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不断围绕在霓裳耳边,霓裳端坐在书房,烛光摇曳,她的目光落在岐山驿账簿的最后一页。
那处编号的字体比其他地方略显潦草,似乎写得匆忙,又像刻意掩饰。
她用指尖轻轻抚过那串数字,心中暗想:这或许是解开恒安行和南云堂秘密的关键。
“夫人,杏儿回来了。”门外传来轻声禀报。
霓裳抬眼,杏儿提着一包纸卷步入书房,神色紧张。
“夫人,这是您吩咐查探岐山驿后带回的账目。还有……一封信。”她将纸卷轻轻放在桌案上,指尖颤抖。
霓裳迅速展开账目,目光落在某处重复的货物编号上,微微眯眼。
“这是……云峦山庄?”她低声念道。
杏儿点头,小声补充道:“奴婢听说云峦山庄是南云堂在京郊的秘密据点,但具体做什么,无人知晓。”
霓裳若有所思,正欲细问,窗外忽传一阵异响。她目光一凛,低声道:“杏儿,将东西收起,立刻离开。”
杏儿愣了一瞬,旋即收拾纸卷离开。霓裳独坐书房,面色冷峻:“是谁?”
窗棂被轻轻推开,夜风卷帘而入,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霓姑娘,当真小心谨慎。”
霓裳抬眸,见贺卿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站在灯光与阴影交界处,神色复杂。
“贺大人?”霓裳冷声道,“深夜造访,怕是不合规矩。”
贺卿嘴角微扬,语气沉稳:“霓姑娘,这么晚还在看账簿,是担心府中还是外头的风波?”
霓裳神色淡然,将账簿合上:“贺大人似乎很关心霓裳的事务。”
贺卿目光深邃,声音低沉:“有些事情,你若继续追查,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霓裳轻哂一声,冷冷道:“贺大人这般提醒,是关心,还是阻止?又或是另有所图?”
贺卿叹了口气,向前一步,语气带上几分诚恳:“霓姑娘,我说这些,只因不愿见你卷入泥沼,受人所害。你……是我心中一道微光,虽不刺目,却让我总想护着,不忍消逝。”
他顿了顿,略显迟疑,但最终只是淡淡一笑:“不过也许只是我想多了罢了。”霓裳微微挑眉,语气不动声色:“若是如此,贺大人还是多保重自己。”
贺卿注视着她,沉默片刻后低声道:“霓姑娘,恒安行与云峦山庄的秘密,远比你想的更复杂。你若执意追查,至少不要孤身一人。”
语毕,他转身离去。烛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霓裳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眼神渐渐冷凝:这风波越发复杂了。
慕容吉倚在窗前,遥望霓裳书房方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贺卿,你对她的关心未免太过了。”
桌案上摆放着一份密函,他慢悠悠地打开,看着其中的内容,眉头微皱:“云峦山庄……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他将密函收入怀中,走到窗边,低声喃喃:“霓裳,你总是喜欢让人操心,若是有事……记得我才是最能护住你的人。”
说罢,他转身离开书房,脚步却显得比平时沉重。
慕容吉并没有直接返回房中,而是朝着后院的训练场走去。他需要冷静,亦需要计划。他与霓裳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历历在目,那个倔强又聪慧的女子早已占据了他心中最深的角落。可她的坚持与独立,却一次次让他无从靠近。
“公子。”一名侍卫低声唤道。
慕容吉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来人:“有什么消息?”
侍卫递上一张折好的信笺,小声道:“是云峦山庄的最新动向。他们似乎正在准备一次大规模行动。”
慕容吉展开信笺,飞快地浏览着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他喃喃道,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黑夜。
片刻,他将信笺折好收入怀中,抬眼望向夜空。星光微弱,但他却觉得那道光似乎在召唤着他,让他重新拾起那颗久未平静的心。
南云堂头目站在密室内,一名黑衣属下跪地禀报:“启禀贺夫人,霓裳已经开始注意到云峦山庄。是否采取行动?”
贺芸端坐主位,手中拨弄着一串檀香珠串,眼神冰冷而锐利。
“不急。”她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霓裳越是接近真相,才越容易自取灭亡。让她以为自己有胜算,再一击毙命。”
黑衣人点头退下,密室内只余贺芸的冷笑声。
慕容吉站在一棵参天古树后,望着庄内一片寂静的建筑,神色复杂。
“这些人当真不知死活,连霓裳也敢牵扯进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身后,一名随从低声道:“公子,要不要现在动手?”
慕容吉冷笑一声:“还不到时候。先看看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别忘了,南云堂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他转身离去,目光却始终不离那庄内的灯火。
慕容吉行至密林深处,随从追问:“那霓姑娘呢?若她真被卷入其中,我们该如何应对?”
慕容吉脚步一顿,侧身冷冷道:“她是我的人,自然由我来保护。无论这些人耍什么花样,霓裳都不会有事。”
言罢,他继续向前走去,脚步稳健,每一步仿佛踩在一张无形的棋盘上,布下不可违逆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