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许诺来找我并不是来叙旧，也不是谈论公司的事，而是聊起了徐木。
徐木现在在他前女友的公司上班，他并不知情，许诺找我也只是想让我把公司的推广给他。
当然了，这些话不用他说我也会做，也早已经安排好，毕竟吴阿姨帮我那么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让我在青岛拉徐木一把。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我就开着车带着周粥来到了张叔的公司。
张叔这两年也有了很多变化，身上健壮的肌肉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岁月带给他的臃肿。
“常青……我们两年没见了吧？”
我点了下头，恭敬地帮他点上烟后回道：“以后会常见的。”
“对啊，济南的公司没了，老江头忙了大半辈子除了你什么都没留下，挺可惜的。”
我愣了下神，带着苦涩说道：“命运这东西谁也没办法去干预，或许江叔早就知道有这一天。”
张叔点了下头，揉着眉心感慨道：“他是我们那些人里最聪明的一个，要不也不会让我教你打拳，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还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你捆起来拉到南方去……”
“那也改变不了结果，再说了，我也不会躲着。”
“你看开了？”
“只是被迫接受了。”
张叔点了下头，把视线放在了我身旁满脸疑惑地周粥身上。
“这位是？”
“我的秘书，周粥。”
在青岛苏朝露的事情是瞒不住他的，于是他也用了一种极度复杂的目光看向了我。
见我沉默，他也收回了目光说道：“听说你滋补品公司放着不干重新搞起了化妆品，这次来还是为了合作？”
还没等我开口，张叔又叹了口气说道：“你是老江头最喜欢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徒弟，有产品尽管拿来就行，我不要利润。”
“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张叔皱了下眉，疑惑道：“什么事？”
“您应该……”
话说到一半我就看向了身旁的周粥，周粥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拿着茶壶又给我们添上了茶水。
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让她离开，可想到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去外面一定会傻傻的站着，于是只能和张叔对视后默契笑了下。
“您应该知道当时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是被一个好心人救下的。”
“这个我知道，电话里听你江叔聊过，很有能力，十个我也比不上。”
我点了下头，继续沉声道：“她的儿子就在离这不远的广告公司上班，可他们现在不能相认，托我照看一下，我想看看能不能让您把公司的推广给他做。”
在我说完后张叔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是个商人，也需要权衡利弊，他也明白搭上这层关系以后的路会很好走。
“常青，我想知道这件事你和多少个公司谈过。”
“只有您，也只会有您。”
张叔愣了下神，我又笑着说道：“多了她儿子会怀疑，那孩子脾气也倔，最重要的是人越少情谊显得越大，我会和吴姨说起这件事的。”
“我明白，可你多找几家不是更好吗？以你的能力现在帮他拉客户很容易吧，这样你以后得路也更好走。”
“可对您不好。”
张叔再次愣了下神，皱眉问道：“你这么为我考虑？”
“在我印象中，江叔只有你这一个交心的朋友。”
说完后我又帮他点上了一支烟，认真说道：“要不是您的教导，我早就被人打死不知道埋哪了。”
张叔用柔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垂下头脑袋说道：“老江头果然没骗我，他说你这孩子最看重情分了，那我可就答应了啊？”
“一会儿我就和吴姨联系一下。”
“不用。”
张叔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司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你最好也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我明白，但是多条朋友多条路，不用可以留着。”
“学精了，哈哈哈哈。”
我尴尬的笑了下，又继续问道：“那张总您看咱们是不是该聊聊以后我那个产品的事了？”
……
和张叔的这次沟通很顺利，在走之前张叔也拉着我上了擂台打了一会儿，只不过这次只算是许久，谁也没有下重手，更像是师傅和徒弟的叙旧。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刚坐到办公位上周粥就用着好奇的目光盯着我看。
“小白毛，你要不要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啊，感觉很精彩的样子。”
“那你先告诉我今天这次谈合作学会了什么？”
“啥也没学会，你俩拼命的让对方占大头，我咋学？把公司卖了？”
“……让你学学怎么谈话，以后又不用你谈合作。”
“说话谁不会啊，我知道自己情商低，但我只是个小秘书，又不用外出。”
说完后周粥又推了推我说道：“快和姐姐说说，你以前都干了啥，怎么我听还有打打杀杀的事？”
“小孩子不能听。”
“我是你姐姐诶。”
“我是你老板，回家吧，今天没啥事，多陪陪家人。”
周粥撇了下嘴，小声嘀咕道：“不说算了，我还不想听呢，我真走了啊？”
“走吧。”
“不许扣我工资！”
“不扣，走吧。”
“奥。”
在周粥走后，我便合上了电脑站在了窗边。
随着打火机声音响起，我也打开了窗户让风吹了进来。
这算是我想要的安稳生活吗？
现在有了钱，有了江叔留给我属于自己的房子，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比起现在安逸的生活，我还是更想念前两年那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苦了点儿，但至少没现在难过。
正当我无聊的点着烟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戏曲声，好像是楼上……
我掐灭了烟离开公司上了楼，这里一整层都属于一个传媒公司，透过玻璃墙，我也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戏袍的身影。
她的身姿和苏朝露很像，但却不是。
我认识她，在很久之前，因为苏朝露的原因，我还在台上拿着剑追过她。
“常青？”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了下神，默默转过身看着走来的李老师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犹豫了片刻才指着之前的那个流量歌手说道：“苏朝露不在，位置有空缺，她正好合适……”
“我明白，你们一直在这吗？”
“昨天才搬过来，你呢？”
“我在你们楼下。”
“挺巧的，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
李老师看着我灰白的头发叹了口气，递给了我一根烟沙哑着声音说道：“这几年你变化太大了，要是累了就好好歇歇旅个游什么的。”
“没那个心思了。”
李老师再次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朝我问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