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城报到后,两人也算有了权限。
有了批示,在这边亮明自己的重案组身份,也就不会有麻烦,也能查询到两人的编号。
不过,两人今日的第一站就不是很顺利。
当两人来到刘珍珍的病房,刘珍珍已经说不出话,身上都是吊瓶,嘴上都是呼吸机,身子骨瘦如柴,模样凄惨。
连进食都有些问题。
“刘珍珍的孙子一直没来,因此医院只有先请护工照料,这笔费用都算在医药费中。”刘珍珍的主治医生说道。
“他孙子说,过几日就会把下一个疗程的费用全部打来,所以我们都是正常治疗着走。”
孙子,指的就是刘高义。
宾城警方果然没乱说,刘珍珍确实没法提供消息了。
“刘高义最近这段时间有回来过吗?”梁鹿问道。
“半个月前回来过两天,然后走的时候,交代我继续治疗,说最迟在月底的时候就能把第二期的钱补上。”
半个月前……
梁鹿和李禹对望一眼,看来在那时候,刘高义可能就已经和劫匪们在筹划了。
“这孩子挺孝顺的,我好几次查房的时候,都见到他在照顾刘珍珍,在之前跪下求了我好几回,说救救他奶奶,但我也没办法,钱交不上,医院也不是做慈善的地方,我虽然能帮一些,但也不可能一直帮。”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
“其实我劝过他,他奶奶这种情况,回去等死是最好的办法,没必要在医院浪费钱,但他就是不肯,不论怎么劝说,都要救治。”
李禹又看向病床上的老人,老人陷入昏迷当中,这种情况离开医院,恐怕活不过三天。
刘珍珍这里拿不出什么线索,两人赶回刘高义居住在宾城的家。
刘高义的老家在乡镇上,说是家,其实这个家也是租的。
租住在80年代的粮食厂里,80年代流行的米仓,现在已经取消了,一年的房租两三千块,一个门市那种,二三十平,大门都是卷帘门,
刘珍珍没有田土,在宾城无亲无故,当年应该是被拐卖到宾城的,也不知道以什么方式逃了出来,后续就靠着捡垃圾为生,一直到四十几岁后,在90年代,计划生育严抓时,派出所强制给她落下的户籍。
也是挺可怜的一个老人了。
拿着钥匙打开了卷帘门,依旧是一眼就能望穿的布局。
里面有简易的两张小床,角落边还有口袋装起来的瓶子和纸壳。
两人翻找了一遍,最终只找到两个人的生活痕迹。
并没有所谓的双胞胎踪迹。
李禹又不死心的问了下周边的人,附近的邻居提起两奶孙,也都露出一丝怜悯,说从小两人就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凄苦。
平时家中弄些好吃的,也会给两人准备一份。
刘高义从小就很懂事,读书很刻苦,成绩经常都能名列前茅,而且逢人都叫叔叔阿姨,透露着聪明劲,是个比较讨人喜欢的孩子。
当问到刘高义平时喜欢和什么人来往时,大家都纷纷摇头,说是没见到过刘高义带朋友或者同学来过他家。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是刘珍珍捡来的,私下里都说刘珍珍是捡到宝了。
“现在基本确定,刘高义就是劫匪之一,他想弄钱医治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刘珍珍。”
梁鹿下结论。
“但可惜造化弄人,与狼共皮,最终被狼利用完杀死。”
“嗯。”李禹回应,但心中却有些茫然。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能支撑是所谓双胞胎偷天换日的事实依据。
粮食厂里面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刘高义和刘珍珍,从这一点上面来看,刘高义确实是从小一人被拉扯大的,没有所谓的亲兄弟,双胞胎出现。
除非——
劫匪身边养着一个双胞胎……刘珍珍身边养着一个双胞胎……
李禹心中一凛,按照这种方式推理下去,倒是有些说的通。
但两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认识的呢?
这样推理的确合理,但如果是后期认识的,那么劫匪的身份,依旧没法锁定。
刘高义的家庭调查也只能初步到此为止。
梁鹿一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可以说,劫匪案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再这么拖下去,案子就又成为了一件疑案。
这对江北分局的声誉是会造成严重影响的。
银行抢劫这种案子,要是都破不了,舆论都能把人淹没。
但这次的劫匪,准备的充足,太狡猾了。
李禹暂时也没思路,也没法再提供方向。
“去一趟叙府家园。”见梁鹿魂不守舍,李禹开口指明方向。
“哦……好。”打开导航,梁鹿开车前往。
叙府家园就是洪山拜托要去的地方,也正是两人认识的地方。
叙府家园是一个老小区,一旁有个公园,公园中间内城河穿插而下。
李禹根据洪山提供的地址,来到了1栋201。
楼道是过道模式,每层楼住着十几户人。
梁鹿没跟着上来,李禹也没强求。
上来后,他看着大门上贴满了开锁换锁,通下水道等的小广告传单。
大门是铁门,小锁孔,不像现在的防盗门。
确实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铁门上面是镂空的铁方条焊起来的,以前的大门留的都很高,但门达不到那种高度,因此一般上面空的地方,会用白玻隔断。
李禹伸手摸向铁门上面的空隙,正如洪山所说,上面有一把铁钥匙。
吹了吹手上和钥匙上面的灰尘,李禹打开了房间门。
窗户紧闭,微弱的光线从里面传来,房间地上和所有物件上,布满了灰尘,而且很多东西,都开始在风化。
许久没人进来,一路走过,都有不少的蛛丝拦在脸上。
李禹咳嗽了两下,这里面的灰尘质量还真是蛮高的。
按照洪山的想法,严莲花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想让他看。
李禹径直走到了餐桌边,因为进来的第一眼,就见到桌上放着两个‘本子’。
只不过被灰尘笼罩,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李禹吹了一下,上面的字露了出来。
“不动产权证书。”
红色证书被包装袋密封着,李禹翻开,证书里面的内容露出来,上面的名字写的是洪山的。
而房产地址正是这里。
见到这个,李禹眉头一扬,洪山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宾城还有一套房子,不然早就跑过来了。
应该是严莲花转给他的,但洪山还被蒙在鼓里。
接着,李禹又看向另一个本子,有些厚,像是以前的日记本。
李禹打开包装袋,翻看起来,里面的内容是从2004年开始记录的。
【我带着六十万,和一个孩子逃了出来,但我和孩子在宾城走散了。】
见到日记内容,李禹瞳孔缩成了针尖,心脏仿佛遭受了一记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