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市东面的下河沟村昨晚发生了灭门案,一家四人被杀,其中包括一名六岁的儿童!这还没完,等到凌晨的时候,同村的一户早起的夫妻被捅死在自家门口。
严局跟崔鸣说:“这起案子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凶手极其残忍!必须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避免再造成无辜百姓伤亡!”
所以,当严局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与省厅领导通电话的时候,崔鸣已经带着陈兵他们几个直奔下河沟村!哦,还有肖勇!
宋英杰那里,只好让李一凡配合了。
随行的还有谢玲玲和老郑头,还有省厅派下来想要帮着侦破吉阳连环分尸案的痕检员及设备,这个便宜,崔鸣还是要占的!
下河沟村距离开山城里并不远,但是因为路难走,还是费了些时间。
等崔鸣他们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刚驶进村里,崔鸣就已经看到被警方拉起的警戒线了,警戒线外,不少村民冒着冻死的风险,站在警戒线外交头接耳!
崔鸣他们下了车,朝警戒线外的民警亮了一下工作证,低头钻过警戒线。
崔鸣一边往出事的院子里走,一边听着村民们的议论。
“……你说老三回来知道了可咋活!”
“这回可好,挣了钱也不知道给谁花了!爹妈老婆孩儿一下都没了!”
“说没了就没了,昨天下午都还好好的……”
“张瘸子两口子招谁惹谁了?大早晨的刚睁眼,就永远的闭上了,招谁惹谁了……”
崔鸣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脚下却没停顿,迈进了院子里,迎面跑来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人。
“崔队是吧?我是东山区分局刑警周诺然,你好!”
“你好!”崔鸣伸手跟周诺然握了握手:“啥情况?”
崔鸣说着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谢玲玲,谢玲玲和老郑头带着省厅的同行,快步走向正屋。
“是这样,昨天晚上十点接到报警电话,住在这院子里的一家四口都被人杀了,报案的是这户人家的邻居,说是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时,看着旁边这家不对,屋里亮着灯,大门还敞开着,他就站在篱笆墙边上喊了声,没人理,他觉着不对,就从篱笆这边爬到那边,然后一边喊着一边走进屋里,然后就看见屋里满地是血……报案人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把脚崴了,现在在家躺着呢。”
崔鸣扭头朝旁边那个院子看去。
这两户人家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别的院子都是前后相连,这两家是左右相连,紧紧挨着,中间只隔着一排不高的篱笆墙。
“我们接到报警,赶到这里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多,唉,一家四口全都倒在血泊中,死者胡天意六十二岁,老伴蔡秀兰六十,儿媳王若楠二十九,孙子胡永利……六岁!都是被刀捅死的,其中儿媳王若楠身中二十四刀,面部,颈部,手臂,手腕,腹部,臀部均有刀伤,最致命的是左胸心脏处的一刀,其他人都是一刀致命,法医初步判断是昨晚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遇害的。”
“报案的邻居没听到动静?”崔鸣站在门口搓着手问。
“说是听到了几声孩子的哭声,平时也会有,就没当回事。”
崔鸣回头看了看,陈兵他们已经自觉地去找村民做笔录了,只有肖勇还跟着他。
“张瘸子两口子是咋回事?”崔鸣问。
周诺然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们昨天半夜到这里,因为太晚了,没有惊动别的村民,忙着尸检痕检,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见村里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我当时还以为说的是这个院子里的事,哪知道是又发现两名死者!我们赶过去,发现两具尸体就倒在自己门口,听村民说是两口子……”
“你们半夜进村的时候有没有检查村里各处,有没有发现这两具尸体?”
“检查了,没发现,应该是凌晨时新发生的,法医也确认了……”
“这么大的案子为啥不上报?”崔鸣皱着眉,异常严肃的看着周诺然问:“明知凶犯在逃,让村支书挨家通知做好防护,谨慎出行是必须的!你以为的半夜,对凶手来说就是潜逃的最佳时机!如果凶手没有出村,极有可能再次伤人!”
周诺然想要解释,咬了咬牙垂下了头。
“你们队长呢?”崔鸣深吸一口气,控制了下情绪问道。
“我就是。”
崔鸣看了看周诺然,说了句:“真年轻!”就抬腿进了屋。
尸体并没有被拉走,却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依次排列在厅中。
这种案件按理说应该是直接上报给重案组的,也许报案人报案的时候因为太过惊恐,说话语无伦次,避重就轻,案子就直接到了区刑警大队,但是,区刑警大队是没有接手过这么大的案子的,法医也好,痕检也罢,别说是区里的技术科室,就是谢玲玲和老郑头,现在站在屋里也头疼!可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上报!
崔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凌晨没再发生命案,这个周诺然会不会想着自己把案子破了?
房子坐北朝南,一进屋是个不大的客厅,大门直接对着厨房,东西两间卧室,现场已经基本被破坏了,四具尸体被移动到客厅中,原本的样子只能通过照片和地上用粉笔画出的轮廓还原。
崔鸣气得咬牙根!他冷着脸带上鞋套进了屋。
谢玲玲正蹲在厅里仔细的查勘血迹,看到崔鸣进来,谢玲玲站起身,怒视着周诺然问道:“你是队长?你是学什么的?”
周诺然先是点点头,然后啊了一声,愣住了。
“谁允许你搬动尸体的?”
周诺然脸上挂不住了,指着地上用粉笔画出的形状问:“这有啥区别?”
“就因为你这种人的无知,才让案情更难侦破!”
周诺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浑身有些颤抖,他看了一眼崔鸣,崔鸣正铁青着脸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格局,还走到东屋和西屋门口往里看了看。
周诺然只好忍着怒气说道:“是,我们的技术是有些落后,但是该做的记录我们一宿没睡都做了,你不能啥都不看,站在这就指责我们呀!”
“我指责的是你,跟别人没有关系!只有你能下这个命令!为什么不上报重案组?这是你们能破的案子吗?被害人的死状对还原案发现场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照片!各种角度的照片我们都照了!”
“我就问你为什么要移动尸体?!”谢玲玲真急了,整个人看着像要上手把周诺然撕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