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早就死了,其实并没有。
时光飞逝,有些回忆在她出现后渐渐涌现,有些情感也在再次相遇中不知不觉滋生萌芽。
杨舒怀微微垂眸,脑海里是不可控制地想念,他很后悔与白青青会面,要不然她也不会对自己有误会。
车子不知不觉进入灵越小区,刚到家门口,杨舒南就看见一道悉的身影。
“哥,是白青青。”
杨舒怀闻声抬眸,正对上白青青的视线。
他没打算下车,只是看着前方,恍惚之间,似乎从白青青的背后看见了一个乖巧熟悉的人脸。
是十四岁的黎夏。
……
黎夏亲眼看着杨舒怀离开别墅才返回房间的,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联系景南。
“帮我查一个人,霍元云。”
景南声音小小的,“怕是现在不太方便。”
“怎么了?”黎夏察觉到异常。
“我在警局。”
“警局?”黎夏诧异地问:“出了什么事?”
景南犹豫,“没……没什么……”
她还没说完,下一秒,电话那头变换了声音,“黎夏,我警告你,如果十分钟之内,你不能来警局领景南,我保证,她的下辈子,一定会留在监狱。”
黎夏一惊,“杨舒怀,你发什么疯。”
“刘立案与孟启凡的案子有着高度相似的作案手段,而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刘立案的真凶。”他瞥了一眼景南,转身靠在桌子边上,语气冷漠到了极致,“我想,你应该明白,刘立的案子与孟启凡的案子相连意味着什么。现在上头又催得紧,所以我们必须破案了。”
“所以,你们要找替罪羊。”黎夏不可置信,“杨舒怀,这是犯罪,我完全可以举报你。”
“那你可以试一试,到时候,是谁先被关进去。或许到时候,景南与你可能会真的留在晋州市,一直留在晋州市。”
“你究竟想干什么?”
杨舒怀平静道:“你想知道我想干什么吗?那你来问我。”
“要是我不呢。”
“黎夏,有些真相,你也不想让世人知道的对吧。尤其是黎冬的死活。”
“胡说什么,当年你们不是查清楚……”黎夏一顿,捏紧了手机,狠狠地吐露两个字:“等着。”
挂断电话之后,她换了衣服就匆匆下楼,迎面碰上正在上楼的霍元云,就在这时,他叫住她,问:“这么晚了,去哪里?”
黎夏这才意识到,现在非常需要一辆车,“我要出去办点事,你能借我一辆车吗?”
“你。”霍元云犹豫了一下,随即又说:“车钥匙都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你随便用。”
“谢谢。”
她道声谢,脚步轻快地下了楼,到了一楼客厅后直奔电视机。
凌晨的夜里,寂静无声。
她不明白,杨舒怀为什么会突然拿景南来威胁自己。
可他的确拿捏到位了,景南的确是她的软肋,并不是因为她多重要,而是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黎冬。
黎冬是死是活,一直都是未解之谜,但黎夏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是活着的,只是他不方便露面,要不然当初在云港市,她就不会从那场车祸中逃生,更不会在表叔夺权的时候,自己得到外部势力的支持。
要不是外部势力的帮助,或许她真的要成为现在生活困难的黎夏。
幸好,一切都好,那些都是梦,是一个局。
她亲手创立的局。
一路畅通,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警局门口。
刚停车下来,远远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警局操场的树荫下,威猛挺拔,目光直视前方。
她下了车,脚步不受控制往操场的方向去。
树荫下的男人冲她招手。
刚靠近,那男人就说:“你不要再露面,景南的事,由我来解决。”
“当初也是你说,我进去,你来解决,怎么就让杨舒怀截了胡,说到底你还是不了解你儿子。”
“那次是意外。”
“我能遭受多少意外呢?”
“那我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以及你的安全呢。”
话到这里,杨征铭目光一怔,突然看向她,又恨,又疼:
“如果你不是霍莺的女儿,早就死在云港市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几年前你为什么来到晋州市。
你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为自己父母报仇。你以为跟杨舒怀在一起,他就能护着你,就能威胁我?”
黎夏笑了,“杨叔叔,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跟了你的儿子就能有所保障,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在我心里,就跟你是一种人。”
“什么人?”杨征铭暗笑,“坏人?”
“一种禽兽,无情无义地禽兽。”
“奥?”杨征铭干笑两声:“你应该感谢我是个禽兽,不然你的父亲就不会是黎冬了,而是我。”
“恶心。”
“你现在就骂个痛快,心里爽快了就尽快离开。”
黎夏背过身,“如果景南明天不能回来,别怪我将你用中星集团套取公用资金的事……”
“好,别说了!”杨征铭脸色极为难堪,狠狠道:“如果景南明天能出警局,请你一定要遵守诺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你不怕抓你的警察是杨舒怀的话,尽管来吧。”黎夏心里想着,突然转身,笑着说:“听说邱兆祥要回晋州市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同事,一定会很想见面吧?”
“邱兆祥!”杨征铭震惊,“他不是在云港市出了车祸,死了?”
“的确,是遭遇了车祸,不过,没死成,令你失望了呢。”
许久,杨征铭没说话。
终于在沉默良久,她选择不再等他的回答,因为她已经从他的不安中,看到了迷茫。
黎夏继续威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启凡思林的东西,我要一半。”
杨征铭抬起头,“你?”
黎夏微笑说:“你要是同意呢,大家好聚好散,我也不追究你害我父母的事。要是不同意。我想,我们合作很难进行下去了。”
杨征铭咬牙,“小姑娘,你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比起很多年前,你儿子杨舒南从云港市轻轻松松拿走的三亿,我觉得,我要的,其实不算多。”
“阿南那件事,我不清楚。”
“一句不清楚就想了事,那我那些年在疗养院受的痛,谁来负责?!”
当年杨舒南做这件事极为保密,参与的人几乎都得了重病死亡,就连家人都移居海外,没想到,黎夏不但没死成,居然还查出来是谁的手笔。
杨征铭隐隐发觉,好像事情超出预想范围,十四岁的她不简单,现在的她,似乎更加难以对付。
他突然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在晋州市就直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