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周平便带着盖静前往各村考察,同行的司机是小车班的张达。
他们率先来到周平相对熟悉的暗石村。临近村口,周平示意张达停车,三人决定步行进村。毕竟他们年纪轻轻,村民们很难猜到他们的真实身份,只会将他们当作普通的镇上工作人员,如此一来,倒也为周平的这次“微服私访”提供了不少便利。
步入村子,周平放眼望去,只见村里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街边晒太阳,农田之中鲜有人劳作的身影。见状,周平略一思索,便派盖静前去打听村里哪些人家属于低保户,哪些家庭生活比较困难,以便深入了解村子的实际情况,探寻问题根源,为后续制定精准帮扶措施掌握第一手资料。
盖静走上前去,走到这群正围坐在一起聊天的老头老太太身旁,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开口问道:“大妈,咱这村子里,谁家的日子过得比较困难呀?我们是镇上的工作人员,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小姑娘,你问大妈我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家太困难了,就等着政府救济呢!我那儿子出去打工两年没回来了,咱们村里面的破地,种什么都想不出来,非得饿死我们呀!”
旁边的老头老太太见这王婆开始哭穷,便也加入了进来,“小姑娘,我家可比这王婆家苦多了,我这都是吃了这没下顿的顿!”这下可好,周围的老人们一下子都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说起来,个个都在诉说自家的难处,现场顿时变得热闹又嘈杂。
周平看着大爷大妈们七嘴八舌、各说各话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向前迈出一步,提高了音量说道:“大爷大妈们,你们这样一家一家地诉苦,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调查一下咱们村里五保户的情况,重点是看看政府发放的补贴有没有实实在在地给到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手里。”
话音刚落,王婆便气冲冲地接口道:“有啥用啊!那些钱都被村干部给贪了!像我这样孤苦伶仃、急需帮助的人,根本就拿不到一分钱,他们全都发给自家的关系户了。我之前也去反映过,可根本没人理会,一点用都没有。”
听到这话,周平心中一沉,看来这五保户补贴的发放果然存在问题,而且很可能与之前的镇书记朱有为和村里的不良风气脱不了干系。之后,三人便径直朝着暗石村的村委会走去,周平深知,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从源头查起,而村委会就是关键的突破口。
周平一行三人来到村委会,只见屋内仅有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周平走上前,神色平和地问道:“你们村干部在吗?”
年轻人抬眼打量了他们一番,反问道:“你们是谁?找村干部有什么事?”
盖静抢先一步,昂首挺胸:“这位是咱们镇新来的镇党委书记,此次前来暗石村了解情况。”
年轻人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机灵地说道:“原来是新任镇书记,您好!我们村书记说去镇上开会了。村长......”此时,说到村长神色略显慌张,欲言又止。
周平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看向年轻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有什么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低声说道:“书记,这村长这会儿可能在妇女主任家里。说实话,他每天上班基本都是这样,不见人影。”周平听闻此言,顿时怒从心头起,脸色一沉,大声说道:“你现在就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你在故意栽赃嫁祸,还是他真的如此胆大妄为!”说罢,便大步朝门外走去,眼神中透露出坚决要整治这不良风气的决心。
不多时,几人便跟随那青年来到了村里妇联主任家门前。尚未抬手敲门,屋内便传出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叫喊声。周平脸色一沉,转头看向那青年,低声问道:“里面是你所说的村长和妇女主任吗?”青年满脸通红,微微点头。
周平见状,怒从心头起,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径直冲了进去。屋内的两人衣衫不整,正行那苟且之事,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得惊慌失措。周平双眼紧紧盯着那男子,眼中满是愤怒与威严,大声呵斥道:“你就是这暗石村的村长杨德发?”
村长杨德发此刻正沉醉于那不堪的情境之中,恰在激情四溢之时,突然听闻门被踹开的声响,惊恐地抬眼望去,只见数人闯入,待看清身后站着的村干部董磊后,顿时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吼道:“董磊,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把他们带到这儿来?”董磊站在后面,脸色苍白,低着头,紧咬嘴唇,一声不吭,只是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这位新来的镇党委书记,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默默等待着这位新领导的反应。
周平目睹杨德发这般不知廉耻,不仅毫无愧色,反倒气焰嚣张地对董磊进行恐吓,心中便已明了此人在村里的霸道地位,顿时怒火中烧。他目光如炬,神情冷峻,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严厉斥责道:“杨德发,我是新任的镇党委书记周平,你二人立刻整理好衣物,到村委会来见我!”言罢,周平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身姿挺拔而坚毅,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盖静和张达等人见状,赶忙紧跟其后。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那两个刚刚还在做着不轨之事的人,面面相觑,尴尬万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紊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他们刚刚的丑态而感到羞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