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咸福宫,陆沐萍看到她的时候就笑着道:“方才还想着去见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快坐。”
卫嬿婉走到她跟前坐下:“怎么,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嗐,这不是那边的事情嘛。”陆沐萍努了努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嬿婉摇摇头:“这事儿还是莫掺合的好,你私底下也少说,到底是太后责罚的,不管如何,莫落人口舌。”
陆沐萍点头,看着她还叹息一声:“你啊,总是这么小心翼翼,如今你都是贵妃了,还是皇上最喜欢的贵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还这么谨慎。”
“你哪晓得我的难处?”
陆沐萍的确是不能感同身受,只道:“我没什么本事,位分也不高,若是有什么你用得上我,尽管过来说。”
她知道卫嬿婉厉害,但是自己也没多大的本事能帮卫嬿婉排忧解难,只盼着日后对方真的要用她,她能接得下就是了。
莫说她现在养着嬿婉的孩子,就是从前也是多年的情分,陆沐萍不是白眼狼,自然记得她的恩情。
卫嬿婉轻笑:“你啊,就好好的抚养璟妧就是了。”
这时候有人进来回话:“娘娘,兰嫔娘娘来了。”
玉淑轻笑着走了进来:“令姐姐来了怎么也不叫我,倒是澜翠过来送东西我才知道。”
“这个时候怕你睡着,近日可还好?”
卫嬿婉问了两句,玉淑点点头,坐在春婵拿来的绣凳上说道:“还好,只是反应比较大,总吃不下什么东西。”
“慢慢来,实在吃不下也别逼着自己,我那儿还有太医开的食谱,到时候叫人给你送来。”
玉淑惊喜:“那太好了,总归我是第一次生产,心里也没多大的底儿,好在庆姐姐帮着照应,我也能安心些。”
“就是苦了庆姐姐,照顾璟妧的时候还得顾着我的身子。”
玉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在陆沐萍的目光之下到底没有多说了。
陆沐萍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这些日子,感谢的话玉淑都不知道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陆沐萍既然早就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人了,自然多照料着些。
何况她们还是一宫的,好歹自己年长她几岁,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总归底下这么多人呢,我能做什么?”
陆沐萍不在意这些,宽慰了她两句就不说话了。
今日的咸福宫格外热闹,她们三个在里头还没说多久的话,外头岚玉就叫人来通报了。
“娘娘,恭嫔娘娘来了。”
“叫她进来。”
岚玉一进来就看到殿内热闹,她笑着在下首给卫嬿婉和陆沐萍请安之后才起来,笑着道:
“原想着今儿天气好过来瞧瞧姐姐,没想到令姐姐也在。”
卫嬿婉这些日子没多出来走动,看着恭嫔和这几个人这么亲近,想来之间感情还算不错。
她也就没有端着,只叫她随意坐了。
问了她关于永瑆的近况,岚玉笑着一一回答了,直言卫嬿婉送去的衣裳鞋子合适。
几个人的话题还是不离近日皇贵妃的事情,暗地里都在揣测皇贵妃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太后,现在居然连这么一点脸面都不肯给了。
要知道之前皇贵妃养胎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叫她静养,就算此事没有张扬,但是时间一长谁不知道这里头的蹊跷。
现在好不容易被皇上放出来了,没想到转头又被太后禁足。
就连十二阿哥都被太后带走抚养了。
可见皇贵妃是真的做了什么,叫太后如此厌烦。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她们能探听到的,卫嬿婉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声张,只是告诫她们不必多问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卫嬿婉才坐上轿子,就看到神色憔悴的禧常在从储秀宫里头跑出来,看到她的时候连忙跪了下去。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卫嬿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和春婵对视一眼之后才惊讶的说:“是禧常在啊,如今你阻我去路,是有事要说?”
禧常在低着脑袋,声音中带着十足十的恭敬说:
“嫔妾是为了之前的事情给令贵妃娘娘致歉,当时嫔妾一心求得圣宠,用了那般旁门左道之法,不慎冒犯了贵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她这话说得诚恳,瞧着人也谦卑,没了从前的张扬算计。
禧常在沉寂了几个月,不复从前的趾高气扬,看着竟变得沉稳了许多,倒添了些娴雅安静的意味。
她身上穿着素净,脸上也少了一些浮于表面的算计。
也不知道是真的痛定思痛改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卫嬿婉听了就说道:“你的心思本宫明白,入宫求得皇上宠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宫原也并不追究,你日后好自为之。”
莫说当时的禧常在没成功,若是真的成功了,卫嬿婉倒是也佩服她厉害。
卫嬿婉那时候心里一点都不生气,如今看了她这一出诚心认错的戏份之后,就松了口。
禧常在得了卫嬿婉的宽恕之后更是喜极而泣,连连磕了两个头才被身边的宫女扶着退下。
看着那身子比刚进宫的时候单薄了许多,卫嬿婉侧头看着她一步三晃地离开。
“走吧。”
“起轿!”
春婵、澜翠之前原本就看这个禧常在不顺眼,现在看她这个做派,春婵在路上倒还能忍着不问,澜翠却已经忍不住地说:
“主儿,您听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就信她了吗?指不定是假意投诚,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卫嬿婉懒洋洋地坐在轿子上,闭着眼睛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既然给本宫这个诚心悔过的态度,本宫看着就是了。”
“那主儿,您信了她了吗?”
主要是当初禧常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叫澜翠恶心的不行,现在看到她这样子,心里也不觉得对方真心思过。
卫嬿婉睁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若是真的悔过,自然有所改变,若不是诚心,日后也必定不安分。咱们看着就是了。”
澜翠这才不说了,只是脸还是鼓鼓的,对禧常在心存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