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与的伤还没恢复,就坚持要回海市。
黔城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沈未归继续留在这里,若再发生黔山那样的事,宋招与会疯。
被炸毁的桥基已经在重新修建,也换了新的项目负责人,一切都在重新步入正轨。
而幕后之人还逍遥法外。
宋招与不接受这样的结果,谁都不能威胁到沈未归的安全。
当务之急是回海市揪出那些阴沟里的烂心肝。
纵使宋招与心里的打算百转千回,却在到达海市之时夭折于连日来的疲倦里。
他是被沈未归抱着下飞机的。
在停车场接机的溧阳,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板被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带上库里南。
再醒来,是在比他卧室大两倍不止的陌生房间。
几乎是他一动,腰间的手就跟着紧了几分,后颈处的脑袋动了动,低磁的嗓音落于耳畔。
“再睡儿会。”
宋招与一顿。
微转过头,落于沈未归困倦半眯的眼睛里。
整个人好似还没彻底清醒。
窗外的阳光已经有西斜的迹象,大概是身旁的气息让他心安,宋招与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见宋招与傻看着他,沈未归轻笑着在他眉心亲了亲,“饿不饿?”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连午饭都没用。
不过连日来的疲乏倒是一扫而光。
宋招与翻了个身,揽着沈未归的脖子,埋进他的怀里,说话瓮声瓮气的还没全然回神。
“这是哪里?”
他记得上了飞机。
沈未归把他揽紧了些,“我家里。”
宋招与:“???”
他一怔,猛地坐起身,所有的迷糊烟消云散,脸色变了几变。
他以为最多只是个酒店的。
沈未归的家从来没有曝光过住址,没有人知道他真正落脚点。
“怎么了?”
沈未归跟着坐起身,摸了摸宋招与局促的小脸。
“我什么都没带,贸然前来十分冒昧,我……”
宋招与语无伦次,甚至是有些无措的找着措辞。
他与沈未归不是名正言顺的关系,贸然深入他的地界,对他不好。
沈未归睨着宋招与没说话,慢条斯理地从一旁柜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啪嗒。
火机弹出火光,烟的前端被点燃,一抹白烟蜿蜒往上,模糊了他的面容。
什么冒昧。
这是在与他撇关系呢。
“那怎么办呢?”
沈未归轻懒开口,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
“什么?”
沈未归吸烟的姿态都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旖旎的五官平白被烟雾增添几分迷离的欲色。
宋招与被蛊惑。
“什么都没带,应该怎么补救?”
沈未归盯着宋招与迷离的眼神,俯身朝他凑近,淡淡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落于他脸上。
宋招与没躲。
反倒是盯着他的唇有些出神。
想亲。
大概是宋招与的眼神太过直白不加掩饰,亦或是沈未归真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不论是哪一种宋招与的反应都正中他下怀。
他掐灭手中的烟。
勾住宋招与的下巴,在他唇上浅吻抽离。
“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偏要宋招与主动说出来,好似这样才能让溃不成军的他在宋招与面前赢得一点胜算。
宋招与不是沈未归的对手。
也不会运用战术,几乎被他牵着鼻子走,宋招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很想要这样的机会。
他学着沈未归的模样,在他唇角试探的浅尝。
“是我想的这样吗?”
宋招与把选择的主动权交回沈未归手上。
这对沈未归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猛地托住宋招与的后颈,再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沈未归被彻底破了封印。
残缺的双腿托眼前之人的福,已经能完美的,灵活的压、制属于他的猎物。
天旋地转,宋招与被彻底支配。
他谨记沈未归的不便,想要代劳,被主人察觉到心思,恶劣地在他惊诧的眼中,昭示他的有力。
“你的腿……?”
宋招与的眼睛骤然发红,被捆缚的蛛网有了丝丝松动。
想伸手去碰,被快速的十指紧扣。
“别分心。”
……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宋招与被沈未归抱着,一步一平稳的走向浴室。
埋首在他颈侧,有些脱力。
直到坐在花洒之下,他的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未归。
“想问什么?”
犹如在观澜山别墅一般,沈未归与宋招与做了对调。
绵软的沐浴泡泡,在沈未归一本正经的手上,越发的多,又悉数被抹在宋招与的身上。
“你的腿……早就好了吗?”
宋招与的眼眶氤氲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眼前的沈未归与普通人无异,他有一双健康的双腿,站立于天地之上,真正的可以睥睨整个云端。
“你不知道?”
沈未归难得讶异。
宋招与眼里的茫然不似作假,除了茫然还有一丝不可置信的颤栗紧张。
他怕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终究只是梦幻泡影。
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太想要沈未归平安,假想出他的健康。
“在黔山,我找到你时……你还记得多少?”
沈未归有了不祥的猜想。
事发突然,他当时拖着不怎么灵活的腿,一步步走到宋招与的面前,如今看来,宋招与并不记得这件事。
难怪,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未问过。
宋招与眉心狠狠蹙起,他一把握住沈未归的手,脸色有些泛白,呼吸毫无征兆的变得急促,冷汗阵阵的往上往上冒,瞬间汗湿他苍白的脸。
沈未归面色有些沉。
“宋招与。”
很轻的声音,却让状态明显不对的宋招与清醒过来,他惶惶看向紧盯着他的沈未归,眼神有些躲闪,余光倏然瞥见沈未归被握得青白的手腕。
他猛地松开,指尖滚烫蜷缩。
“对不起。”
他……险些犯病。
沈未归声音平和,“没关系。”
他看着像犯错领罚的宋招与,“别这么小心翼翼,别把我当易碎的瓷娃娃。”
沈未归一时有些分不清,宋招与到底是因为心疼心中的那个人太甚,还是单纯的心疼他。
看向他的眼神,浓烈的爱护与心疼,让他备受蒙蔽。
他好像格外在乎,也格外小心他的这双废腿。
遥想初见,目空一切的他并未把宋招与的反应放在心上。
细细回想。
宋招与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的残缺之身,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