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这……这姜瞎子他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叫地狱已开?”
李洱眉头紧锁,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姜瞎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写下这四个字。
李洱收起那张纸,藏在了兜里,往那躺椅上一坐,翘起脚来,一脸严肃地问,“孔雀,你在下面的时候,有听到骨牌的消息吗?”
这架势,让祝孔雀多少看到了当年的一点样子。
果然,这肯定跟那个人有关。
只有跟他相关的,李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骨牌不算什么稀罕玩意,我店里面,前几个月就出了两个,但都是一般品相,大概,只有一指这么大。”
“你知道何人找你买,出往哪里吗?”
祝孔雀摇头,“李洱,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客人自己下鬼市去买,不然就只有姜瞎子知道。但你知道的,瞎子他身上的诅咒,让他不能透露客人的任何消息。”
李洱黠笑,“那如果是我们自己找到的,应该就不算姜瞎子泄密吧?再说,他不是消失了吗?”
祝孔雀恍然大悟,“你是说,找账本?”
李洱笑着点头,“那四个字我也看不明白啥意思,但我猜弄走姜瞎子的人,应该顺走了那个黑色的信封,并且,还跟骨牌有关系。眼下,我们要查,只能从我们手里有线索的开始。”
接着,李洱简单地把陈南英的事情,告知了祝孔雀。
他一脸不置信,“你是说,有人利用骨牌在教人类学习鬼语?”
“那是一次失败的实验。”想起被控制的赵豆豆,李洱心里还是升起一股不自然。
这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一针一线,织起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图案,他也不知道,
眼下,他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来,希望还来得及吧。
“那个陈南英之所以能跟控制她儿子的魂魄,是因为借助的骨牌的力量加持,我好奇的是,到底谁教会了她鬼语,又是谁把骨牌给了她。”
想到骨牌,李洱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孔雀,我问你个事,如果说一个骨牌,大概有我这个手掌这么大的,你见过吗?”
祝孔雀一双眼睛瞪得跟灯泡那么大,“怎么可能!”
“我开店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这么大的。这玩意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也不容易得到,你也知道,这东西的形成跟人生前的怨念有关,你说的这个尺寸大小,这得多大的仇恨?”
“那如果,万一真的有呢?”
“有的话,你告诉我,我第一时间去收回来放在店里珍藏。这么稀罕的玩意,就算是上古时代的那些魂魄,说不定都能给你叫醒,这可是媲美大巫的力量。”
上古时代?
原来,这才是费尽心思要去月花小学的意义,这沈月月的骨牌,怕是要唤醒的,就是那个人了吧。
这会,这屋子内的三人,精神全在骨牌跟姜瞎子的线索下,全然没察觉,身边的变化。
直到,李洱感觉脖子处有点凉凉的,才嫌弃地说道,“孔雀,你离我远点,你太冷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怎么回事?
李洱回头一看,别说孔雀,连方叔的人影都没了。这灰蒙蒙的一片,是哪里?
李洱无奈地笑了起来,看来,这才是姜瞎子留的后手。
该说他们运气好呢,还是说他们运气背呢?
要是以前,真入梦的话,倒也没啥,无非就是耗费点精神力,回去躺两天就行了。
可,现在这残躯,要是入梦的话,就未必了。
这里面,可是什么都会有,更何况,是姜瞎子这样子的人。
他尝试在虚空中,呼唤其余二人的名字,按照刚才的站位,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没有很远,“孔雀,方叔,你们在哪?”
突然 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从模糊中传来。
这是,什么东西?
李洱定下脚步,静静地等着,那从远处来的东西,心跳如鼓。
接着,他看到一只白色的东西走近,定睛一看,是一只白孔雀。
“孔雀,是你吗?”
那白孔雀抬起下巴,看起来像白眼他一下,“你明明就知道这是我的原型,还问?”
李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是,我就是确认一下。你以前不是人吗?怎么真的就成了孔雀了?”
那高贵的白孔雀“呱呱”几声,表示不满,“我要找到的我的三魂七魄,我至于这个样子吗?你还笑!”
“你怎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好了好了。”李洱像撸猫一样,撸起了孔雀,“你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走跟我去找找方叔去。”
“不对,你先跟我说一下这里是哪里先?”即便变成了动物,祝孔雀依然是聒噪得很。
“这里,应该就是姜瞎子的意识场,我们这是入梦了。”
入梦?
祝孔雀一脸不解,“他,对你我入梦?找死吗?”
“不知道呢,也许是有什么信息,想留给我们吧,走吧,四处看看。”
祝孔雀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能高昂着高贵的孔雀头颅,跟上李洱的脚步。
远远望去,就看到一人一雀走在一团迷雾中,多少,有些荒诞。
走出迷雾,李洱跟祝孔雀先看到的是一个破旧的宅子,看起来,应该是清朝末期那会的风格。
灰褐色的砖墙已经斑驳不堪,许多地方的砖块松动脱落,露出里层的黄土,屋檐下的木梁历经风雨,早已腐朽发黑,几处甚至被虫蛀成了空洞。
房门斑驳,原本的漆色几乎褪尽,只剩下几片陈旧的红漆依稀可见。门前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不平,苔藓悄然攀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潮湿阴森气息。
“这是哪?”祝孔雀问。
“一般入梦,第一个到达的地方,都是梦主人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你不是问我姜瞎子是什么吗?也许在这里,你也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比我还老了。”
李洱想起第一次遇到姜瞎子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年代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