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之坐在阳台上抽着烟,青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
“给院长打个电话。”
从孤儿院领养孩子需要定期给院长打电话,这也算是保护这些孩子的一种方法。
她最近工作太忙了,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
女仆在旁边打着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夫人,院长她生病去世了。”
姜静之把摁灭烟蒂,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女仆点了点头:“孤儿院那边说院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连医院都没检查出来呢。”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空气也有些凉飕飕的。
她小声说道:“他们还说院长身上的皮肤全部都烂了,超级难闻,其他人怕有传染病,直接把她火化了。”
姜静之点了点桌子:“那葬礼呢?”
女仆摇了摇头:“不知道呢,骨灰也被弄丢了,现在换了新院长,也没打算给她办葬礼。”
这事情可真邪乎。
姜静之低低应了一声:“那便别管了吧。”
她的时间也可以少浪费一点。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女仆被吓得身体一抖。
姜静之散了散身上的烟味,笑着往宋献音走去。
“阿音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啊?”她一把抱起宋献音,在她脸上亲了亲。
宋献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院长是不是死掉了。”
姜静之轻轻擦着她脸上的眼泪:“是的阿音,因为院长不喜欢吃饭,所以她死掉了哦。”
女仆嘴角抽了抽,不愧是他们夫人,什么玩笑都开。
宋献音哭得更大声了:“怎么办妈妈,我也不喜欢吃饭,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姜静之哄着她:“不会的,阿音还是小孩子,只要你以后每天认真吃饭,就不会死掉了。”
宋献音趴在姜静之肩上,哭得一抽一抽地:“以后阿音会好好吃饭的。”
姜静之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脸上满是笑意:“这样就对了。”
宋献音红着眼看着她:“妈妈,为什么你在笑。”
虽然她年纪小,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出姜静之是在笑她。
姜静之板着脸:“妈妈那是苦涩的笑容。”
“好吧。”
在知道沈祁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宋献音决定去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他。
她会好好安慰哥哥的。
沈可云经常跟她说院长就像是他们的妈妈一样,他们的感情肯定很好。
宋献音没敲一会儿,门就开了。
“怎么了。”沈祁白眼里有些不耐烦。
最讨厌这种烦人的小屁孩了。
宋献音看着他的脸,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说什么,她就忍不住为沈祁白难过起来。
她不想让哥哥伤心。
看着低着头默默哭泣的宋献音,沈祁白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不知道又要哄多久。
他忍着怒气,蹲下身子:“阿音,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宋献音嘴一张,眼泪立马落了下来:“哥哥,院长……院长死掉了,你不要难过。”
沈祁白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宋献音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一直在说些什么。
她平时说话本来就颠三倒四的,再加上在哭,反正他是一点都没听懂。
沈祁白心情有点复杂:“你哭什么,你不是就跟她见了一面。”
宋献音趴在沈祁白怀里,她眼睛有些红肿:“哥哥,你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外婆去世的时候她也很伤心,她不想哥哥也那么伤心。
沈祁白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她:“你……你是因为我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的?”
宋献音点了点头,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在沈祁白脸上亲了一口。
“哥哥,没事的,院长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的。”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安慰着他。
沈祁白嗤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了。
他要让她看着他是怎么把她那个儿子弄死的。
他盯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宋献音,心里突然有一个恶毒的想法。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宋献音摇了摇头。
“她身上都是脓包,那些脓包溃烂以后,青白色的脓跟血丝混合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越来越深,伤口慢慢变成黑紫色,腐烂的血肉被蛆吃光以后,她就死了。”
沈祁白垂下眸子,紧紧看着宋献音的反应。
宋献音挠了挠后脑勺,对沈祁白笑了笑:“好耶!”
沈祁白:……
他皱着眉看着她:“你听懂了吗?”
宋献音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我没听懂,哥哥。”
沈祁白无语住了,算了,跟她这个文盲说什么,字都不认识几个。
“行了,你回去吧。”
宋献音撇了撇嘴:“可是我不想回去,我想跟哥哥睡。”
“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女生不能跟男生一起睡吗?”
“哥哥不是男生,哥哥是哥哥。”
沈祁白有些头疼,他一个小学生为什么要跟幼儿园的说这些,他们的智力都不是一个水平的。
“你回去睡觉吧,我困了。”他低着头看她。
宋献音扯了扯他的衣袖,沈祁白一把甩开了。
“哼!”
宋献音一跺脚,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哥哥可真偏心。
宋献音躺在床上,一直想着沈祁白刚刚说的东西,百分之九十她都忘了,只记得一个紫色。
紫色……她突然有点想吃葡萄了。
随着宋献音长大,她要学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原本她是家里最不喜欢去学校的,但她现在巴不得天天跑去学校。
“怎么又算错了,继续算,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书房里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
里面还隐隐传来宋献音的哭声。
“哭什么,那么喜欢哭再加几道题。”
沈可云看着紧闭的书房有些担忧:“哥哥,姐姐她没事吧。”
她本来觉得姐姐很幸福的,但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可怕。
待会儿姐姐还有钢琴课,下午还有马术课,一想到这些,沈可云就为宋献音感到心累。
宋家的继承人,不可能一直轻松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