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总眼里满是愤怒，不过再看到他嘴角却带着一丝笑容后，我也松了口气。
“我答应你，不过咱们先签合同。”
“没问题，不过你放心，我会留手的。”
半个小时后我也顺利的拿到了合同，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毕竟这次合作本来早就有了结果，而我也只是走个过场，顺带接受了一场考验。
他的公司里就有一个健身房，而最中央则是一个擂台，此刻他公司里的员工也都围了过来注视着我们不停地给张总加油。
虽然身上有护具，他和江叔也是朋友，但是再看到他那膨胀的肌肉后我也害怕了起来。
比赛开始的哨声刚吹响，我来得及反应就被张总一拳打在了脑袋上，紧接着便是单方面的被他玩虐。
可无论他的拳多重，每次倒地后我都会撑着地迅速地站起来，虽然自己不动拳脚，但是也略懂挨揍。
而张总似乎真的有口怨气，即便是我已经鼻青脸肿，他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也在恍惚中明白了他所说的留手的意思，他并没有用任何技巧，只是一拳把我打倒在地，然后站在一旁喘着气等待着我起身。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除了一味地躲避挨打，还有拎着石头不顾后果的勇气，在他带着松懈出拳时，我也迅速地蹲下了身子，朝他的下巴打出了重重的一拳。
他被我这一拳打的有些发懵，晃了晃脑袋后便笑着说道：“可以啊，这么快就学会了，再来。”
在接下来的几回合，我也在挨揍中突然明白了张总的意思，似乎除了揍我，他更多的则是一种教学。
而我也在疲惫中，学着他的样子打出了一拳又一拳，不过每次都会被他躲过去。
随着一声哨响，我也鼻青脸肿的结束了这场注定挨揍的比赛，看我喘着气坐在地上，张总也笑着穿好了衣服递给了我一杯水。
“下手重了，可别和你叔说啊。”
“不会的，这本来就是合作的事情。”
“哈哈哈，我还有业务要谈，你歇会儿就回去吧，以后我会经常喊你来的。”
“啊？还来啊？”
张总点了下头，犹豫了片刻便看着我小声说道：“人心险恶，有个防身的东西总归是好的，这可是你江叔告诉我的，也让我好好教你。”
“行，我会的。”
等张总离开后，我也没在他的公司多待，而是揉着发胀的脑袋拿着手里的合同开车赶回了公司。
见我捂着脸回到了办公室，孙经理也第一时间走了进来，还没坐下，他便看着我的脸问道：“出车祸了？”
“没有，挨了顿揍，不过合同签下了。”
“挨揍？”
孙经理拿着合同看了一眼，随后便带着复杂看向了我。
“你小子……常总，这合同内容是你提的还是张总？”
“我啊。”
“……”
在孙经理沉默时，我也接到了江叔的视频电话。
“常……卧槽，猪头啊。”
“江叔，你说话真粗糙。”
江叔皱了下眉，思考了片刻后又接着问道：“他下手怎么这么狠，我不是说对练一下就好了。”
“是我要求的，不怪张叔。”
“你小子别放屁，是不是说错话了？”
还没等我开口，孙经理便笑着说道：“江总，是小常总胃口太大。”
江叔愣了下神，古怪的看着我问道：“你给了多少？”
我嘴角在疼痛中抽了抽，然后把镜头对准了合同上的条款，江叔在看完后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怪不得，我和他说过你提多少他都得答应，但是你小子心比我还狠，让那老东西直接亏了五年。”
“啊？”
江叔嘿嘿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按我的想法，你小子第一次谈业务应该会把咱们的利润压得很低，所以他才答应我的要求，哈哈哈，爽啊，就这样吧，反正他也不亏，以后就这么干。”
“……江叔，我都被揍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揍就揍呗，又死不了，挂了吧，我得和那家伙聊聊，刺激刺激他。”
还没等我来得及问出心里的疑惑，江叔便撂了电话，而孙经理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压着嘴角说道：“今天算是一次测验，以后我会和你一起见客户的。”
我撅了撅嘴，嘟囔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常青，你这挨了揍……”
孙经理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前台小姑娘突然朝我大喊道：“常总，他睁眼了……手还动了一下。”
我愣了下神，赶紧起身走到了张时身旁，看着他空洞的眼睛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悲伤的感觉。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说会话。”
等他们离开后，我也坐在了张时的身旁，看着他不知道何时紧握起的拳头沙哑着声音说道：“张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看不得我受一点儿欺负。”
顿了顿，我又笑着说道：“没事的，那是我叔叔的一个朋友，没有恶意，放心好了。”
当我说完后，张时紧握的手突然又恢复了原状，我激动的又朝他说道：“张时……你能听到对不对？你一定能听到……我这就给屈欣打电话……”
在慌乱中我找到了屈欣的联系方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她也很快就接通。
“常青。”
“屈欣，是我，你知道吗，张时能听到我们说话……他真的能听到……”
“……真的？”
“真的，不信我给你开个视频。”
在转到视频电话后，我也看着张时那没有任何色彩的眼睛说道：“张时，你快握下拳头，就一下，屈欣在，我们都在……”
屏幕里的屈欣也紧张的看向了张时的拳头，当张时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后，屈欣也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张时……我回去，现在就回去，你等我……”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我也点了一支烟重新坐回了他的身旁，似乎是刚才的动作用光了他的力气，无论我如何呼唤，他始终紧闭着眼睛。
我擦干了因为激动留下的眼泪，深呼了口气笑着说道：“看来这顿揍真的没白挨，但是张时，我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没有回应中，我又点上了一支烟自言自语道：“当然重要啊，毕竟你可是说过我是那段时间唯一在乎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