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六口给赵老爷祝寿,小舅子总来给阿琅敬酒,许多宾客都是冲着容志高的婚事来的。
他们盼着车轮战将阿琅灌醉,趁醉订下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阿琅撂下话,就不怕容志高这当小辈的反抗。
“唉。”阿琅最反感这种场合,岳父过寿又不能不露面。
他不好跟敬酒的宾客摆脸,大大方方喝了三杯,果断尿遁。
一刻钟时间没回来,再打听,说是阿琅醉倒,去客房睡下了。
“为什么要让一只帅气的小螂应付无效社交场合,儿子小时候太吵,儿子长大了外人追着吵,一个个都戴着假面,什么时候是个头,难受,想玩手机。”阿琅双手枕在脑袋下,胸口处趴了一只识字螂。
“尊敬的王,不如臣给您唱首歌解解闷?”螂四十五度弯腰,毕恭毕敬。
“不想听。”
“启禀螂王,歌是新排练的,歌唱青年螂们美好的爱情,群螂们都盼望着为螂王演出呢。”螂搓搓手,迫不及待。
好久都没做任务了,想吃甜果子,吸溜~
“准了。”闲着也是闲着,客房里没别人,想唱就唱吧。
“嘶嘶嘶,众螂集合!”
“嘶嘶嘶,报数!”
“1,2,3,4,5……”
阿琅打了个哈欠,“别报数了,怪困的,直接开始。”
指挥螂四只手抓着一根粗粗短短的鱼刺,飞到合唱团最前方,冲阿琅点头示意,挥动鱼刺。
“阿珍爱上了阿强
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飞机从头顶飞过
流星也划破那夜空
虽然说螂生
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爱情
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
阿琅:阿韵爱上了阿琅~
“唱的很好,退下吧,桌上的糕点随意选用,记得避开人类。”阿琅把小桌上的糖糕、果子撒在地上,留给螂小兵们吃自助,自个儿思绪不禁飘远。
当值时,同僚们成了鲜明的两派,一派对他献殷勤,另一派则对他敬而远之,关系慢慢淡了。
祖父说,太子年纪渐长,高哥儿那儿牵扯到兵权和军心,要他谨言慎行。
成为人类几百年,阿琅依旧没参透人性,何必搞那么复杂呢。
……
不久后,容志高定了亲,对方是礼部郎中的嫡幼女,女孩的同胞兄长是容志高的童年玩伴,去年考中进士,外放为官,家风、官声良好。
容志高入朝为官,将目光放在改造火器和甲胄上,在军队中慢慢有了名望,容老爷子看重孙在朝堂站稳脚跟,递上告老折子,皇帝一连驳回三次,在第四次准了。
容志昂在十七岁那年过了院试,从母亲手里接过部分生意,同时在族学上下功夫,多一个人在朝廷为官,就对家族未来发展多一份助益。
双胞胎小儿子在读书上天赋平平,因为有全家托举,二十多岁时中举,避开皇权更迭,两人在三皇子顺利登基开恩科时参加春闱。
容家在这一世,安稳度过一次次危机,子孙绵延,家族昌盛。
(本世界完)
————番外:夺嫡
皇帝病重期间,众皇子之间的竞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先是大皇子带兵围了皇宫,又是太子率兵救驾,四皇子和九皇子买通太监换掉皇上的汤药。
十皇子佩剑入殿,刺伤太子,曝出太子手下的官员侵吞救灾银子,一番厮杀,皇帝从昏迷中苏醒,雷霆手段镇压太子一党,其余几个参与逼宫的皇子赐死的赐死,圈禁的圈禁,贬为庶人的贬为庶人。
太子棋差一着,满盘皆输,重伤后没有得到妥善治疗,最后薨逝。
反倒是让生母是宫女,一直默默无闻的三皇子捡了大漏。
皇权更迭,按理说和阿琅这个七品小官半点关系都没有,容家是坚定的保皇派,谁继位都行。
奈何,阿琅有个爱上蹿下跳的小舅子。
前世,太子顺利继位,今生,或许是阿琅的存在让蝴蝶扇动了翅膀,太子输了。
将女儿嫁进东宫为太子侧妃的赵大人……
赵大人的境遇从天上掉到地下,太子手下能有兵,离不开赵家的银钱,太子一完蛋,赵家不可能脱得了身。
罪不及出嫁女。
当初弟弟要将女儿送进东宫时,赵莺韵去劝了,不听,还口口声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情你少管。
谁也不愿拿热脸贴冷屁股,赵莺韵和阿琅商量后,减少和赵家的往来,直到太子一朝出事,赵家跟着倒霉。
这不,三皇子登基,阿琅的岳父被三皇子厌弃,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出京,大舅子官位不高,五品,基本没了上升的机会。
二舅子三舅子是庶子,负责打理府上的财产,对他们影响不大。
小舅子是家中嫡幼子,因为女儿入东宫、为先太子提供银钱支持的原因,整日吃不好睡不香,掰着手指头盘算未来的出路。
向容家求救,成为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赵大人想起当初对姐姐赵莺韵的态度,一阵懊恼,豁出脸面到容府外负荆请罪。
试图将容家架在火上烤。
阿琅坐在廊下,和赵莺韵一起在亭下煮茶,儿子们外出读书,夫妻俩难得有过二人世界的机会。
“都说青梅煮茶,把盏言欢,茶有了,炉子也有了,缺点青梅。”阿琅抿了抿烫口的茶水,提出意见。
“入冬了,去哪找青梅?”难得听自个儿男人说一句文化词,赵莺韵都不忍心拆穿阿琅。
阿琅:昨天刚从昂哥儿那学的,居然不对季!
“失误失误,酸枣仁煮茶,把盏言欢,娘子意下如何?”大好的气氛,态度先做到位。
“酸枣仁微苦,业郎懂的,妾身一向不爱吃苦,不如换成蜜枣。”
赵莺韵莞尔一笑,阿琅唤来小厮,往石桌上摆了一盘蜜枣。
在茶水中放入蜜枣,茶水咕噜噜,顶着壶盖,清甜的果香与茶香融为一体。
忽的,雪花飞扬,落在地上又消失不见。
阿琅为妻子拢了拢颈间的白狐裘,轻声开口:“小舅子那里……”
“不必操心,他若心中有我这个姐姐,就不会做出这般事,冻一冻,脑子更清醒。”赵莺韵轻抿一口蜜枣茶暖胃,又给阿琅倒上一杯。
“所以?”
“让他冻死在外面。”赵莺韵回答。
“啊?”
“啊什么啊,他长了腿,莫要闲操心,更何况,他只是不习惯失了靠山。”一个正当年的男人,再如何,也比后宅女子强许多,没到活不下去的时候。
阿琅闻言端起茶杯,将手伸到亭子外接了片雪花,“谁操心他了,绾绾,要不要试试烹雪煮茶?”
“好。”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