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9)
秋香脸色也不太好了,一把把书拿走:“我不问了,每次问你你都不耐烦,我要是会,我问你干嘛。”
我这才意识到,我确实每次都不耐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向来都是很热情的,突然懊悔不已,很小声的同秋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再跟你讲吧,以后你继续问我,我都不会这样了,我真没意识到,对不起。”
“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
后来我就算求着秋香问我问题,她都再也不问了,这件事成为了我心里的一根刺,再也拔不掉了。
我把我能说的都说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此时让她静静的抱着我哭就是最好的选择。我不说话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但分明又有秋香的哭泣声。我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她缓过来后,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算了,我也猜到了,只是真的出结果的时候还是很难受的。”
“没关系的,明年可以接着考,好多人都没有过。”
“是的,我们宿舍就都没过,你们宿舍呢?”
“董楠过了。”
“挺好的,恭喜你呀,董楠。”秋香抬头看着上铺的董楠。
“秋香,我感觉你学得挺好的,这次估计就是失误,明年肯定能过的。”董楠说的是实话。
每次上课的时候,秋香每次都能很快接上老师的提问,而我还得看着书在思考一会儿,所以我一直觉得她是比我学得好的,我考不过还有可能,她考不过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
“嗯,见笑了,我没事了,只是一时难受,现在好多了。”
“明天给你买糖葫芦吃,当然,前提是得遇见有卖的。”我看着秋香。
“那好,我等着你的糖葫芦。”秋香走了。
我不吃糖却养成了买糖葫芦的习惯。那是18年下半年的时候,思修老师说学院组织去梧州进行红色文化的学习,老师将我的名字报了上去,秋香是梧州人,说他们家那边的糖葫芦好吃,想让我给她带一串回来。她跟我说的时候,或许是开玩笑的,但我也记在了心里,我想,从梧州带回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学习活动,是要跟着大部队一起走的,根本不可能特意去找卖糖葫芦的。
我问她:“你很喜欢吃糖葫芦?”
她点了点头:“嗯,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我从梧州回来,果真没有带回来糖葫芦,但我给秋香买了江城的糖葫芦,有时候会有卖糖葫芦的在校门口,出去玩的时候,也会遇见,之后,只要我碰到了,都会给她带一串。偶尔秋香也会给我买酸奶,她知道我喜欢喝酸奶。
她说:“吃了你那么多次糖葫芦,总得给你也买点什么。”
在大学里遇见秋香是我觉得很荣幸的是,一开始我是和她产生了共鸣的,所以是大学里最先和她建立深厚友谊的,我们是在为九月底校运动会排舞蹈熟络起来的,我们被分到一个编舞里,站队里她站在我的后面,熟络起来了就经常聊天。她和我一样,高中时期努力学习,却以失败告终,懂得父母的心酸与不易,认真努力,而不是浑浑噩噩的准备玩三年。就觉得我们的思想高度相同,便形成了亲切感,忍不住想向她靠近。我们也确实成为了好朋友,甚至她会以“老公”来称呼,当然生活中很少,大多数是网上开玩笑的称呼,我们甚至用起了情头。
互相留言,表达对对方的喜欢,例如她给我留言:你每天都会和我说心累,可你从不说原因,其实你不知道,我也在害怕你以后,不再惯着我了;情人节快乐;很庆幸,我在某一时间遇到开心的事,某一时间遇到问题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而我也会回应她的这些留言:你说你在害怕我以后,不在惯着你了,那么,你是否想过,人活一世,我会永远宠着你呢;情人节快乐(加个表情包);我不是怕你的脾气,而是我很在意你......
其实从一开始是我先留言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我发现她的空间里有一位朋友的很多留言,看着我有点发酸,那我也要告诉你我也很在意你,我也很喜欢你,我交朋友向来很主动。留了好多言,秋香一条都不回,我则又跑到留言板地下写道:给你留了那么多言,你一条也不回复,就这样,我的留言板开始出现她的影子。
这样的留言多了,她的朋友都以为她谈恋爱了,给她留言:你遇到了对你好的人,真为你开心。后来她也真的谈恋爱了,每天学生会加谈恋爱,我们碰面的机会也少了,就是上课能碰见。我也是真的很珍惜这份友谊,甚至于我利用一节课的时间写了一首诗送给她,可能是首不像诗的诗:
志存高远阁,心系长山河。
登高望天地,高瞻瞩海阔。
身后有娇娘,身前储乾坤。
四海皆佳人,五湖众同窗。
踏遍江湖村,寻得婵娟梦。
幸遇秋香随,愿作伯虎伴。
所以我希望秋香未来能越来越好,她本来就比我好,将来一定要更好。
在高兴之余,我将我考过了的消息发给了爸妈,妈妈说怎么晚上出成绩,我说要晚上出你还得拦着不让出吗?用的是爸爸的聊天页面,那边很快就回了个恭喜。这一次,总算没有让他们失望了,我想。没高兴多久,老妈就打视频电话来了,差点给我交了一盆冷水。
“你刚说你的成绩是你室友帮你查的啊?”
“对啊,怎么了?”
“莫不是别个为了安慰你,哄你开心的哟,其实你自己没过。”
“怎么可能。”老妈说话总是让我听着难受,大佬怎么会这么无聊拿这种事安慰人,“你怎么总是瞎想人,她不会的。”
“说不定的,你现在范进中举一样,等你发现你没过,我怕你会疯哦。”虽然妈妈是笑着说的,但我听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我不想同她讲了:“对,你说得对,我大概就是没考过,反正我一直做什么都是做不成的,不说了,我要洗了睡了。”
老爸给我发来了恭喜,我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接下来的话又让我有了些压力。
他说:加油,争取把注会考到。
看着这一行字,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心里确实是想考的,就像从小定的目标一样,成了生命里的本能,做什么就必须定个目标,一定要完成,完不成就一直痛苦。就像小学时,目标是考九十分,初中目标是高中,分数考太差,就陷入痛苦;高中也一样,高中的目标是考大学。现在学了会计就是各种证书,好像生活就是这样了。虽然目标是想考注会的,但注会的难度实在是无法想象,只知道会是很难。
我给老爸回了个消息:你知道注会是什么吗?
知道啊,会计里面最高的证书。
我以为他不懂,看起来他比我都了解,我回了几个字:好的,我努力。
过了两天,曾莎她们说:“酸奶呢,不是说好说考过了就谁请喝酸奶的吗?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哟。”
秋香也在旁边:“是啊,酸奶呢?”
“怎么可能,别说酸奶了,就算让我请你们吃个饭我都是愿意的,是想着要给你们买的。”
她们说的话我从没忘记,我不是不买,只是想等两天,我怕这酸奶买到她们手上,会引得秋香难过。那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中午的时候我就去买了四杯酸奶,在自动贩卖机上买的。秋香、曾莎、蔡璇和我一人一杯。我把酸奶给她们的时候,她们都表示很惊讶:“你还真买了呀,我们开玩笑的。”
“说了买就要买,没事,喝吧。”我摆了摆手,回自己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