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有点风险,那警察还在楼下。”秦庆说道。
她倚在床边,白奇站在门口,这俩长得又高又壮的人蓄势待发地站在那儿,很有压迫感。
一个像随时往别人脸上砸两拳的,另一个像会拿斧头劈人的,俞识抬眸瞥着她俩,不耐烦道:“我让你滚就滚,听不懂我说话?”
“放心,我们不会趁机带走阮莲莲的。”秦庆弯腰笑了两声,现在到了和俞识谈判的时候,她就格外泰然自若。
不淡定点也不行了,今天这运气,买彩票能倒找人十块钱。
“仔细想想,我们,你们,还有云奕白,可以好好谈谈,我也很好奇云奕白怎么这么急,我是信任你的,俞少。”
秦庆掠了一眼俞识垂在一侧的手腕,摊开手掌,敞开胸怀,用一副熟稔的口吻说:“我们算老朋友了吧,俞少清楚阮莲莲都知道什么吗?我肯定知道俞少不知道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
俞识肯定不会把阮莲莲交给警方,不只是有她好友的缘故。
俞识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那也滚。”
随后她甩了甩钥匙,补充道:“去楼上,我走了你们再走。”
“行啊。”
秦庆迈过门槛,她过这种门都条件反射地俯身,抬手扶门楣,转头低骂了一声,“这门就不能做得高点?”
那甚至都是一米九的门了,放以前叫高门大户,只不过现在女性的平均身高逐渐上升,偏高的那些人像秦庆,估计快两米了。
没管白奇那个木桩子,她目测比秦庆还高些。
但白奇一向沉默寡言,像随身携带的凶器,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只知道她站在面前时投下的阴影长得能覆盖整个人。
俞识没长到一米九,差两厘米,低下头就能走,把她俩赶出门外,转身锁上门。
瞥了一眼秦庆,撂下两个字:“等着。”
秦庆说:“不约定个地方?”
“你觉得我找不到你吗?”俞识扯了扯嘴角,毫无笑意。
她的情绪非常外显,烦躁不安的时候脸上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带着戾气。
一旦思绪乱了,受到外界一次次的打断,俞识就有躁狂倾向,就像一直有人在打扰她画画那样。
秦庆不说话了,和白奇对视一眼。
在俞识走后,秦庆笑了一声:“这门……好像还是能打开。”
“这种锁就是很容易坏。”白奇移开视线,“去看看?”
“别了,地下室的门锁着呢。”
秦庆给黄宇光打电话,靠在墙上,微微昂头看向白奇,提议道:“一会儿去喝一杯怎么样?周宁彦应该出来了吧,叫上她?或者,把罗鹤叫来?”
白奇好像没听清,扭了一下头,觑起眼睛看她,半晌后,嘴角蓦地上扬了一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意,“怎么不把她俩都叫上打麻将去。”
她很少笑,不说话的人也不爱笑,很少有人能看到这张面瘫似的脸上出现什么真正的表情。
但是此刻她笑着和秦庆说道:“就咱俩吧,省得三媎觉得你和我们关系很好。”
“咱俩单独出去?”秦庆似乎啧了一声,“这一下给时光倒回五年前了。”
“哈哈,走吧。”白奇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是,周宁彦酒品太差,别带她了。”
秦庆边说边走,给自己找个台阶的同时,还吐槽了一下周宁彦。
……
在秦庆还没有游离组织独立行动之前,和白奇一起负责项目很长时间。
那时候只要你找秦庆,就能找到白奇,解决了白奇总是不知所踪的问题。后来秦庆开始负责更多,重心就逐渐从原先的项目转移出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秦庆始终不愿意和黄宇光这个团体的感情更深一些。
她没想混进三人小团体,和孙安一样,她们是后来的,大学同学而已。
但黄宇光和白奇罗鹤,从小认识,是邻居,幼儿园到大学,她们都在同一个学校,就像黎至她们三人一样。
可当这三个人想接纳她的时候,秦庆有傲气,她主动疏远了她们。
本质上秦庆和周宁彦是一样的人,秦庆不喜欢和什么人什么事绑定,她的能力得到了更多的赏识,她被重用,疏远一个团体的同时也疏远了好友。
从那以后,她和白奇见面总得在旁边放个幌子,不然总会有些尴尬。
……
以及周宁彦酒品真是烂得要死。
上次把那个舞男打得血淋淋的扔来她这儿,也是怪吓人的。
秦庆非常想吐槽周宁彦沾酒就像人格分裂了,平时看着没那么暴躁,喝酒上头就叫小男生来撒气,把人当沙包打,活活打死了她还得帮忙收尸喊白奇加班。
……
到了警局,陈飞的谎言自然而然地被拆穿了。
还在开会的队长不得不放下手上的案子,亲自来表达歉意。
“这样啊,有什么没问清楚的就来警局问清为止不行吗?我们也挺想合法地逃课的。”黎至接过队长递来的茶,微微起身,“谢谢阿姨。”
俞识那就是一脸不高兴地坐在黎至旁边。
陈飞拘谨地站在一边挨训,“是我行事不当,我反省,明天肯定把检讨交到领导手里。”
俞识说道:“而且还说谎想把这件事蒙骗过去,这难道不是原则性问题?”
她看着比之前还不愉快,大有死咬着这件事不放的架势。
队长一边说话安抚俞识,一边训斥陈飞,还是想把这事搅搅浑水,护着陈飞。
陈飞道歉:“对不起俞同学。”
“我不接受。”俞识断然道。
黎至看出她情绪不对,不像假的,有些奇怪,轻轻怼了一下俞识的手臂。
“怎么了?”
俞识转过头就看到她担忧的表情,低声说:“没事,有点烦,都这么晚了……”
这句话没说完,但两个人想到的都是池境明,说好的马上就回去吃饭,又耽搁了。
“那俞同学你是想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队长一脸难办,转头对陈飞道:“好好道歉!站直了说!这么严肃的事别没个正形。”
陈飞固然不太情愿,可自己不占理,只能正正衣服,重新道歉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