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到资料后,林南婉拒了两人的邀请,径直离开了。
“林南这人有能力,曾在省厅的警员大会上亮过相,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向他求帮助,是个练家子。”梁鹿若有所思说道。
“额……”李禹挠挠头:“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
“那可不一定,劫匪可是有枪的,我们来宾城办案,人生地不熟的,遇见事尽量还是先以自己安全为主,当地警员办事更加的稳妥。”梁鹿传授经验。
李禹嘴中啧啧称奇:“梁同志,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冲动暴躁又不要命的女人,原来还有这种小心思,是不是虚了?”
见李禹戏谑的模样,梁鹿银牙紧咬,低声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是在说正事!”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就开个玩笑,你说的对!”李禹立马出声附和,深怕梁鹿暴起伤人。
打开资料,胡松的资料很清楚。
上面从他的家庭,包括过往生平,都已经标记了出来。
老家在宾城市长山县,二十四岁从江州医科大学毕业后,回市被分配到了当地的宾城三医院当实习医师。
在三医院待了两年后,被医院派遣下乡镇支援,就一直待在百星镇坐班,三十岁,在百星镇医院成为其中的一位主治医师。
一直到2010年左右,才又被安排回市区医院。
现在是一医院一位内科主任医生,履历和职位都还算光辉。
“胡松到达百星镇的时间,是在01年左右,倒是和医院失踪案开始的时间很是重合。”梁鹿坐在床上,望着坐在床边地上的李禹说道。
“是啊,你要说他没点问题我都不相信了。”
李禹翻来覆去看着纸上的资料,百感交集:“百星镇的四起失踪案是在01年到10年,2010年之后,医院就没有再出现过失踪案,这些案子恰好贯穿胡松的在职时间……”
站起身,李禹把资料放在电视柜台上:“梁鹿同志,回去休息吧,是骡子是马,明天就看的清楚了。”
“你明日有办法确定胡松的身份嘛?”梁鹿好奇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李禹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详细解释。
因为当前的他,也并不知道确不确定。
朝阳初升,万物展开,宾城的空气中飘荡着酒香。
李禹和梁鹿在早上八点半报道后,十点左右来到了宾城的一医院。
今天胡松正好休息,不过在这来之前,他们事先已经通知过胡松,以探望刘珍珍为理由,让胡松说明了一下刘珍珍的病情。
胡松给出的答复,是病情不容乐观,很难救治,大概率只能活最后的一周时间。
李禹以想从刘珍珍嘴里获得一些情况,让胡松休息也前来医院,看看有没有办法让病人苏醒意识开口讲话。
胡松嘴中答应会尽量配合警方,但语气中还有些为难,提醒如果让病人苏醒意识,可能需要注射强行效果针药,类似于肾上腺素的作用,病人才有机会醒。
但这样的后果,则是病人很可能会加速死亡,原本还能多活一周时间,弄完后大概率明天都熬不过。
医院病房内,刘珍珍转到了普通病房中,一房五个病床,她被放在角落里,用蓝色帷帐,单独把病床做了一下隔挡。
此时三人正站在病床前。
梁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胡松,眼神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胡松换上了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专注而温和,头发整齐的梳理着,几缕白发在发丝中穿插,彰显岁月痕迹。
脸上的皱纹没有增加他的疲惫,反而是多了种身为医生的专业。
任谁第一眼见到胡松这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他的手中拿着注射器和一小瓶液体水瓶,脸色为难的看向李禹:“警官,确定要这么做吗?虽然能让病人苏醒,但也会加速病人的死亡。”
李禹问道:“现在刘珍珍差医院多少钱?”
胡松神色间带着惋惜:“当前已经又差了三万,医院强硬先把药停了。”
“上次胡医生好像说还帮忙垫付了一些,胡医生出了多少。”李禹轻声询问。
胡松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些钱:“都是小钱,比起生命的贵重,这些钱不足挂齿。”
李禹叹气:“看来胡医生的确是一位医者仁心的大夫,虽然很难办,但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得让老人家醒来……”
“说句实话吧,刘高义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付医药费,病人现在没药物支持身体机能,最多只能活一周,因此在死之前,我们有些关键性的问题需要询问,也算让这老人家最后清醒看看这个世界吧。”
“啊?”胡松脸色一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答应道:“那太可惜了……”
“既然这样,那我遵从李警官的想法。”
说罢,他熟练的用食指弹碎了那个拇指大小的药瓶,吸入了注射器,然后从手臂上找到静脉,缓缓注射了进去。
“病人身体体质很差,很可能也不会苏醒,只能看运气了。”胡松先打了个预防针。
李禹点了点头。
随着药物注射完毕,胡松用小手电掀开眼皮,看了看刘珍珍的瞳孔。
“瞳孔湿润,苏醒的几率很大,不过需要等待时间,李警官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
“好。”李禹点头应允:“胡医生如果忙的话,可以先去忙其它事,待会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及时叫你过来。”
胡松点了点头,然后把刚才的注射器,丢进了床下的垃圾桶中,打开帷幕,就走了出去。
看着胡松离开病房,李禹来到墙壁边打开了窗户,病房外面的嘈杂声传进来。
李禹想下意识点烟,却被梁鹿一巴掌拍掉了。
“在医院!”
李禹悻悻的捡起地上的烟,塞进了烟盒中。
做完后,李禹身子往后仰,把脑袋放在窗户外空气中,目光看向病床,几乎与梁鹿同时低声开口。
“他有问题。”
两人目光交汇,随后碰触又轻微躲开。
李禹低着嗓子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对刘高义的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嗯,你刚说刘高义死了,他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好奇。”刚才的情形,梁鹿的观察力,自然能把握到很多信息。
一个欠医院债务的人死了,而且还是一个自己帮助垫钱病人的家人死了,胡松的表现,整体而言过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