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从凶器上找到嫌疑人的指纹是不太可能了,先不说张国富一定会擦拭凶器,就说泡在酸菜缸里两天的时间,不管上边有什么,谢玲玲想要提取出来都费劲!
所以崔鸣没有对铁锤抱有任何期待,等石小磊和谢玲玲再次去了张国富的家,他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步,脑子里想着能判定凶手的关键性证据还有哪些!
于伟看着崔鸣在眼前来回的晃,知道崔鸣现在很着急,脑子里想了很多办法想让崔鸣冷静下来,又怕打断了崔鸣的思路,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崔鸣的手机响了。
崔鸣拿起来一看,叹了一口气,是崔妈的!
“儿子,我刚给小凡打电话,她没接,可能是忙着,我又给她发了信息说我去省城看看她……”
“你干啥去?”崔鸣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调了。
“你说我干啥去?你就知道忙工作,媳妇儿跑了也不知道追!你没时间,我有!我去!”
崔鸣恼怒的在空中挥动了一下拳头,咬着牙问:“咱能不能不折腾?”
“这咋是折腾?冰天雪地的你以为我愿意跑这一趟,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只要你想干的事都是为我好!行,你就这么去,你看小凡咋说你!你也让她父母看看,你是个多任性的老太太!想一出是一出,你看看人家是觉得你热情还是觉得上赶着没礼貌!”
崔鸣抛出的这个理由很管用,崔妈沉默了一会儿说再想想。
挂了电话,崔鸣赶紧给李一凡发信息,先是感谢了一下羽绒服,然后解释了一下因为忙,没有及时联系,最后表达了一下对崔妈行为的担忧,嘱咐李一凡一定要将崔妈去省城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发好信息,崔鸣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才看到于伟惊讶的定在那,一动不动。
“这事儿你谁也别说!”崔鸣瞪着眼威胁道。
“不说!我说啥?我啥也没听到!”
崔鸣对于伟的态度很满意,于伟他还是信得过的,要是换做吴大力,这事就不好办了。
“我妈能让我愁死!”崔鸣无限感慨的说了一句,瘫坐到沙发上。
“头儿,要说阿姨……确实够操心的!父母都这样,只要还能动弹,就恨不得再为孩子做点啥。”于伟递给崔鸣一支烟,感慨的说。
崔鸣接过烟,点上,没有说话。
“我一个高中同学,人在外地,混的也不错,一年回来一次,有时候还回不来,没事就发个朋友圈感慨一下子,不是老娘的白发就是父亲不再挺直的腰板,那叫一个心酸,我们有同学就讽刺他,有时间上网感慨,回家看看比啥不强?”
崔鸣认同的点头。
“咱开山,留守老人和儿童多,中间的壮劳力差不多都出去了,放我身上可能真做不到,不是咱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让我两三年不回家,突然回来一趟看到父母头发都白了,脸上都是皱纹,身子也佝偻了,我受不了!真受不了!变老这事跟长大一样,你不看着,不陪着,那就是错失!再也回不去了!”
崔鸣随着于伟的描述,脑子里呈现出崔爸崔妈佝偻着身子,白发苍苍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揪,崔爸原本跟他差不多高,什么时候起,崔爸比他矮了呢?
崔鸣想到这里,突然站起身,然后喊了一声:“身高!”
于伟蒙了。
“啥身高?谁的身高?”
崔鸣兴奋的走近于伟,一手按住于伟的肩部,一手挥动着拳头,假装锤向于伟的头。
于伟顿时明白了,他激动的说:
“凶手身高直接决定死者头部伤的位置!反过来说就是从死者头部致命伤的位置可以判断凶手身高!张国富和苏丽娟都抢着说人是自己杀的,咱们可以通过身高来确认凶手是谁!可我们不知道张涛的身高,万一张涛跟他妈差不多高……”于伟说到一半停住了,张国富和苏丽娟两口子都不矮,苏丽娟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张国富一米七五多点的样子,张涛的身高按理说也不会矮。
“给陈兵打电话,让他去一趟昨天上午张涛取钱的银行,那里应该有监控,也会有人见过张涛,问出个大概身高来!我去找老郑头,咱们一块儿去趟案发现场!”
于伟马上跟陈兵联系,然后跟崔鸣和老郑头打车来到珍味饭馆,谢玲玲和石小磊等在饭馆里。
“你一会儿张国富家,一会儿案发现场,下一步准备去哪?”谢玲玲冷着脸问完才看见老郑头,忙又问:“老郑也来了?怎么,有新发现了?”
饭馆里没有生火,冷的很!崔鸣运动了下四肢说:“死者的伤在头部,脑袋是圆的,身高的不同会影响致命伤的位置,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谢玲玲经验也算丰富,马上明白崔鸣的意思:“你是想用身高锁定犯罪嫌疑人?”
崔鸣点点头,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张国富一家子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测:
“……现在苏丽娟和张国富都说女性被害人是苏丽娟杀的,那两名男性被害人是张国富动的手,我也觉得是,可只有两口子的口供还不够,这不是还有个张涛在案发现场嘛,苏丽娟和张国富有没有可能护犊子?所以……”
“这事需要两个已知条件,一个是犯罪嫌疑人的身高,一个是死者遇害时的姿势,他们一家子的身高你能知道,被害人遇害时是坐着,站着,还是趴着,你去哪知道?”谢玲玲打断崔鸣问。
“所以要叫你和老郑头都过来呀!”崔鸣说着走到案发包间的门口,对着厅里的几个人说:“案发当晚,王妍想要结账,踉踉跄跄的走出来,顶多就是门口这个位置,她站住了,因为再往前走,在厅里的三个人很可能就注意到她,这厅里拢共就四桌,屁大点地方,三个人站的位置视角可以覆盖绝大部分地方,所以王妍并没有往前走,而是站在包间门口,她听见了不该听到的,也许是发出了惊叹,也许是因为喝多了,转身进包间的时候发出了声响,反正被厅里的一家三口看到了!”
“你怎么确定一家三口不是在厨房里说的悄悄话?”谢玲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