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商礼年训诫,商念尹态度毕恭毕敬叫了一声五叔,“不敢违背父亲亲定祖训。”
商念尹穿的贴身长裙,当着商家一众人的面,做表率行跪拜礼,紧接着她身后跟着跪倒一片,包括商昱珩在内。
只剩商念尹身边的白衣女孩,她不知所措,膝盖隐隐发软。
这么多人跪倒了,她是不是也该跪?
可她不是商家人。
福满满震惊的瞪大眼珠子,她所在的不是现代社会吗?
怎么见面还带磕头下跪的。
商礼年最后一个跪下,下跪的方向是电瓶车。
“商家现任族长商礼年迎少主归家。”
福满满正发怔,屁股下的大腿颠了她一下,问:“这么多人冲你下跪爽不爽?”
江京九掐着福满满细腰下车,牵着她的手,掠过商占给了他一个眼神。
地上的人都跪着,头不敢抬一下,只能看到每个人的脊背,包括商家姐妹跪姿磕头的姿势也非常标准。
走到商昱珩身边时,江京九红白相间的球鞋停下,“好狗不挡道。”
不知他是不是刻意的,鞋子侧边紧贴着商昱珩西装擦过去的。
商昱珩斜了一眼,球鞋旁边站着一双十公分高的白色小皮靴,是早上他给福满满挑的。
球鞋迈开步子,白色小皮靴好像脚下扎了钉子纹丝不动。
江京九故意逗乐,“走吧,表姐,你不是商家人不用管他们,心疼男朋友也不用这么心疼吧。”
这样也挺好玩的。
先瞒着,等以后真相公布,让商昱珩记忆犹新一点,自己慢慢回忆那些细节。
比直接告诉他,要爽。
看着福满满这个蠢女人,每天为了怕商昱珩发现,编造无数个谎言,战战兢兢的胆小模样,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福满满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惊地说不出话。
商家大门气势恢宏,全木质榫卯结构门楼,目测间宽三十多米,门楼雕刻栩栩如生,福满满左右张望,手腕挣扎几下。
“他们跪着,我们两个擅闯民宅真的不会被打吗?”
她脑袋还在努力转弯,信息量太大接收的太迅猛。
身后商占上前扶起了商礼年。
这么多人跪他,他怕折寿!
“他们敢,我还没打过,谁敢打你。”江京九揉捏着福满满纤细指骨。
福满满回忆起在医院那次,商念尹差点扇她一巴掌,是被江京九挡住的。
跪下的那群人已经站起来了。
福满满瞥见哀求他,“你松手好吗?”
胶皮糖似的粘上她了,好烦。
一想到等一会要撒谎,她得死一半脑细胞,想想就头疼。
商家那一群簇拥着商占进家门,商占一脸受宠若惊,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他还有点不适应。
当惯了舔狗,人生里突然多出一堆舔狗舔他,有点爽。
就是不知道祖宗为什么把他推出来,他又搞什么花样。
人群涌动,按照辈分相继往院内走,有不长眼的往福满满身上撞,踩她鞋子。
福满满皱了皱眉头,向边上靠拢贴进了江京九怀里。
商昱珩是走在前面的根本无暇顾及她。
看热闹的进不去商家大门,人群也散掉。
门口除了安保,最后只剩下推着福满满走的慢悠悠的江京九,还有收尾交代手下事情的商礼年。
商礼年交代完,匆匆几步追上来,一脸长辈慈爱笑着,追问:“你就是阿戏儿子吧?快叫五叔公。”
“……”江京九扭头扫他两眼,“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商戏儿子?五叔公叫不来,蜈蚣倒是顺口。”
福满满被他推的不耐烦,秃噜嘴插话:“商戏的儿子不应该姓商吗?他姓江…”
江姗也姓江啊!福满满恍然大悟,挥舞着手马上要张嘴说什么。
下一秒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表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商礼年活了七十多年,什么都不多,眼力见最多。
“姓江也好,姗姗家也家大业大,姓江姓商都无所谓。”
江京九撇了撇嘴,“你这老头还真是油盐不进,都说了我不是。”
商礼年拘谨地攥着双手于身前,福满满回头看见他被训话后和小孩似的,有些可怜。
她被捂着的嘴,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江京九你好没礼貌,爷爷快被你说哭了。”
江京九丝毫不介意,“男人的眼泪感动不了我。”
商礼年急忙解释,“没哭没哭,只是第一次见到阿戏的儿子有点激动…”
江京九:“……”
商礼年这句话说完,福满满的好像才意识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倏然间挣开江京九捂着嘴巴的手,跳转过来高跟鞋咯噔一下落地。
她喜出望外的表情藏不住,“你,你,你真是商戏的儿子啊。”
再看江京九时,感觉他像一尊闪闪发光的佛祖,佛光即将普渡到她身上。
江京九的脸瞬时黑了,“你可以拿个大喇叭广播给全世界的人听吗?”
他真是服了这个老头,把他身份玩漏了。
福满满转动着脑瓜左右张望,“没人在,我会替你保密的。”
商礼年突然插话,“这位小姐,我想跟我家少主单独谈几句,您可以行个方便?”
福满满最会看人眼色行事,“那行,我去别处逛逛。”
“别乱跑。”福满满走出去三步,身后男人叮嘱,她心尖一暖还以为是什么好话,下一秒暖了一半的心碎了,“跑丢了,别人把你分尸抛井下我概不负责。”
福满满甩头扫他一眼,发尾擦着空气飘起优雅的弧度,那一眼如同炸毛的小天鹅,想拧断江京九的脖子,又迫于他是恶势力,被压制处于下风不敢动手。
她踩着高跟鞋笃笃的声音急促,和江京九叮嘱的话无形之中较劲。
江京九身体斜斜靠着一根一人粗的柱子,目送福满满远去的背影。
商礼年看出些门道,“喜欢?”
闻言,江京九瞬间敛了所有表情,“那是我远方表姐,喜欢什么喜欢,你在胡说八道,我就要取美容针把你嘴缝上了。”
小老头一脸他懂了的表情,“少主和老家主年轻时一样轻狂羁傲,连说话的语气都分毫不差。”
商戏没遗传上这点,他是低调内敛的性子,闷闷的。
“谁家的种随谁。”江京九颇为得意。
商礼年不置可否点点头,“少主据我所知刚才那位小姐是商昱珩的女朋友,您应该自己把握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