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自从到了煤矿,他也是没白天没晚上的干,钱虽然比平常的活多但是也解决不了大问题。
三弟很是惆怅,他浑身黝黑,瘦的能看到肋骨条。
一个穿着黑布褂子的男人看三弟蹲在大石头旁边发呆,他走过来问:“付平,听说你急得想赚钱?”
三弟抬起头,瞪着两个白眼珠点头。
男人拉了拉裤腿,蹲下,他吸了口烟挠挠头说:“老张头手下徒弟刚爆炸受伤,现在缺人,你要不要去试试?”
三弟问:“受伤会给钱吗?”
“当然,最差也是工资三倍!”男人起身。“要是去就到工棚找老张头。”
三弟高兴的站起身:“行,我这就去!”
胖男人看了看三弟的身板叮嘱:“你要多吃点,瘦成啥了?”
三弟点点头,拿着工具去找老张头。
老张头是矿上的老爆破工,干了几十年,同行死伤无数,他就凭着自己的谨慎毫发未伤。
工棚里,又黑又臭又脏。
一群人正在喝酒吃肉,桌上散着花生米和没有贴标的散酒瓶子。苍蝇时不时爬上来凑热闹。
老张头正半躺在木板床上,三弟走过来,有些胆怯,他捏起桌上的花生米放进嘴里咀嚼。
“你找谁?”一个年轻人正洗漱完毕回来放东西。
“我找张头!胖哥让我来的!”三弟局促的说。
“哦!师傅他在睡觉,一会要去打眼,。。”
老张头闻声起来,他惺忪着双眼说:“昨天喝多了,没睡好,头疼!”
“师傅,您以后喝点好酒,喝假酒他伤身。”
老张头抬头看看三弟:“干挖煤工危险,干我们这行是危险中的危险。你可想好了,到最后全乎人不多!”
三弟点点头。
“行吧,下午2点开工,一起去打眼!”老张头看看远去的三弟,摇头感叹:“瘦成啥样了,肯定是为了家里人舍不得吃穿,又是个好孩子!”
老张头让三弟跟在最后面学习,三弟东张西望,和人侃大山,不一会就和一个小个子混熟了。
两个人聊得火热,小个子一时疏忽,打穿了对面,一堵墙直接塌下来把三弟和另外一个人给埋里头了,小个子男人急得直嗷嗷,一帮人把三弟他们抬去医院。
三弟醒来脸生疼,他伸手一摸包着纱布,他挨个动了动关节,都在,估计是伤头了。
他用一只眼睛看着对面床,应该是兄妹俩,受伤的是哥哥,旁边照顾的是妹妹,两个人都是圆圆的大饼脸,很像。
女孩子一身红色暗格子上衣,蓝色裤子,扎了两个小扫把辫子,短短的藏在耳朵边。
她红扑扑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弟这边。
老张头带着几个年轻人进来,对三弟讲:“你看,真是不巧,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事,都是小个子失误操作把你和另外一个人伤了,厂子根据你的情况给予补偿,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眼睛好了再说!”
老张头把一厚沓钱递给三弟,三弟拿着钱有些颤抖,他太激动了,没想到受伤能换来这么多钱。
三弟心想:“只要保住一只眼能看到人就行。”
中午护士来换药,三弟问:“我是不是只剩下一只眼了?”
护士笑了笑摇头:“没有伤到眼珠,但是眼睛边破损严重,肯定要留疤了。你结婚没有?”
三弟摇摇头。
护士开玩笑打趣“那彩礼要多加点了。”
三弟问:“多久能好?什么时候能出院?”
“五六天,不过还要看个人情况。”
三弟在医院待了三天就按耐不住了,他在一天早晨换完药以后悄悄离开了。
三弟拿着钱兴冲冲的,虽然不多但是也能送的出去。证明自己一直在努力。
三弟上了车,他怀里紧揣着钱,恨不得马上飞到美玲身边。
三弟走到美玲家大门口,他双腿发软,紧张的不行。
半年了,自己已经离开半年了,不知道美玲会不会搭理自己,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
三弟走进院子,里面一片安静,不如之前闹腾,几个女人正在打牌,看到三弟进来都同时起身盯着。
“呦,我当是哪位财神爷,原来是一只眼。”
哈哈哈,女人们一阵哄笑,眼睛里满是怨怼。
“这话说也走了半年多了吧?咋的啦,外面不好混又回来啃女人?”
三弟没搭理她们,直接往美玲房间走去。他走近看到美玲屋子锁着门,美玲从来不会锁门,这是怎么了,三弟趴在玻璃上往里看。
“别看了,美玲不在!”
“去哪里了?”三弟急了“他孩子的病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她孩子呢?她遇到这么大的事,你脚底抹油跑的真快。”
“我没有,我去筹钱了!”
“筹了半年,来让我们姐妹开开眼,半年你筹了多少?”
三弟掏出一沓。
女人们噗嗤一笑“半年筹了这么点,我是该说你没用呢?还是没用呢?”
女人横眉冷目:“滚吧!别在来纠缠美玲了。你除了给她带来灾难一无是处!”
“那她去哪里了?你们告诉我吧!要不我把钱给你们转交给她!”
女人不屑的一撇“我们才不要你的钱,不然一会儿你家人又该上门来找事了!”
“什么我家人,?谁找事?谁找美玲事?”
一个女人实在憋不住对姐妹说“别绕弯子了,他也听不懂!直接说,”
你家大姐妹来找美玲让你们断了,美玲怕你继续纠缠就离开了!你知道我们这行能有自己地盘多不容易,她为了躲你就这么一个人走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来找她了,除非想逼死她!”
“可是,我想和她在一起……”
“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支棱起来,别唧唧歪歪,你和美玲再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都是美玲用自己的能力撑起来的海市蜃楼,梦要醒的!大哥!都各自生活,不要再强行捆绑了!你俩好聚好散算你积德了!”
女人们说完就生气的回屋了,三弟没有办法,只能灰头土脸,失魂落魄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