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秀才,画得能有多好?”赵老六淡淡道:“你怕是没见过好的。”
“我没见过?”杜春枝不由提高了嗓门,“那你画个好的给我看看!”
“……”赵老六:“我不擅作画。”
“那你还贬损别人?”
“不擅长并不是没见过。”
杜春枝掐着腰,“行了,知道你有见识了,你这去给我找个大才子,帮我画《制偶图》!”
赵老六问:“你想要多大的才子?”
“能找多大就找多大。”
“当朝画圣,可入得了你的眼?”
杜春枝抬头望天:“六,你给我画了太多饼,好歹让我吃上一口,我才能信你吧?”
赵老六气道:“我哪里是画饼?但凡我说过的,都能做到。”
“好几件事儿呢,”杜春枝扳着手指头开始数,“帮我找好的宝石珠翠;帮我疏通京城的关系,把兔儿爷送到瑞王府小郡主跟前;帮我在郡城找铺子;帮我给玲珑和杏花找老师。如今又多了一样,帮我找画圣画《制偶图》。”
杜春枝胡乱扇着扇子,“你我假夫妻真利用,答应的事儿可别做不成。”
“我不得一样一样地办吗?”赵老六从怀里拿出个木盒,推到媳妇跟前,“你瞧瞧,这个品相的可用得上?”
杜春枝打开盒子,珠圆,玉润,翡翠珊瑚夺目,没一件凡品。
赵老六见她不吭声,问道:“这些东西可还行?”
杜春枝抬起头,“岂止是行啊,王府库房里的不外如此。”
赵老六一口茶呛到,连咳了好几声。杜春枝则疑惑地看着老六,知道他弄来的定然不差,但是她真没想到,竟然不差到这种程度。
“赵老六,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老六淡定说道:“对你有求必应的人。”
杜春枝笑道:“那你简直就是老天爷、灶王爷、财神爷、送子娘娘,我每天给你上柱香,然后许个愿,反正你啥都能办到。”
赵老六气道:“我好好的大活人,你给我上什么香?”
“那有啥不行的,给你盖个生祠。”杜春枝哈哈大笑,盖上木盒的盖子,笑道:“谢过六哥,我这就抓紧做布偶,到时候还得劳烦你送到京城去。”
她将所有的银票拿出来,交到赵老六手上,“这些怕是不够,回头挣了银子,再补给你吧。”
赵老六本想说不用,但杜春枝很是坚持,“我已经占了便宜,银钱上万不可含糊。”
赵老六点点头,又道:“余有年的砖窑有位算账先生,学识……教咱家两个孩子足够。余有年答应把人派来,只是有一样,他想让余庆也跟着学。”
杜春枝皱了皱眉,“为啥余庆在砖窑不学,非要跑这边来学?”
赵老六笑笑,“少年人更喜舞枪弄棍,总想着建功立业,只是这些年没有机会。刚好你要找先生,余有年便借机跟儿子说,连你六婶都知道让闺女读书,可见这事儿很是要紧。”
“余庆以前不听,这次就能听劝?”
“我跟他说,熟读兵书的更有机会做将军。”
杜春枝翻了他一眼,“你就事后诸葛亮吧,你以前怎么不说?”
以前?赵老六心道,余有年一年前才找到我,半年前才把儿子带来,我也没机会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