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还在长高的年纪,仿佛一小只嵌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可也正是这“一小只”趁他松了力道的时候,一个肘击敲在了南晔清肋骨上。
南晔清吃痛松开了他。
“呵。”迟熠羽脱离他的怀抱,看着有些吃痛的南晔清,这下心情爽利了不少,眉眼舒展,抱手站在一边。
南晔清缓了一下,反倒笑出声来:“小羽消气了?”
迟熠羽:“还行。”
“皇叔不是不让你杀他,明栩的师父是和醉老齐名之人,他更是从小习武。”
“你若是用受重伤的代价伤他,可觉得亏?”
南晔清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这小子是用全力肘击的。
迟熠羽也不傻,听到皇叔说明栩的师父时就知道了南晔清拦他的原因。
他学武功招式的确很快,但始终改不了一个事实,根基浅,内力不深厚。
以他现在的实力的确可以伤到明栩,但除去一开始明栩的轻敌,如果他后面真的要伤到他,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身重伤。
他亏了。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说白了,还是他还不够强。
南晔清坐在了椅子上,给迟熠羽倒了一杯茶:“小羽已经很厉害了。”
少年意气,总是不肯服输的。
还是需得多夸几句,不然没了信心,对日后成长不利。
茶雾氤氲,迟熠羽被夸了之后,嘴角有些微挑,但还是压了下。
他当然知道自己很厉害。
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和软剑之后,他坐在了南晔清对面。
“可今日的事情这么算了,我不甘心。”迟熠羽又想了想那两支箭,朝他来也就算了。
小呆瓜招谁惹谁了,若他反应不快,那支箭就会要了小呆瓜的命。
一想到这里,迟熠羽的面色都冷了不少。
“放心,待天黑了,带你去报仇。”南晔清把茶推过去了些。
迟熠羽端起喝了一口,有些不明白皇叔的安排。
难不成敲那明栩的闷棍?
应该会比较难吧。
南晔清看着迟熠羽有些疑惑的样子笑了笑。
而另一边的薛子游在逗红烧肉玩,少鸣从木冬那里得知了迟熠羽的消息之后,顺带拿了盘糕点就过来了。
“薛公子吃糕点。”少鸣把糕点放在石桌上。
“好。”薛子游抱着红烧肉走了过来,“殿下呢?”
“六殿下在和王爷喝茶,应该还有一会儿。”少鸣从糕点盘子上拿出一块湿帕子递给薛子游让他擦擦手。
薛子游放下红烧肉接过帕子认认真真的擦着手。
“薛公子刚刚有没有被吓到?”少鸣知道刚刚在百态街的事情。
薛子游歪着脑袋呆呆的想了一下,然后慢吞吞道:“没有哦。”
他相信殿下会护住他的,殿下是最好的殿下。
想到这他就吃着糕点摇摇脑袋,好好吃,然后他又反应过来什么,转过来看向少鸣。
“谢谢少鸣关心。”
少鸣看他嘴里还塞着糕点的样子朝他爽朗的笑笑:“不客气~”
而被留在百态街的轻鱼索性就开始和轻鹊聊天,帮着她一起处理学堂的事情。
“阿鹊,你为什么会想要做一个教书先生?”轻鱼自和妹妹重逢之后就在好奇这件事。
轻鹊在整理着学生的课业,听到姐姐的话,她温柔的笑了笑:“阿姐,你知道吗,我来找你的这一路上我见识到了很多东西。”
“我曾经一直在想,如果找不到阿姐或者找到阿姐之后,我想要做什么。”
“嫁人生子?”轻鱼也有点迷茫。
轻鹊坐在了轻鱼身边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
“后来,我在百态街认识了莫叔和玉婆婆他们。”
“我只是教锤锤认识了几个字,他们便请我给百态街的孩子授课。”
说到这里的时候,轻鹊眼睛都亮了起来,整个人身上是一种自信的愉悦。
她还拿出了几张学生的课业递给轻鱼看。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很认真的在学习,字一天写的比一天要工整。”
“其中最努力学习的就是这几个女孩子,她们和我,和阿姐一样,我能看到她们眼里那种对学识的渴望。”
轻鹊还想说什么,被轻鱼拦下了:“阿鹊,学堂中不能出现普通人家女子。”
“官场,商场也没有女子的身影。”
当初母亲和父亲和离不就是因为母亲一定要她们姐妹去学堂学习,夫妻的争执才越来越多导致最后离心。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见到的都是宫里的妃子为争陛下的恩宠而针锋相对。
轻鹊静静凝视轻鱼,然后收起那些课业:“没关系,会改变的。”
她不想和阿姐争吵。
轻鱼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后来受到的教导让她没办法生出反抗之意。
“我去找六殿下了。”轻鱼受不了这个氛围,起身离开。
轻鹊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脑中忽然想起了六殿下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如果是六殿下坐上那个位置,会不会就不一样。
轻鱼走到了云王府门口,刚好碰上薛子游在门口逗红烧肉。
“红烧肉,过来。”薛子游站起来跑两步,然后就躲在柱子后面。
红烧肉汪汪喊着,迈着四条小短腿就朝他跑去,然后蹭蹭他的裤脚。
薛子游就蹲下来摸摸红烧肉的脑袋咯咯笑起来。
少鸣抱着剑靠在另一旁的柱子上打哈欠,察觉到气息之后,当即就看向来人。
“轻鱼姐姐。”薛子游蹲着摸红烧肉的脑袋,抬头呆呆看着轻鱼。
轻鱼走过来蹲在了薛子游旁边:“薛公子,你觉得女子进学为官是错吗?”
薛子游反应慢,他呆呆的说道:“啊?”
“当然不是。”
“你问小呆瓜就能得到答案吗?”
“轻鱼,问问你自己的心。”
迟熠羽走出云王府的时候刚好听到轻鱼这有些迷茫的话,他猜应该是轻鹊和她聊过。
这两姐妹长大的环境不一样,宫内长大的轻鱼虽然学了医有一技之长,可是她的思想在后宫中日复一日的被僵化。
而轻鹊在宫外长大,她的所见所闻所识让她思想更开阔。
两姐妹会因为思想产生矛盾是早晚的事情。
轻鱼:“殿下.....”
“你真的不认同轻鹊的话吗?”迟熠羽的话仿佛问进了轻鱼的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