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搓了搓脸说:“别泄气!这只是刚开始,只要让咱们找到了线头,没有破不了的案!这个案子,目前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凶手十分了解安华楼!”
“谁最了解安华楼?”石小磊自问自答:“肯定是住在安华楼里的人!”
“对!咱们对安华楼了解的不全面,凶手一定钻了某个空子!”陈兵说。
“那就先找些老邻居,问问当年安华楼里的日常,看看能不能找出点啥来。”崔鸣说。
“要是能找到凶手的作案动机,也许会容易些。”于伟感叹道。
“正着推走不通,咱们就反着推,先找到犯罪嫌疑人再想作案动机!”
“张林家里人和单位同事先放一放呗?”吴大力问。
崔鸣皱了皱眉问:
“张林这是单位分的房吧?和他一样分在安华楼的同事都有谁?一起找出来。陈兵你带着他们几个,找管片民警协助,按照当年张林家的位置,最好先把楼上楼下左右对门找到,还有一样住在安华楼的张林的同事。”
几个人同时起身,走向门口,吴大力突然回头说:“头儿,你可一定要坚持住,虽然我知道做和尚不好过,可也不能抱座冰山回家,那玩意一辈子冷啊!”
崔鸣脱下一只鞋扔向吴大力,吴大力夺门而出,石小磊哈哈大笑着,临关门时还回头嘱咐崔鸣:“真事的,头儿你可要想清楚,千万别饥不择食!”
崔鸣又想脱下另一只鞋,石小磊火速关门。
崔鸣单腿蹦跶着到门口找鞋,李一凡笑的不行,问:“你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干嘛还要我帮忙?”
崔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自己妈妈看不上谢玲玲的工作性质,看不上谢玲玲的年纪,这么说谢玲玲,崔鸣张不开嘴。
崔鸣穿好鞋,岔开话题说:“凶手当年要是个中年人,现在也是个老人了,咱们再不抓紧时间,他们说不准就要到阎罗殿去受审了,你们还有时间关心我的个人问题。”
李一凡撇撇嘴说:“我觉得张林一定有秘密!要不然,平时低调,和蔼,脾气好的老好人,怎么可能突然惹了谁,就算突然惹了谁,打一顿就是了,没必要杀吧?还封在床底下!所以,我觉得张林一定有秘密,只有凶手知道的秘密,而凶手不想让张林知道。”
“灭口?”崔鸣问。
郭华明说:“从卷宗中看,死者的脾气秉性确实不是个会惹是生非的,他不找事,事找了他的几率大一些。”
崔鸣坐到沙发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咋查?啥叫秘密?肯定是别人不知道的,张林已经死了,知道秘密的就剩凶手了,难道还能指望凶手自己说出来?!”
“你别急,你既然能推断出凶手是两个人,也许就有机会,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二十五年了,保不齐谁嘴不严呢!”
崔鸣眯着眼,自言自语道:“熟悉安华楼,熟悉死者,他们之间有秘密。”
“你现在只是空想,还是要多见见那些老邻居才行,当年的侦查工作应该也是卡在无迹可寻上,没有方向,他们查了所有的与死者有联系的人,连嫌疑人都没有圈定出来,可见这位死者生前为人有多好!”
“是人就有缺点,这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下。”
……
崔鸣和郭华明在办公室里探讨案情,等着陈兵那边的消息,终于,天色渐暗的时候,石小磊疲惫的推开办公室的门,靠在门框上说:“找来俩儿,你们见见吧。”
李一凡看着石小磊疲惫的样子问:“很难找吗?”
“能好找吗?拆迁之后,安华楼的人搬去哪的都有,有的搬了又搬,忙乎多半天,才找来俩,都六十多岁了,一会儿还得给送回去。”
崔鸣走到石小磊身边,拍了拍他说:“辛苦了!这个案子没有小范围,咱们自己要是不盯着找,人家管片民警为啥上心?”
“头儿,我可没有抱怨的意思,我是昨晚上没睡好,跑了一天,有点犯困。”
“又打了一宿游戏?”
“半宿。”
“就你这样还敢开车?”
“不是我开的,赵光开的,我们俩把这两位老人家送过来,还得回去接大嘴他们呢。”
郭华明马上把车钥匙递给石小磊说:“就放在你们那吧,我暂时不用。”
石小磊连连道谢。
石小磊他们找来的这两位,一位姓陈,一位姓夏,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崔鸣和郭华明到接待室的时候,两位老太太正聊得起劲儿,陈老太太住在张林家对门,夏老太太住在她家隔壁。
老姐俩儿好几年没见了,突然见到肯定是说不完的话。
郭华明拉住崔鸣,俩人站在接待室外面偷偷听着。
“……他们自己过得好就行,我们老两口不用他们管,我也不愿意看那冷脸子,反正孙子也大了,想起来了能让我们老两口看看孩子就行。”
“你们老两口就是太好说话了,我家志勇要是敢让他媳妇儿这么对我,我削不死他!”
“唉,这都是命!你知不知道老周家那个二丫头自杀了?”
“听说了,还是前两年上街时碰上二嫂子家的玉玲,听她说的,说是失恋了想不开,就跳楼了,唉呀妈呀,多好个闺女呀!诶,你知不知道三楼那个瞎眼老太太的孙子最后娶的谁?”
“谁?咱们认识?”
“咋能不认识呢!一楼刘一腿的闺女!”
“啥?那丫头我记得可不小了,诶,对了,说到这儿,你记不记得三楼那个寡妇?”
“记得记得!我总觉得那时候她像是看上了张老师,她儿子不就是张老师给办的上学的事嘛,张老师要是没出事,兴许俩人还就成了呢!”
“谁说不是呢!张老师多好个人,唉,那寡妇后来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听说现在算是熬出头了,儿子做物流的,钱不少挣,可孝顺了。”
“别说那个寡妇,我早就看出来春喜他媳妇儿每次看张老师的表情也不对!”
“唉,春喜也是个有好日子不知道好好过的,我听说前两年查出肝癌,没俩月就死了。”
“天天喝大酒,那肝能好?这么一说,咱们那一个楼里,这几年可是死了不少了。”
“可不是,咱们可得好好活着,少生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