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冲上了楼去找穗儿。
穗儿在房间里。
她蜷缩着坐在床铺上,一动也不动,我过来她也没看我。
这不正常,穗儿这崽子耳朵灵的很。
“穗儿?”我走到她面前叫她。
她眼睛向上盯着我,一看就是生气了。
“怎么了?”
我再问的时候,她看都不看我了,也没动弹。
多纠缠也没意思,我直接就出门找红儿她们了。
......
“昨天穗儿她怎么了?”我问。
“穗儿姐?昨天很好啊,一直陪着我们,听我们说话。”红儿说。
“都说了什么?”我又问。
“就跟穗姐姐讲了我们当时我们是怎么来到鸢姐姐这里的!”翠儿又高兴的说。
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穗儿听到这些话会很生气么?
“还讲了一些之前的穗儿姐的。
比如......”红儿又补充。
......
好像隐隐能感觉出哪里出了问题。
等我再上楼回去找穗儿的时候,穗儿却不见了。
“穗儿!”无论我怎么喊叫着,她都没出现。
正当我往门外跑去时,才看到从外面回来的穗儿。
“你去哪了?”我问。
穗儿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给我指了指。
是去解手了。
被穗儿这反复无常的情绪搞得我也像是得了什么癔病,居然觉得穗儿这娃子要偷偷溜走。
自己吓自己。
但穗儿的不满始终没有被解决,这是个麻烦。
可不能再让翠儿和红儿这两个小家伙再说满穗的事情了。
......
我看到穗儿上楼之后,就把红儿和翠儿叫到了楼下的一个房间里。
“翠儿,红儿,我有点话要跟你们说。”
-“良爷,你要说什么啊?”翠儿问。
红儿没多说,只是站在翠儿旁边听着。
“你们现在的穗儿姐她听不得之前你们穗儿姐的话。
所以不要跟她提以前的事,你们就一起相处就好。”
-“为什么啊良爷,现在的穗儿姐姐不喜欢以前的穗儿姐姐么?”翠儿又问
“我觉得是,还有如果你们现在穗儿姐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你们别管她,直接来找我就行。”
-“什么是不太好的事?”红儿也开始问了。
“像是什么疯病,可能会很吓人。”
-“穗姐姐吓人?”翠儿还是似懂非懂的嘀咕着。
-“良爷,我和翠儿知道了,我也看着翠儿,不让她乱说。”红儿补充道。
“你们也别太害怕,你们现在的穗儿姐也很好。”
-“我喜欢现在的穗儿姐。”翠儿说。
“嗯,你们就好好的玩。”
......
“穗儿?”
等我再上楼找穗儿的时候,穗儿又不见了。
这是闹肚子了?又去解手了?
“你看到穗儿了么?”我问了鸢客栈的伙计。
-“是你带来的那女娃?她刚刚去找你了不是么?”
“找我了?”
-“对呀,她刚刚下楼去找你了不是么?”
“我没看到她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下来了一会儿之后就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
-“对,跑的还挺快呢,我还想提醒她别摔着,可还没出口她就没影了。
好像去的方向还不是茅厕。”
坏了,这下是真出事了。
......
我没想就跑了出去找穗儿。
除了穗儿没有向着茅厕方向去,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客栈外也没人,吃完饭的大家都找地方躲起来了。
这个现在这寒冷的天气和要人命的土匪没什么区别,大多数人是穿不暖的。
穗儿还是第一次的没跟我打招呼就不见了。
现在回想起刚刚说的话,也是千不该万不该说出口,我说的虽然是实话,但穗儿是最听不得这些关照她的。
这小崽子也真够让人头疼。
明明是对她好。
......
我在外面一直找着,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又找了半个下午。
没找到。
此时我虽然还很担心穗儿,但更多的是累和烦。
这个崽子没事就作妖,这次更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郊外不见了。
为什么啊?
有些后悔救这个穗儿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哪怕偶尔发发小脾气,那也比她现在这么一副动辄就要去死的劲好。
而且穗儿还不说话,只会摆脸色和猝不及防的发疯。
但是我还真看不得穗儿遇到什么不测。
妈的,这次要好好教训她。
......
“鸢,穗儿丢了。”我回客栈之后连忙找上了鸢说明了情况。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这周围到处都可以去,娃子丢了根本就没法找。”
“当时我想穗儿应该没走远,赶快出去看看或许能追上。”
-“那你一个时辰怎么也该回来了吧。”
鸢说的也对,其实我应该第一时间回来的,叫上人一起找更好。
可毕竟穗儿是我带来的,也不想麻烦太多人,再加上确实着急,就想自己多看看,多找找。
结果直到现在才找上了鸢。
“......”
-“天色也不早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天黑了,我找些人在天黑之前帮你找找吧。”
“好。”
随后鸢便走了出去,应该是要去叫人。
可没过多久鸢就回来了。
“你叫人去找了么?”她这么快回来,让我觉得她根本没去找人。
-“不用找了,穗儿就躲在西面的断墙下面。
她一个人绻在那,你去看看吧。”
“什么?”
......
穗儿确实在一个断墙下。
太阳此时已没了温度,却在深色墙上烧出了血色的红。
如果有人想问我那到底是怎样一种颜色,我大概会把穗儿手里捏着的石刀保存起来送给他看看。
低着头、眯着眼、冷白的面色和因开裂而生出几条鲜艳纹样的嘴唇。
此时的穗儿就是蜷缩着,一动也不动。
只是看着那被染色的石刃,我便知道穗儿的袖子下是何种光景了。
“穗儿,咱们回去吧。”我心平气和的跟她说着。
真正看到穗儿之后,我倒是放松了很多,没有了刚才烦躁的感觉。
只是心疼穗儿的感觉也不多了,只剩下了疲惫。
在穗儿的病情前,我从未如打斗般取胜过。
而穗儿置若罔闻的继续倚靠在墙边。
“穗儿,别闹了,该吃饭了。
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跟我说,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