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先破须罗双剑,再斗罗江川,却发现罗江川有在时间之流中倒行之术。与程妙音配合施计,才再下一阵,取下罗江川人头,与石荒山、尹浊心,林育清等人的七颗头颅,并成圆环之形。
张玄真单手一引,灵力送过三大碗酒,飘至张玄真身前,张玄真仰头饮尽,法阵消散。此时,张玄真已略带酒意醉醺之感。张玄真灵力一引,拎起罗江川的太素枪,神识查探太素枪。瞧见罗江川的魂印依然高悬识海之上。张玄真以自己强大的神识卷出罗江川的魂印,因其失去主人的依托,魂印顷刻间便被碾成一缕青烟。随后张玄真神识探入太素枪识海,程妙音见张玄真眉头紧皱,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展眉回神。急急忙问道:“夫君有何发现?”
张玄真道:“我果然没有猜错。罗江川与你我交手时,曾三倒时流,意思是在时光之流中逆行。罗江川可前倒三息,意思就是向前逆行三个呼吸的时间。因为其灵力有限,向前逆行最长的时间,便是三个呼吸。其灵力只够维持进行三次。罗江川第二次只有两息,而第三次,其灵力只维持了一个呼吸时间。”
程妙音:“如此宝贝,若逆行三个呼吸的时间,以云光魔绫,或者是灵通乾坤尺的威力,何愁对手不灭?”
张玄真道:“但其缺陷也很大。逆时光之行结束时,便会回到消失的地方,此刻便形同毫无防备,极易被人埋伏。”
程妙音:“没有关系,你我夫妻二人相护相助便可!”
张玄真道:“正是如此,娘子快些将此宝收好!”程妙音便将太素枪收入储物项链。
程妙音又关切问道:“夫君刚才伤口伤势如何?”
张玄真低头看一看自己破口的衣服说道:“伤势已无碍,只是这衣服破了,要劳烦娘子为我再准备一身新衣裳了。”
程妙音:“好啊,待这次在火头寨打完架,妾身自然亲手给夫君换上。”
青鬃白龙驹踏雪跑了过来。此刻雪势渐弱,东方透亮,天光涟漪,枪映霜雪明,灵光照白马。程妙音乖巧搂住张玄真肩头,张玄真左手抱腿,右手扶肩,横抱程妙音飞身上马,马蹄声声穿街而去。
春不久,雪花吹满头,马上谁舞长枪,足风流。
……
风雪住,天光亮。
白马踏上御街,没走几步,张玄真便看到远处雪街上一把椅子,中间端坐一人,正是周朝仓。四十多岁的模样,面色死灰,横眉如刀,方脸长眼,目光炯炯,高颧骨,鹰钩鼻,胡子拉碴,鼻子下是一张刻薄寡情薄唇嘴。墨绿外套,深青长裤,黑色对襟汗衫露着胸毛。胸前挂着一串拇指大小的熟铜骷髅头。横握金色晃眼的隍极枪,放在自己双腿上。
其身后右手边是周千夏,全身肤色青蓝,皮肉如枯树死藤,一双丹凤眼,如猫一般长着纵立眼眸。红鞋,红裤,红衫,外穿黑色短袍,身高六尺。攥着墨绿翠光的湫湄枪,低眉擦拭着枪身。
身后左手边是周冈。面容看似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皮肉硬如铁,色如铜。双腿膝盖向后,粗壮如蚱蜢。身高七尺,光头浓须,细缝三角眼,峨眉猴一样的嘴。黑色战袍,青蓝短靴。肩头扛着湛蓝明亮的潭渊枪。
周豚远远躲在后边,惴惴不安。
张玄真二人并不知道这三杆枪是有名字的,只是远远看着一杆金色的长枪,一杆蓝色和一杆绿色长枪,枪身或飞舞麒麟,或金龙缠绕,或花枝秀气。
程妙音已飞身当空,周朝仓抬眼看看张玄真身后的七颗头颅,眼角眉梢略有一丝怒意,却又很快被压了下去。张玄真停马御街前,对着周长仓拱手抱拳:“又见到周大寨头了!”
周朝仓一抬手:“十街斗酒,算你二位取胜,现在请二位随我去魔心城北面的魔天山。”
张玄真一挥手,七颗人头落到周朝仓脚下,同时说道:“十街斗酒之赌,周大寨头自食其言,说话不算了吗?”
周朝仓看了看地上翻滚过来的七颗个人头,强压怒火,抬头说道:“我三人与你一对一对打,自知绝非对手,你这练气小子也是隐瞒了实力,现在已是我火头寨生死存亡之际。不再与你计较斗酒之赌,而是生死之决。”
张玄真:“为何要去魔天山?”
周朝仓:“魔心城太小,会被你我踏平的。”
张玄真警惕:“我怎知你是否有诈?”
周朝仓:“你我已斗到现在地步,使诈?还有必要吗?难道我埋伏五千炼气魔修大军对付你?有用吗?五千炼气魔修挡得住你的法宝吗?”
……
五道灵光曳地而起,周千夏手提着周豚的衣领,跟在众人背后。
魔天山上空,周朝仓身形一停,对张玄真二人道:“在此一决生死吧!”众人停下身形。
程妙音传音道:“原本以为灭掉火头寨,只需使出三、四成的力气便好,如今骑虎难下,不使出十分真本事,看来是走不了了!”
张玄真传音回道:“真不知道法灵仙山是否值得你我如此拼命!”
程妙音:“他三人虽都为结丹初期,但引你我二人到魔天山上决斗,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谨慎从事。”
张玄真:“正是。”
魔天山山势高峻险奇。当初幽冥老魔在这里练习功法时,天崩地裂,留下了数百丈高山一百五十六座,其中最高者超过两、三千丈以上的主山有一十一座,分别有魔天山、天阶山、九霄山、魔光宝焰山、玄宆山、千象山、老祖飞升山、遐方山、绵络山、至心山、无辰山。
今日张玄真一众人便是要在这奇险至绝的魔天山顶上决斗了。不过对于结丹修为的一众人来说,山势高低已无所谓。
程妙音一眼便看到了周家人背后那个对自己贼心不死的周豚,传音道:“这一家人怎么走到哪儿,都带着周朝仓的那个废物儿子?”
张玄真神识扫了一下,传音道:“此子不知是何物所化而来,娘子你看,周豚有魂无魄,在魔心城里还好,可寄生于其父周朝仓的魔气之下,此地离开魔心城已有百里,不带将此子带在身边,周豚可能顷刻间就化为血肉了。”
程妙音神识扫了一下周豚,点点头。
张玄真二人自然并不知道,周豚乃是周朝仓在年轻时一次春梦梦遗,恰逢斗棚中灵兽死后阴魂不散,灵兽阴元恰巧与周朝仓梦遗精元结合的产物,故而周豚胎体不稳,魂魄不全。周朝仓未婚未娶,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天降之子宠溺有加。
张玄真传音给程妙音:“我其实打心底一百个不愿意与这三……额……四人一同去魔天山,但若能将此三……额……四人击杀,便可一举铲灭魔心城中的火头寨。”
程妙音:“铲灭火头寨,暂时依附教坊社,对夫君如此重要吗?”
张玄真:“很重要。火头寨虽小,但是可换得教坊社副总把头之位,有了这个认证,在整个太和幽灵境的一都,十郡,二十八城,二百一十六县之中,咱们就有名头身份了。对你我今后行事大有好处。”
程妙音:“那今日妾身便陪着夫君,在此地大杀四方一番。”
二人闲谈之间,一绿一蓝两道枪影杀来,正是周冈与周千夏握枪飞身而来。程妙音倒飞十丈,身形一虚,只留下淡淡气息,人影无踪,身形疾速飞射,不知去向。
周朝仓谨慎应对,以神识寻找程妙音,虽知其就在周围,但身法太快,神识无法锁定。以程妙音此刻魔元功的修为和结丹的法力,呼吸之间可轻松在数十里方圆范围内移动身形,岂是周朝仓能轻易锁定的。
周千霞在张玄真面门舞湫湄枪,挽枪花虚晃,张玄真抬枪格挡,周冈利用机会,下拉潭渊枪攻张玄真双腿。程妙音暗中配合张玄真,祭出呵风临祸弓,一箭射向周冈。百丈之外,周朝仓见周冈,周千夏已出手,自己便安心专等程妙音现身。此刻眼明手快,见有箭矢疾射而出,周朝仓便锁定程妙音位置,手指一挥,隍极枪枪身急颤,直刺虚空中呵风临祸弓射箭之处,程妙音身形一动,急速离开原地,一动身形便飞出十里,躲开隍极枪攻势。那边周刚潭渊枪蓝光一闪,当一声弹开呵风临祸弓射来之箭。
周朝仓见程妙音再次隐匿气息,身形飞速移动,四面八方皆能感觉其气息,却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地下,暂时失去目标,便挺枪加入周冈、周千夏,三枪交汇,缠斗张玄真。
周朝仓只分出五成精力,与周冈、周千夏联手,只待程妙音再次出手,便立刻回身对付程妙音。
张玄真祭出灵通乾坤尺和软月盾对付周千夏、周冈已占上风,却见周朝仓,心神不定,便知他在寻找机会对程妙音下手。张玄真哪能容他伺机伤到自家娘子,便引动灵通乾坤尺七成力量,专打周朝仓,周朝仓被如此‘照顾’,反而无法分身。便手掐咒诀祭出自己的法宝,枢机双锏。
周冈、周千夏一见周朝仓亮出了法宝,二人便在身后灵力一爆,以灵力爆破的威力猛推身形向前冲刺扑向张玄真。周冈对着张玄真面门崩枪猛刺,周千夏见张玄真横卧枪身压下了周冈刺出的潭渊枪,自己便顺势再挥湫湄枪一招霸王点头,再劈张玄真面门。张玄真以蛇形线路倒飞数十丈,周冈二人便挺枪劈刺,追击数十丈。周冈一看周千夏的霸王点头,一枪自上而下劈去,自己便顺势于空中对着张玄真侧步撩枪由下向上,夹击张玄真。此刻周朝仓的枢机双锏早已绕到张玄真背后,突袭张玄真后心。
却听空中传来当当两声巨响,原来是程妙音的呵风临祸弓射出的箭矢,打飞了周朝仓的枢机双锏。张玄真后背安全,便空中转身,向上空疾飞十里,背日凌空,单手一挥,灵动乾坤尺身躯长到十丈,对着周冈、周千夏横扫千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