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加尔达生气的时候行动可真迅速。
把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之后，我本想尽可能戏剧性又故作悠闲地走回森林，但没过多久，圣殿骑士们终于决定出动，派加尔达朝着我的大致方向飞了过来。为了在她追上我之前躲进树林的掩护，我不得不撒开腿拼命跑。然而不幸的是，仅仅脱离她的视线似乎并没能让 “歼灭者”、大圣殿骑士团第一夫人加尔达?卡尔萨拉有丝毫退缩。
“你这个小混蛋！” 她在我上方咆哮道，“除了我，谁都不许揍我的前任！”
我感觉到头顶上方有法术的波动，立刻伸出触须，发出一股魔力脉冲，尽可能地破坏它。但我这举动似乎白费了；我头顶上方绝大多数的树梢还是燃起了火焰，森林被炽热笼罩。我这是被驱赶出来了，而且频繁地用法力破坏法术只会暴露我的位置。我尽可能地采取应对措施，马上改变方向，在离我很远的随机位置施展动能魔法，模仿我破坏魔力时发出的声音。同样，我还运用拟声技巧，把声音传到我行进方向的反方向。事实证明，我这样仍然可以下达命令。
“轰炸小队上！”
一群不死鸟冲上天空，在加尔达上方和周围盘旋，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基本上没把它们当回事，朝着森林里倾泻出数量多得离谱的火球。地面潮湿，树木也不太容易燃烧，但她释放出的巨大热量足以让火势在她的意志下肆虐。我拼命地闪躲，心里清楚诺拉的天赋肯定能保护我的衣服不被火焰烧毁，但要是我被困在衣服里被活活烤死，那可就没什么用了。加尔达是盲目射击，所以躲开她的攻击还算容易，但烦人的是，她很擅长预判我想要逃跑的方向，提前发动攻击。她迫使我为了躲避攻击而放慢速度，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掩护，进入她的攻击范围。
好吧。轮到我反击了。我打了个响指，按照之前的口头指令，我指挥下的鸟形怪物从上方朝她俯冲而下。她转身想要消灭它们，还试图制造一道火焰墙，一次性烧死所有的鸟。对她来说不幸的是，正如我所计划的，当她杀死第一只鸟时，它爆发出一股我的魔力。其他鸟穿过法术因此产生的缺口，这大圣殿骑士的头盔被五六只愤怒的猛禽猛击。虽然没有击碎几丁质头盔，但我敢打赌，这肯定疼得要命。
不出所料，这还不足以让她停手，她的手指以惊人的速度闪动，瞬间各处就出现了几十个魔力聚集点。我咬紧牙关，将触须伸向我范围内的每一个魔力点，在她完成施法之前将其破坏，但正如我所担心的，这似乎让她准确找到了我的位置。剩下的魔力印记化作火焰球，从多个角度朝我汇聚而来。我尽可能地在火焰球之间跳跃躲避，用诺拉挡开了几个，但最终手臂和躯干还是被烧伤了。如果她保持现在的距离，继续用这招，我就麻烦了。
不过幸运的是，她朝着我直接飞了过来。我一边努力搞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一边把雷穆斯那把剑的一半吃完，感觉金属顺着我的魔力通道流淌，将更多的 “我” 融入这个世界。然后，我恼怒地抽搐了一下，因为那股魔力涌向我腰侧新生的眼球，我感觉到神经通道迅速沿着我的身体一侧向上生长，朝着我的大脑延伸，这个没用的眼球也发育完成。该死，身体，现在可不是时候！
好在加尔达的靠近让她进入了 “撕咬碎片” 的攻击范围，于是我拿出一些，朝她扔了过去。她躲避的效果比雷穆斯差多了，第一轮攻击我就有两片碎片击中了她。太棒了！她巨大的灵魂是个更大的目标，这倒是帮了忙。不幸的是，灵魂巨大意味着我的碎片要造成明显的伤害，得花更长时间。
我又一次感觉到周围到处都有魔力印记闪现，但这次都在我的触须范围之外。该死，这女人学得太快了！一圈冰冻空气形成的墙壁在我周围迅速凝固，把我困在中间。在墙壁上方，从空气中窃取的所有热量都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悬在我头顶，随时准备落下，将整个圈子都笼罩其中。见鬼！这太疯狂了！我可以摧毁这些墙壁，但这会花太多时间。如果我试图跳过墙壁或者跳起来破坏这个法术，我就会成为一个活靶子。我是不是该派僵尸去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该怎么…… 嗯。等等。
她没有朝我冲下来，而且她也没打算这么做。怎么回事？
“最后一次机会投降，小鬼。” 加尔达对我怒吼道，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她这是在虚张声势。我看得出来，她想杀了我。但她不会动手。她不能，尽管这个想法让她气得要命。
“你接到的命令是活捉我。” 我意识到这一点，朝她咧嘴一笑。
“你觉得我气到一定程度还会听命令？” 她反驳道，但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话击中了要害。她被束缚住了。“歼灭者” 加尔达不能再大开杀戒了。这是个机会。
“破墙者们，到我这儿来！” 我下令道。
我那些身形较重的僵尸开始撞击困住我的冰墙。极度的寒冷可能会对它们造成一些伤害，但反正它们也不用担心冻伤。在它们用身体猛撞冰墙的时候，我继续制造并朝加尔达扔出 “撕咬碎片”，满意地看着那个巨大的火球被投向远离我的森林，而不是砸在我头上。这火球烧死了我的一些残渣僵尸，但我想，反正这些家伙要多少有多少。
“来啊，加尔达，如果我能把全力出手的雷穆斯打得屁滚尿流，要是你不使出浑身解数，我肯定也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我冲她冷笑道，“再说了，你不是该操心阿尔斯的事吗？”
这时，我的破墙小队在加尔达的冰墙上砸出了一个洞，它们继续扩大洞口，我则朝那边跑去。然而，加尔达向下喷出一道火焰，把它们全烧成了灰烬。
“…… 阿尔斯逃走了？” 她直截了当地问我。
“是的。” 我确认道，觉得没必要隐瞒，“他杀了一个大圣殿骑士，然后自杀了，他的灵魂就飞走了。我在天空希望城附近感觉不到他，但他肯定在某个地方。除非你们的神把他吃了，我猜。”
她又对我施展了一个法术，那些被我烧死的破墙僵尸弄出的洞口周围的碎冰，突然朝我射来。我捂住脸，没太在意，让诺拉来处理。就在我从冰墙的小缺口跳出去的时候，加尔达朝我俯冲下来，这个小缺口突然成为了一个威力惊人的定向法术的焦点。
我只能推测她靠得更近是因为她完全是个学术派法师，对于学术魔法，你必须在法术的射程和强度之间平衡投入的魔力。不过，对特定的人或特定点施展的法术 —— 比如她制造的冰墙 —— 和投射法术，比如雷穆斯之前那把剑发出的风系冲击波，这两者之间有个重要区别。投射法术是在施法者旁边制造一个投射物，然后赋予其动量，所以所有实际的魔法效果都在近距离发生，这类法术不受魔力与距离关系的限制。不利的一面是，它们必须得精准瞄准，而非投射法术则可以在你想施展的任何地方生效。另外，大多数法术根本无法做成投射物。比如说，你没办法创造一个用动能束缚住某人的概念，然后把它发射向某人。你必须直接对人施展这样的法术。
所以基本上，她冲得更近，是为了在她正在施展的任何抓捕法术中注入尽可能多的原始魔力。但这根本没用。最近我吃了那么多金属，还是能轻易地破坏她的法术。魔力碰撞发出一声类似爆炸的巨响，我从加尔达的陷阱中逃脱…… 而她在这之前，一头撞上了一堆 “撕咬碎片”。对我来说，这波不亏！
我朝着森林更深处冲去，同时我的鸟群开始俯冲，准备再来一轮骚扰。这次她学聪明了，用不同的法术逐个消灭这些鸟，但这也让她分心了足够长的时间，让我得以躲到更茂密的树冠下，再次挡住了她看向我的视线。
“你和阿尔斯是一伙的吗，你这个小混蛋？” 加尔达在我身后喊道。
“去你的，才不是！” 我回喊道，“我甚至都不太清楚他是谁！”
“他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肯定就告诉你了！去找他麻烦，别来烦我！”
我又朝加尔达扔了更多碎片，真心希望她能快点放弃。先是组建了一支军队，接着又打了一仗，我感觉我灵魂里能安全分离出来的部分可能真的快用光了。要不是最近吃了那么多有强大力量的人，我现在肯定已经用光了。谢天谢地，我现在已经在加尔达身上钉了十一片 “撕咬碎片”，而且没有食灵魔法的话，我觉得她没办法把这些碎片弄掉。只要我一直跑，不被抓住，最终肯定能咬穿某个关键部位。妈的，现在我都有点希望她继续追我了。这么庞大的灵魂……！而且她脑袋里不是也有金属吗？一想到这个我就开始流口水。
不幸的是，我刚有点期待，她就开始撤退了，掏出一个小金属珠子，对着它说话。很快，说话声就变成了沮丧的嘟囔，最后变成了大喊，然后她终于转身，飞速朝天空希望城飞去。哦，好吧。今天吃不到加尔达，我有点失望，但我也明白，如果我把她逼到濒死，她很可能会先杀了我。我还没自大到认为她做不到。只是…… 不知为何，她刚才没打算这么做。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把诺拉的灵魂收回到体内。肯定是因为艾普西隆那件事。圣殿骑士们肯定知道阿尔斯能在肉体死亡后存活，而且除了食灵者，没人能伤到他的灵魂。如果阿尔斯被杀，除非像我这样的人在场，否则他就能安然逃脱，而圣殿骑士团又不雇佣像我这样的人。…… 嗯，我猜他们实际上雇佣了一个沃西佐，但也许他们不知道她会吞噬灵魂。不管怎样，关键是我能理解他们不想杀阿尔斯是有充分理由的。但他们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呢？
嗯。也许等我回去，是时候和阿尔崔克斯聊聊了。我只是…… 我不知道。一想到要去了解我似乎拥有的这个神秘过去，我就觉得很怪异。这真的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想呢？我一直都是个孤女。在我长大的地方，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当然，我们有时会好奇自己的父母是谁，但那也只是在有精力琢磨这些事的时候，随便想想的假设而已。真的要见到我的 “母亲” 本人？我不喜欢这样。我几乎不了解阿尔崔克斯是谁，可她看我的眼神和琳恩一样。这太诡异了。
最后，我终于深入森林，来到佩内洛普独自等待的地方，她没靠近我那个小囚犯营地。我朝她走去，默默走过我们之间的数英里路程，杀掉沿途所有东西，吃掉它们，恢复我的体力和精神力。我现在的身体和灵魂一样饥饿，虽然我担心这只是因为它又想长出一条恶心的触手，但我无论如何都不打算主动挨饿。
“是我。” 当我走到佩内洛普能听到的距离时，我喊道…… 如今这个距离还挺远的。她正把自己变成一个相当精巧的小怪物。
“我知道。” 她回应道，“最近你身上有股相当独特的味道。”
“是啊，你能不能把这味道去掉？”
“当然可以。”
我走进和她所在的同一片空地，她带着灿烂的笑容迎接我。我试着回她一个微笑，结果不小心从里面扯动脸皮，又扯下了更多皮肤，还真有点疼。佩内洛普的表情立刻变得担忧起来，急忙跑过来查看我的脸。
“天呐，维塔。” 她低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哦，呃，雷穆斯用他的剑砍了我几下。” 我不在意地说道，“怎么，很严重吗？”
“严不严重…… 呃。” 她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换做几乎任何其他人，早就死了。要不是你能掐住血管止血，肯定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了。你是说这是雷穆斯的剑造成的？就是我们以前的导师？”
“是这玩意儿吗？” 我举起还没吃掉的那半截剑身问道。
看到我女朋友灵魂里那完全被震惊填满的模样，我实在很难不笑出来。
“维塔，” 她缓缓说道，“你吃了天空希望之剑？”
“呃，对呀。” 我承认，“我不想有人因为这剑来追我。”
“…… 你在目击者面前吃了它？不，等等，退一步说。你真的被那剑击中了，现在还站在这儿。上帝啊，维塔，那把剑连龙都能杀死！”
“哦，对了，这倒提醒我了，龙是什么？”
佩内洛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哼声。
“…… 我知道你从来没接受过任何形式的正规教育，甚至连勉强算得上非正规的教育都没有。” 她抱怨道，“但你好歹当过猎人啊。屠龙者雷穆斯还是你的导师。你怎么能这么久都不知道龙是什么？”
“听着，佩内洛普，在事情变得与我相关之前，我真的不在乎，而事情通常只有在攻击我或者我能吃了它们的时候，才会变得与我相关。”
她轻笑一声，走上前，对着我脸上缺失的部分施展了一个法术。
“那我属于哪一类呢？” 她问道。
“都不属于。” 我回答，“你远远超出了‘通常情况’的范畴。”
她那迷人的笑容又回来了，她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托住我的下巴。
“如果我告诉你，看到你半边脸是带血的头骨，让我特别想吻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她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是不会让你吻，你会撅嘴吗？” 我反问，“说正经的，龙到底是什么？”
她果然撅起了嘴，但我可是冷酷无情的死亡女王，不为所动。
“从概念上来说，它们没那么令人兴奋。” 她用一种我只能形容为极其高贵的抱怨语气解释道，“它们是巨大的有翼蜥蜴。作为怪物，它们非常聪明。几乎都拥有强大的天赋能力。它们生活在森林深处，很少离开。战争结束后不久，雷穆斯和他的小队不得不合力杀死了一只，因为它正朝着我们迁徙过来。”
“没那么令人兴奋，哈？” 我一边说着，一边公主抱把她抱起来，“你知道吗，杰利萨跟瓦尔坎人说我应该被当作‘吃饱的龙’来对待。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没什么令人兴奋的？”
她轻笑起来，靠在我的肩膀上。
“话说回来，你怎么处置她了？我是说审判官杰利萨韦塔。我没看到你身边有新的幽灵。”
“杰利萨？我放她走了。”
“维塔，亲爱的，别这样。” 佩内洛普责备道，轻轻用食指敲了敲我暴露在外的鼻孔下方的骨头，“她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太多的人，你要么杀了，要么控制住。”
“可我答应过不杀她。” 我嘟囔着，在一棵树下坐下，把她放在我的腿上，“所以我控制人的唯一办法也行不通了。”
她叹了口气，我感觉脸痒痒的，她开始让我的脸慢慢重新长好。
“我来处理吧。” 她承诺道，“只是…… 请你小心点。我放你出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乱套了，现在我得把这些都平息下去。”
我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当她拥抱我时，我让灵魂触须伸出来，把她缠住。
“我希望我能更像你，佩内洛普。” 我坦言。
“嗯，每个人都这么想。” 她微微噘嘴，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但你具体指哪方面呢？”
“你很擅长处理这些事。” 我解释道，“这对你来说就像一场游戏。你知道所有规则，也知道所有最佳策略。但我总是…… 手忙脚乱，把一切都搞得更糟。我什么都不懂。我能看到人们的灵魂，可它们对我来说仍然完全是个谜！我只是…… 我真的觉得自己从来都不像个人类。”
直到感觉到有水顺着大腿往下流，我本能地以为自己又尿裤子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哭。但不是，只是那只世上最没用的眼睛又冒出来捣乱，眼皮都肿得难看。我紧紧抱住佩内洛普，身体颤抖着。她让我默默哭了一会儿，我讨厌这样。我真希望她能伸进我的身体，让这一切停下来。
“…… 不像人类真的那么糟糕吗？” 她终于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 我哽咽着说，“去他的人类。我不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希望我能搞明白这一切，你懂吗？我希望我能回到过去，把之前的一切都重来一遍，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这一切！我一直以为教会无论如何都会因为我吞噬灵魂而讨厌我，但现在他们居然有个沃西佐！所以是因为我吗？整整两年我都没能抱过你或者其他人，这都是我的错，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好！？”
到最后我几乎是在大喊了，传统观念都说在森林里这么做很蠢，但说实话，我倒希望有什么东西过来想吃掉我们。给我点简单的事情，让我能痛痛快快地杀个够，不用去担心后果。就让我杀几只该死的怪物，别来烦我！
“如果我告诉你，要是你能回到过去，为了避免这一切你本可以做的事，这会有帮助吗？” 佩内洛普轻声说道。
“…… 说吧。” 我回答，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
“当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时，如果你不那么惧怕权威，如果你不是被那些对教会心存怀疑的人养大，你就会想到去找教会。那样一切都会改变。在某种程度上，诺拉是对的。他们不会杀你，他们会试着帮助你。他们会调查你的说法，发现你确实是天生的食灵者，追踪到你和阿尔斯的联系，然后他们会相信你。你不会被杀、受伤或者被关进监狱。”
“不。” 我轻声说，“求你别这么说。”
“啊，但我还没说完呢。” 佩内洛普哼着，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因为你也不会自由。当然，他们不可能放一个食灵者自由。如果你是个听话虔诚的小女孩，他们就会利用你。维塔，他们会很乐意利用你。也许你最后甚至会成为教会的象征，被尊为迷雾守望者的先知，凭借你的魔力、触须之类的东西。你会过上舒适且相对安全的生活，你的家人会得到照顾，食物会送到你面前，你每一天的每一刻都由别人安排好。就像你的小朋友拉克一样。这就是教会的行事方式，维塔。他们要么控制你，要么杀了你。没有中间地带。你能接受那样的生活吗，维塔？”
她说话时，我能感觉到她灵魂中的火焰，她的激情和压抑的仇恨。她已经知道我的答案，并且因此而爱我。
“不。” 我承认，“我会厌恶那样的生活。”
“是的。” 她表示赞同，“这就是我过去两年的生活，我自己的一种监狱。没你的那么糟糕，但依然是个牢笼。我别无选择，只能扮演好教会的乖乖女，变成他们认为可以随意摆布和利用的人。我的研究是他们的，我的时间是他们的，我的技能是他们的…… 甚至我个人的财富之所以被允许拥有，也只是因为我使用财富的方式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内。注意，这一切都不是明目张胆的。我没有收到任何威胁或命令。只有看似合理的请求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有任何证据能牵连到他们。但这种模式是存在的。他们从军队里挖走最强的人，这样他们的私人武装就始终更强大。他们以‘安全’的名义，对整个魔法学派保持独家控制权。他们知道斯凯引发认知事件的计划，却选择利用它，而不是阻止它。任何其他解释在统计学上都是荒谬的！然而他们却总能逃脱惩罚，因为他们有权力基础，有公众的认可，他们能在几乎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发动一场看似隐蔽的政变！所以，维塔，也许你并不总是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我向你保证：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在我们计划的这个阶段，我们不再试图避开教会。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我继续默默抱着她，消化着这些话。她可能是对的。我讨厌她可能是对的这个事实。不过，有一点我不太认同。
“你把他们描绘成彻头彻尾的邪恶阴谋家。” 我说，“但我真的从来没遇到过那样的圣殿骑士或传教士。虽然我没见过几个传教士，但…… 我见过很多圣殿骑士。他们不是那样想的。即使是我讨厌的那些人也不是。他们很多人都是相当不错的人。”
即使他们最后还是背叛了我。
“这就是可怕的地方，维塔。” 佩内洛普说，“这两种情况可以同时存在。他们的整个教义就是让善良的人去欺凌和虐待他人。让人类变得邪恶其实没那么难，你只需要说服他们这是正义之举。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都认为这只适用于别人。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再容易不过了。”
“…… 但引发一场认知事件，这也太……” 我嘟囔着，“这可是圣殿骑士存在的意义就是要阻止的事情啊。”
“严格来说，不是他们引发的。” 佩内洛普沉思道，“他们只是…… 这次决定，不去干涉迷雾守望者的意志的实现。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大规模谋杀这种事就像一面鲜红的旗帜，上面写着‘邪恶’二字。普通成员肯定不会相信教会参与其中。也许在他们组织的幕后有几个真正邪恶的阴谋家。我还没遇到他们，但如果他们存在，希望我们能确保他们跑不掉。”
我轻笑一声。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我问，“就把他们全摧毁？”
“到这个地步，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反问道，“如果我们继续利用食灵魔法获得永生，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来追杀我们。他们不会让我们拯救其他人。死亡对他们的教义来说太重要了。”
我叹了口气。
“…… 好吧。那我们要怎么做？我对推翻一个政权一无所知。”
“哦，这些推翻的事你就交给我吧，维塔。” 佩内洛普轻声说，“你只需要继续保持强大和令人恐惧。为不可避免的战斗做好准备，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身上引开，让他们比任何事物都更痛恨你。你能做到吗？”
我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我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做就能做到。” 我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