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幻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模仿起那天容琤的神态。
她一脸煞有其事。
让叶问春不由得唇角微弯,竟然真的从谢幻竹身上看出几分那人的影子来。
“咳咳。”
谢幻竹轻咳了几声,又拿捏了几分神秘莫测。
“如果你们叶老师回来了,麻烦帮我跟她问好,告诉她,她的作品我看到了。”
她学得惟妙惟肖,叶问春不由得一怔。
谢幻竹等人还沉浸在八卦之中,见叶问春这个反应,不由得凑上前询问。
“老师,怎么样,是不是他?”
是与不是叶问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轻轻抚摸面前的蝴蝶标本,在灯光的照耀下。
蝴蝶翅膀反射出迷人的光彩。
叶问春含糊其辞道。
“或许吧。”
谢幻竹等人嘟了嘟嘴,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此时的叶问春虽然面上不显,但周身却萦绕着伤怀。
谢幻竹沉吟了一下,又展开笑颜道。
“老师,这就是那个人的话,不过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逗我们。”
“更不晓得,他到底是不是您之前的恋人。”
叶问春失笑,她温柔地看着谢幻竹等人,柔和道。
“还是要谢谢你们帮我传达了这个消息。”
“对了,旁边的椅子上有我带回来的礼物,你们带回去,给同学们分一分。”
她手指了一下,谢幻竹便看到了旁边**朴素的袋子,看上去像是什么点心。
她走上前拿起袋子,轻快地跟叶问春道别。
叶问春刚摆摆手,却又想起了一事。
“对了,幻竹,明天有个活动,你跟我参加一下。”
谢幻竹点了点头。
“好的,老师。”
叶问春这才低下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谢幻竹回头望了叶问春一眼。
见她面色如常,这才跟着其余同学离开。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
叶问春的嘴角慢慢平复,面上神色哪里还有刚刚的愉快?
她将手中精心爱护的本子翻到了第一页。
一张合照便跃入眼中。
那是读书时期的她与容琤。
照片上,容琤手臂轻环着叶问春纤瘦的腰身,两人姿态亲密,就连头都贴在一起,脸上笑容甜蜜明朗。
“一晃就是一年多了。”
叶问春手指轻抚照片,语气数不清的遗憾。
许久,她将本子合上,拎起包走出办公室。
叶问春是典型的华国美人。
她的头发短而浓密,常常被她熨烫出适宜的温度。
比起温蔓和谢幻竹的纤瘦,她更为丰满,纤细的腰肢配上定制的旗袍,一弯秋水般的眼睛美得惊心。
在现如今可以选择的众多款式的妆容中,她保持着传统的远山眉和红唇,让浑身的东方气息更为浓郁。
倒也和她作为国画老师的身份十分相配。
太阳落山的夜晚,寒气浓重。
她裹着大衣,护着白气往住处走去。
这条路是她的必经之路,每次上下班她都会经过一个小公园。
小公园环境静谧,闲暇时,她也会在小公园里坐一坐。
可今天,她在经过小公园时,却看见得在路灯下看见一个背对她颀长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
那道身影,有很长一段时间曾出现在她的梦里。
叶问春顿了一下,却也仅仅是顿了一下。
她没有理会那道身影,继续坚定地走着她该走的路。
两人错过。
容琤没有阻拦,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容琤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这是一场无声的相遇。
叶问春回到了居住的公寓。
她身材绝佳,除了与生俱来外,当然还有良好的生活习惯。
到家后,她为自己准备了没有负担的饮食。
吃完饭半个小时后,又进行了一个小时的锻炼。
最后才泡进浴缸,准备休息。
靠在被热水浸暖的白瓷上,叶问春无聊地撩着热水,回忆开始发散。
几年前,她和容琤一同入学北欧的一所大学,共修艺术系。
虽然专注的重点不同,但因为是一个院里的学生,总也抬头不见低头见。
国外的室友们总是夸赞容琤相貌英俊,但入学一年来却没有人能从容琤手中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和旁的风流才子不同,容琤好像正经一点。
——这是叶问春对容琤的初印象。
两人真正有了联系,是学校一起组织去外面写生。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选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支起了支架。
画着画着,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救。
仔细听来,好像不是幻听。
叶问春放下笔,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然后就在一堆低矮的灌木丛中找到了容琤。
那会容琤形容狼狈,衣服被树枝划坏,就连一向英俊的脸上都划出了几道伤痕。
但叶问春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
容琤整个人爬在树上,避免二次伤害,又用双手反向撑着地面,一只脚抬起显然是扭到不敢落地,只能用一直腿可怜地撑着身体的重量。
叶问春生长于华国冰寒的东北地区,说话有一种飒爽搞笑之气。
她站那看了容琤半天,直到容琤脸都红了。
这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你在那练瑜伽呢?”
容琤气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在这坚持了半天,马上就要没劲了。
“快点,喊人拉我一把。”
他显然是不指望叶问春能把他拽上去的。
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劲?
然而,他大错特错。
叶问春家里有着农庄,在放假时,她甚至会和家里的长辈一起看顾田地。
自然力气非普通女生可比。
容琤只见那个小姑娘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跃跃欲试的上前。
“哎哎哎,别过来!别过来!”
“嘿,放心吧您呐!”
在容琤的哭天抢地中,叶问春三下五除二就把容琤拎了上来。
甚至,还有一只手能为他拨开面前的树枝。
叶问春当时想。
“这么俊的脸,再划出几道口子就可惜了。”
容琤被救出,不由得面色复杂的对叶问春道谢道。
“谢谢……这位女壮士。”
叶问春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样子,摆了摆手,又叫了几个男同学将容琤送到了医院。
后来的故事就千篇一律,容琤为了跟她道谢,一来二去两人开始眉目传情。
直到那个女人和容琤的父亲出现。
这段恋情才戛然而止。
总共也不过恋爱两年的时间,她实在是没有必要怀念许久。
叶问春从浴缸中站起,水珠从她的身上滑落。
她穿好浴袍,开始准备第二天的活动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