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考一个月,程坎那边却又马不停蹄的出了岔子。
程坎的父母是生意人,平时满世界飞来飞去。
虽然给足了程坎的物质条件,但程坎从记事起就是放养状态,也没有人教他日常为人处世的道理。
所以初中才因为畏畏缩缩被校霸索要钱财。
不过时苓罩着他的这些年,他慢慢释放天性,现在更是完全没有小弟的自知之明,整天在时苓和他一般见识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有一种从乖巧金丝猴进化成齐天大圣的架势。
程坎的父母关系一向不和。
程坎的父亲更是憋了个大的,冒出来个比程坎还大一岁的私生子。
但是因为他们的公司是以他们夫妻共同名义成立的,他们离婚对公司发展有极大负面影响。
所以他们相看两厌的冷战了近十年。
时苓知道后直接一个瞠目结舌。
他们学的正宗忍术也忒炉火纯青了。
而这次程坎的危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要和他争家产。
直接越过了他们的父母,来七中门口堵程坎。
(为什么不进去?因为门卫大爷不让。)
时苓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反光还有点小男女孩气质的少年在咄咄逼人的输出。
真的不是时苓以貌取人。
此人手持两厘米的镶钻美甲,脸上还画着花花绿绿的眼影和腮红。
衣服整个都没几块布,有点潮流的过分露骨了,和程坎单方面对骂时还优雅的不时翘着兰花指,这指向性是不是过于明显了?
不过他的嘴炮攻击好像没有什么杀伤力。
连程坎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说他在骂自己吧,半天一个脏字没听见,说他不是在骂吧,他自己都慷慨陈词的红温了,程坎沉默着站在原地任他更新自己的词库。
时苓用胳膊肘怼程坎,窃窃私语:“坎子,你从哪儿蹦出来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兄弟?”
“你先别惊讶,先让我惊讶一下。”
“你之前没见过他吗?”
“那都过去快十年了,早忘了他什么样子了……”
“那他现在这意思……”
“好像是他要继承家业,让我别和他争,不儿,他和我说什么,和我爸说啊。”
“可能你比你爸顶事,你一点头,你家的钱就顺理成章的进了他的口袋。”
“……我傻吗?”
“当然不。”
程坎懒得理时苓的贫嘴,走上前捏住了那滔滔不绝的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
还没等程坎喟叹完,那人就一巴掌拍掉程坎的手,说他没礼貌。
“你是叫,宋,宋,宋……”
程坎宋了半天也没把名字送出来。
“宋清。”
“噢,对,宋清,所以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可都半年没见过程总了,他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
眼看着宋清又准备继续输出,时苓闪身过去再次捏住宋清的腮帮子,眼睛滴溜一转,灵光一闪有了个馊主意。
时苓直接亮出不怀好意的狞笑,就差再“桀桀桀”一下。
“呦,小东西挺俊呀~要不要陪姐姐玩玩?”
程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萧栖寒的脸部肌肉也微微抽动一下。
宋清吓得噔噔噔直接后退十步。
“放肆!你干什么!”
时苓笑得愈发阴恻恻:“别害羞嘛,我玩四爱很有一手的~”
事后宋清被吓得一连七天都没敢再露面。
时苓倒是意犹未尽的瘪嘴。
“我还有招没使出来呢,那个小宋挺好逗的嘿。”
“……”,程坎将脸深深埋进手掌叹气,抬起头欲言又止又埋回去接着叹气。
“喂,你就说顶不顶事就完了!”
“太顶了,我都能想到宋清是怎么形容我每天和变态一块玩成变态的。”
“……算了,说点正经的,你毕业了要回家继承家业吗?”
程坎头摇的像拨浪鼓。
时苓按住他的脑袋:“可以了,不用摇了,你不晕我晕。”
“毕业之后我要去上警校!当一名优秀的帽子叔叔!”
“喔哦~”
程坎严肃的向时苓再次重复。
“我是认真的!我已经攒了不少钱了,就等我考上警校……”
“你妈就把你卡停了。”
“……”
看着程坎顿悟后悔不当初的扭曲表情时苓笑得前仰后合。
邦邦拍着程坎的肩膀。
“没事儿的坎子,你没钱去追求理想,姐供你,当了你这么多年老大,还能不给小弟点福利吗?”
“可是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去。”
时苓大手一挥一副慷慨激昂的热切神情:“人生最多不过三万天,重要的是经历与回忆,不用想那么多,你爸妈拦着你,我用直升机也得送你去学校。”
“哇哦~苓姐,你家还有直升机啊!”
“曾经有,虽然现在就剩个坪了,不过不重要,租一个不就有了嘛。”
——
但其实宋清哪儿那么好说服。
时苓天天反堵宋清和他讲道理,每每见面都是一场无休止的辩论会。
关键时苓找不到这件事争论的意义。
烦不胜烦的时苓还是在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资料中发现了点重点。
他们的言语博弈仿佛成了每天的必要打卡流程,直到这一天时苓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你一直在争所谓的家产是不是怕被你妈卖了?”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宋清瞬间噤声。
时苓反手从身后的背包抽出一沓资料。
煞有其事的翻阅起来。
“你小时候还整天上蹿下跳,长的不能说是剑眉星目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怎么现在就长歪了呢?我这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时苓一惊一乍的语气,把宋清吓得一咯噔。
“上个月你在Z城参加了一场宴会被郭家小姐看中扬言非你不嫁,之后没过半个月你就彻底来了个两极反转的性情大变。
啧啧啧,很难不认为这之间没有联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推理你的动机啊,你想让程坎不快,以此向你的母亲证明你是有价值的,但你又不敢真的招惹程坎,于是你借着争家产的名义来找程坎,其实也是种缓兵之计。”
被看透的宋清颓败的垂下头,坐在路边一副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的可怜样。
时苓觉得就这么走人貌似有点不太合适。
“小宋啊,你也别急,坎子对家产不感兴趣,你完全不用担心会被逐出家门,只要你爸愿意……”
“他根本不愿意。”
“蛤?”
“他把所有资产都留给程坎和他妈,我什么都捞不着。”
“为什么?你妈不是他的老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