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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叔,这斗鸡品相不错啊!”,贾蔷只稍微凑近看了那么一眼,便有了个基本的判断。
薛蟠更是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瞧着场中斗鸡之人,一身行头也是金尊玉贵。
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二人还是没有太莽撞,只被两只交锋中的斗鸡吸引着目光。
贾玩刻意与两人分开些距离,见那小胖子王玮身边今日竟无恶犬,便唤来多福低声问:“那家伙身边的几条狗呢?今儿怎么不在?”
多福同样压着声音答道:“三爷,他今儿是来与人斗鸡的,若带着那些狗,怕不是得把斗鸡当狗食给吃了?”
还没等贾玩生出不满,多福又道:“不过您放心,小的之前打听过,这家伙往日得罪的人多,只要出行,必定带着那些狗护在左右!眼下虽没带来人堆里,但也一定离得不远!”
贾玩闻言点头,视线便开始在周边扫过。
果然见距离人群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停候着两个小厮。
而在小厮手中则牵着链绳,五条狼犬正趴在车轮旁。
那样大的五条恶犬,真要挣扎起来,仅凭两个不太壮实的小厮恐怕根本控制不住。
贾玩很想上前将它们通灵强化一番,然后直接狠狠教训薛蟠和贾蔷二人一顿。
但这样的大狗,陌生人近身只怕都难,它们又怎么会老老实实让自己触摸施术呢?
至于说拿肉骨头之类的东西引诱,如果它们真是从鹰狗处退下来的皇家猎犬,那恐怕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未必就会轻易上钩。
不过贾玩既然特意跑了这一趟,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于是他当即跟多福耳语几句,随后又取出两个蛐蛐儿罐悄悄递到他手里。
后者立刻明白,暂时退远了些。
贾玩这才走到薛蟠和贾蔷二人身边,目光也看向场中,说了句:“这斗鸡竟是这样厉害,寻常人若是被啄上一口,只怕当时就要多个血窟窿吧?”
他是个不懂行的,说些外行话也很正常。
薛蟠一听他聊到自己的长处,当即就要给这个小老弟显摆显摆他那“渊博”的知识储备。
“那是自然!玩兄弟是接触的少了,不知道斗鸡的妙处!光是斗鸡身上的血性,就不是斗蛐蛐儿那种孩童把戏能比的!”
他说话向来少过脑子,捧一踩一更是常事。
还不算完,又继续道:“眼前这两只斗鸡要说品相,那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养的差了些。尤其是那只乌骨白羽斗鸡,若到我手里,凶性至少能再上两个档次!”
这大言不惭的话,将旁边几个围观的人听了去,纷纷打量他两眼,而后耻笑到:“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知道那只乌骨白羽斗鸡是谁养的么?”
“就是!那位可是王家小爷,内务府总管王大人家的亲侄儿,他手里养鸡养狗的法子,那都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
“什么阿猫阿狗手里捏着土方法,都敢往上凑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
其实也只近处的三五个人听见了薛蟠的话,但冷嘲热讽实在不少。
一帮人有一帮人的圈子,对他们来说,薛蟠脸生,便是外人。
若他们只是过来凑个热闹,那也不至于惹人厌烦。
但他狂妄自大,胡言乱语,竟敢瞧不起王玮,岂不是把一个圈子里的人都得罪了?
所以纷纷帮腔指摘起来!
薛蟠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就还口同他们争吵对骂。
贾玩也没想到,自己还没点火呢,这边的炸药桶就已经炸了!
不愧是惯会惹祸的二世祖,还真不叫人失望!
贾玩象征性地劝两句,而后便装作被推出的样子,借势退了出来。
眼看越吵越凶,王玮等人也被影响到,开始往这边走。
贾玩眼神往远处一瞟,点头示意。
多福当即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蛐蛐儿罐,大声喊着:“三爷,这两只极品蛐蛐儿,我给您买回来了!”
贾玩当即便冲贾蔷和薛蟠道:“表兄,蔷哥儿,莫与他们争,东西买回来了,咱们走吧!”
他这话一出,王玮闻着声儿就看过来,几乎瞬间便认出了贾玩。
正要往这儿走,结果突然就与赶来的多福撞个满怀!
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撞的谁,但多福手里的两个蛐蛐儿罐却是被碰掉在了地上。
那精美的玉瓷罐儿,瞬间破碎!
两只蛐蛐儿,一个跳到了王玮脚下,另一个却在人群里蹦跶。
有人看得见,有人看不见,小东西几下就跳进了斗鸡场中。
此时已经得胜的乌骨白羽斗鸡,眼睛也是尖的,紧赶两步,动作极快地将那只蛐蛐儿一口吃进肚里!
蛐蛐儿个儿小,但斗鸡个儿大,这个动作看见的人绝不在少数。
场面立时就更热闹了!
多福这会儿也有些傻眼,他的确是照着自家三爷的吩咐来做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比三爷预演中的还要顺利!
但跟自家爷这么久,他的确是长进不少,当即就反应过来,眼下正是演戏的好时候,一把薅住王玮,当场指认道:“三爷!他撞碎了您的宝贝蛐蛐儿!”
“放手!什么破蛐蛐儿,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自己撞上来的!”,王玮其实也分不太清对方是否故意,但推脱责任这一步是一定要有的。
“你还不承认!这是我家三爷刚买回来的宝贝!若不是你突然往我家三爷身边凑,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多福据理力争。
贾玩看得是极为满意,心里想着,等今儿回去以后,一定得给这家伙加个鸡腿!
场中其余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基本都是王玮一伙的,纷纷帮腔。
薛蟠刚才就在争吵中吃了亏,眼下见自己这边似乎占了理,更不肯让,吵得更凶。
贾蔷是有些想往后退的,但此时显然不好抽身,否则以后薛大叔和玩三叔该怎么看他?
“表兄,刚才咱们在这儿看斗鸡,我怕耽搁,便让多福先去把咱们要的蛐蛐儿给买了回来,稍一调教就是价值百两银子的宝贝啊,而且还是两只,现在全让他给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