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是等官差来检查户籍的时候拿给他们看?”
说实话,林村长也不是很懂。
林老头提议道:“我记得冬丫说过,李村长好像是个秀才,要不咱们去找他问问?”
三个老头一拍即合,来到了李村长的棚子。
李村长看完信后道:“这个嘉奖信对你们分配村落肯定是有帮助的,毕竟这是镇长的亲笔嘉奖信,有些好的村子会排斥灾民,但是官府要分配的话,他们拒绝不了,对比其他灾民,像你们这样被官府嘉奖过的,他们肯定会优先选择你们,所以有这封信在,你们能分到的村子不会太差。”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昨晚去打听过了,我们这一批灾民安置是没有问题的,像我们这样的数量的灾民,平陵至少还能再接收一两批,就算是安置不下要分配去江陵,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官府今日就会出公示,从今日起,凡是自愿前往江陵者,官府会派人一路随行,还提供两顿吃食,到了江陵户籍没问题的话立即就能落户,每户还能多分两亩荒地,等这告示一出,多的是人愿意为了两亩地多走一个月,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有官府提供的吃食。”
听完李村长的话,三人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不愧是秀才老爷,知道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多。”林老头真心实意地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们村是怎么打算的?”林村长好奇道,毕竟官府给的条件还是蛮诱人的。
“我们村不打算走了,你们呢?”李村长道。
“我们也不走了,还是早日安定下来为好。”
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平陵,能留在平陵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希望咱们能分得近一些,到时候还能互相串个门。”
“那是再好不过了。”
知道能留在平陵后,林老头他们都有心思闲聊了,一直到排队领号的人回来,他们才告辞。
从李村长那离开后,林老头和许老头两人迫不及待往自家棚子赶,掀开帘子看到坐着喝水的林平还有许锦年,连忙问道:“怎么样?拿到牌子了吗?”
“牌子倒是拿到了,不过我们排在一千两百多号,估计得等到明天才能轮到我们。”
检查户籍马虎不得,尤其是他们这些还要落户的,查得只会更细,还得一一核对户籍上所有人口的身份,这一趟检查没个一天两天的下不来,之所以是三天一检,就是卡在查看户籍上。
那些逃荒途中丢了户籍的,得另外跟官府说明,还得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人来作证担保。
春花是被拐卖的孩子,卖下她的人家并没有给她办户籍,在边城的时候,她一直都是黑户的存在,村子里像她这样的女孩还有很多,她们从小就被拐来当童养媳养大,只有等到了年纪成婚后,那些人才会给她们办户籍。
像春花这种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情况,向官府说明后,官府会另外安排。
若是她已经及笄,官府就会帮她单独开一个女户,若尚未及笄,就会先把她安排到城里的救孤院,等及笄后再立女户,或者是她能找到相熟的人家能让她暂时落户在那家人的户籍上,那便不用去救孤院。
杨九娘他们和春花相处了几个月,早就把春花当亲妹妹看待了,知晓情况后,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去救孤院会受欺负,便主动提出让春花暂时先落到他们家户籍上。
“阿姐,这几个月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春花知道后泣不成声。
“而且我打听过了,这平陵的救孤院还蛮好的,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听说还能接手工活赚点零花钱,你们就别替我担心了。”
哭了一会后,春花擦掉眼泪,笑着和他们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这救孤院再好,也比不上和我们在一块,咱们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家人之间不说麻烦,你就听九娘的,落户在我们家。”
春花人勤快不说,对大牛和大妞更是没话说,路上得了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他们俩,走山道的时候明明自己都累得不行了,看到大妞累了还是会去背,这一切他们全家都看在眼里。
人心都是肉做的,相处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把春花当做是自家人了,边城从前也有救孤院,那里头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那救孤院就是一个名头好听,除了给那些孩子有个瓦头遮风挡雨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管,那里头的孩子比他们现在逃荒了大半年的人还要瘦弱,平日里就靠在城里头乞讨为生,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春花去那样的一个地方。
见春花还在犹豫,李婆子直接道:“既然你平日里都喊九娘他们哥哥姐姐,那我干脆就认你当干女儿,咱把这个名头坐实,以后你就是我们老李家的小闺女了。”
李婆子这话一出,春花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还是一旁的杨九娘笑着推了推她,开玩笑道:“怎么?不愿意啊?难不成是嫌弃我们家穷?”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后的决定,李婆子这个提议一出,李家人全票通过,就连最小的大妞都是双手赞成,她最喜欢春花姐姐,不对阿娘说,以后得叫春花姑姑了,不过不管是春花姐姐还是春花姑姑,她都喜欢。
“不是...我...我...”春花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阿姐,我...我是在做梦吗?”春花声音哽咽,不敢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疼!”
杨九娘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道:“疼就对了,说明这不是梦。”
“阿姐!我要有家人了?”春花依旧不敢置信。
李大媳妇王氏揶揄道:“还叫什么阿姐,以后得改口叫嫂子了!”
春花闻言,抱着杨九娘开始放声大哭,把他们一家吓得够呛。
这不是喜事吗?怎么还把小姑娘弄哭了呢?
杨九娘和王氏赶忙轻声安慰着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