到她为任何一个人伤心,像护着易碎的娃娃一样疼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