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哼了一声,说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国事,可他也不能不顾及我这老头子。今日朝堂上,大臣们奏报的事务,有些他处理起来比我更合适,南方水灾,北方边境又有蛮夷骚扰,这些事都亟待解决,他却不在。”
沐清玲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你也别太着急,景川不在,你不也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吗?大臣们对你也是敬重有加。而且,你这么多年的经验,处理这些事务还不是游刃有余。”
萧寒微微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可我终究是老了,有些新的想法和做法,还是年轻人更有活力。景川这孩子,有他的一套治国方略,我也希望他能尽快回来,把国家治理得更好。”
沐清玲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你也可以好好跟他说说朝堂上的事,把你的经验传授给他。”
萧寒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他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好朕的孙子。”
沐清玲看着萧寒,眼中满是温柔,说道:“你呀,就是操心的命。景川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他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孩子和贺琉璃的。你就放宽心,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
萧寒看着沐清玲,心中的烦躁也渐渐消散。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也能踏实些。只是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沐清玲笑着说道:“为人父母,哪有不操心的,等景川回来,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带些西靖国的特产呢。”
萧寒微微扬起嘴角,说道:“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吧。对了,近日宫中事务繁忙,你也别太累着自己,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
沐清玲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你也别太操心,朝堂上的事,能缓一缓的就缓一缓,别把自己累出病来。”
萧寒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我这一辈子,为了南诏国,为了景川,操碎了心,只希望他能把南诏国治理得繁荣昌盛,让百姓安居乐业,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沐清玲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说道:“你放心吧,景川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就等着他回来,一家人好好团聚。”
萧寒微微点头,心中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对于儿子萧景川的牵挂与对朝堂事务的忧心交织在一起,让他决定给远在西靖国的萧景川写封信。
他缓缓走到书桌前,轻轻拂去桌面上的些许灰尘,那动作仿佛在安抚自己躁动的心。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文房四宝,宣纸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萧寒伸出手,拿起那支熟悉的狼毫毛笔,笔杆温润如玉,握在手中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海中浮现出萧景川的模样,那个他看着长大,寄予了无数期望的儿子。
许久,他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落在宣纸上,手腕轻抖,毛笔蘸满了浓墨。
笔尖触及宣纸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他内心的倾诉。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每一笔都蕴含着他的情感与期望。
“景川吾儿,自你前往西靖国,已过数日,为父心中甚是牵挂。”
他写道,脑海中回想着朝堂上大臣们的奏报,南方的水灾、北方的边境骚乱,这些都如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朝堂之上,事务繁杂。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农田尽毁,朕已令户部调拨物资,工部派人修缮,但仍需从长计议。
北方蛮夷扰边,镇北大将军王猛虽奋力抵抗,然局势紧张,增兵之事刻不容缓。”他的笔锋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疲惫,手中的毛笔似乎也变得有些沉重。
“吾儿,你身为一国之君,肩负着南诏国的兴衰荣辱。此次西靖国之行,若已完成使命,望速归,朝中事务亟待你定夺。
为父虽能暂代,然心中亦盼你早日归来,主持大局。”
写到这里,萧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盼,他仿佛看到了萧景川归来时的身影,那个充满朝气与智慧的君主。
“在外之时,务必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们,以及琉璃。盼归!”最后一笔落下,萧寒长舒一口气,放下毛笔,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他仔细地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中,用蜡封好,仿佛在封存自己的情感与期望。然后,他抬起头,喊道:“天青!”
暗卫天青如鬼魅般出现在房间中,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主人。”
萧寒将信封递给天青,郑重地说道:“此信务必亲手交于景川,路上不可有丝毫耽搁。”
天青接过信封,感受到信封中的重量,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
他微微颔首,说道:“主人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说完,他如一阵风般消失在房间中,踏上了前往西靖国的路途。
而萧寒,则站在窗前,望着天青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萧景川能早日收到信,早日归来。
天青一个利落地翻身,稳稳地跨上了马背。他轻轻拍了拍黑马的脖颈,低声说道:“伙计,这一路就靠你了。”黑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回应着主人的嘱托。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黑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四蹄翻飞,扬起阵阵尘土。
天青的身姿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峰,紧紧贴在马背上,随着黑马的奔跑而有节奏的起伏,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看穿。
官道上,尘土飞扬,黑马的速度极快,两旁的树木和景物如幻影般飞速掠过。
天青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黑色的羽翼,衬托出他的冷峻与坚毅。
此时正值午后,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烤得地面滚烫。黑马的身上很快就被汗水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它依然奋力奔跑着,脚步没有丝毫减慢。
天青不时地轻扯缰绳,调整着黑马的方向,避开路上的行人与障碍。
遇到狭窄的路段,他巧妙地控制着黑马,让它灵巧地穿梭其中。
每当经过驿站,他只是短暂停留,迅速地换上一匹新的快马,又继续踏上征程。
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如水银般洒在大地上。
黑马的体力虽然有所消耗,但在天青的鼓励和驱使下,依然保持着高速奔跑。
天青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偶尔有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焦急。
在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天青心中一紧,立刻握紧腰间的匕首,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知道,在这漫长的路途中,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然而,当他发现只是几只受惊的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时,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策马前行。
就这样,天青和他的黑马日夜兼程,跨越了一道道山川河流,穿过了一片片田野村庄。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将信件送到萧景川的手中。
终于,在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后,西靖国的城墙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知道,胜利就在眼前,于是又狠狠地抽了一鞭,黑马长嘶一声,向着那巍峨的城墙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