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肆觉得自己有点坏——他希望他喜欢的人永远毫无顾忌在所有人面前偏爱他,即使他也知道他们因为性别原因该低调一点的,可年肆还是很自私的享受着高调的偏爱。
当然,如果任何一个“年肆喜欢的人”得知了年肆的想法都一定会告诉他,他们愿意更高调、偏爱得更明显一些,年肆并不坏,只是有点缺爱而已,而他们都很爱年肆,会永远爱年肆。
年肆今天一天下来几乎都没和宴江陵说过话,起初他还没意识到,久一点也反应过来了,他虽然心里还对宴江陵有着诸多猜测,但被他疏远却还是会很不开心。
在经过观察以后,年肆确认了宴江陵的确是在躲着他,但他再仔细一问,他的午饭和晚饭还都是宴江陵主动买回来的。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其实年肆没得出什么结论来,他只觉得宴江陵应该不是讨厌他了难道是发现他和周安见面的事了吗?
年肆觉得不应该被发现的,但他自己在这儿猜测也没有用,心想还是得去宴江陵那里试探一下。
宴江陵坐在床上看书,怀里突然挤进了一个人。
“怎么了?”宴江陵放下书认真的看着怀里的年肆,这让年肆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宴江陵看他时比看书还认真。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年肆幽怨的看着他, “你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宴江陵看着年肆,颇有几分无奈又纵容的意思:“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
年肆抿了抿唇,有点心虚,他也确实没怎么正眼看过宴江陵,宴江陵能看出他的态度奇怪也挺正常的,他甚至可以把宴江陵的话改的更贴切一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他熟悉的人身上出现了让他陌生的异常。
但年肆也实在是心大,和宴江陵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发觉他还是从前那样,年肆便将周安那些话抛之脑后了。
“那你也得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嘛,不然你得多久才能哄好我。”年肆故意板起了脸,却也还是没什么威势,先不说他长得一副无害样儿,就说他人都叫宴江陵搂怀里了,哪还能严肃得起来。
“好。”宴江陵顺着他问道, “发生了什么?”
年肆轻笑两声,耍坏道:“不告诉你。”
就算和宴江陵的关系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年肆也不想说出来,他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他不想猜测宴江陵给出的真相是真是假,他自己找出来的真相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
宴江陵轻抚着年肆的后背,眼神里有几分笑意:“不说还叫我问?”
“不说也要你问我。”年肆被摸得舒服,顺势把脸埋在他胸口了, “你不问我,要我怎么知道你还关不关心我喜不喜欢我呢?”
“我喜欢你。”宴江陵从不介意表达自己的心意。
“哦,我知道了。”年肆故作冷漠的样子,转眼间却忍不住道, “我也是。”
这下宴江陵和年肆倒是甜蜜上了,其他三个听力好到基本听了全程的男人可是忍不住的心里泛起了酸。
怎么他们就没宴江陵这么好命呢,难道说年肆就吃欲擒故纵吗?不过他们还是舍不得主动疏远年肆的,他们也知道,宴江陵同样舍不得,宴江陵是真觉得年肆不该还愿意和他说话的,对此他们其实也很意外。
年肆比他们所想的更爱他们,这个结论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明明都体验过太多次受欢迎的感觉,却还是忍不住为一个人的感情而左思右想,忧虑过度,爱情真的是一种很不讲道理的东西。
年肆又莫名其妙的怀着些慈爱安慰了宴江陵几句,然后被宴江陵用怀抱反向安慰了,最终也没舍得离开,就在宴江陵的床上睡了。
宴江陵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是无限柔情,他们已经走近了彼此很多,可是还不够,他们终有一天,会毫无阻隔的相爱,他在今天之前还没有这个自信,但今天年肆的表现给了他这样的信心。
当年肆再醒来时,他被一个人牢牢的抱在怀里,他还没睁开眼,就因为熟悉的味道确认了是谁。
“学长……”年肆将醒未醒时的嗓音很不清澈,黏黏乎乎的,让人听着心都化了。
好吧,束北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年肆大概有很深的滤镜,年肆收拾好时他觉得好看,一身凌乱时他觉得好看,生气时也好看,开心时也好看……
年肆怎么样都很好看,束北中毒已深的想着,趁年肆不清醒在他脸上四处亲。
“唔……”年肆倒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就四处看了看。
“怎么没人了?”
束北好笑道:“也不看看几点了,宴江陵和阳青琛上课去了,光霁学生会里还有事,他们可没空在宿舍陪一个赖床的小朋友。”
束北和季光霁这个年级不会有太多课,时间上会自由一些,不过季光零任职学生会长,平时也挺忙的。
至于束北,本来也经常做一些研究,但是研究都是组队进行的,他再优秀也不会说偌大的队伍里非他不可,结束手头上的研究以后,为了更好的陪着年肆他就很少再接了。
年肆被说得脸红,倒是也没为自己辩解,他前例实在太多,曾经有过前一天让四人一定叫醒他去上课,第二天早上被喊醒时却委屈的说“爱我就给我请假让我继续睡”的事迹,年肆哼哼唧唧的把脸埋在束北怀里,显然是闹娇呢,束北始终由着他,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闹了一会儿,年肆意外的发现束北身材还不错,虽然这其实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个宿舍除了他个个都有锻练的习惯,有时候还四个人出去跑步不带他……其实是他不去,他只去过一次,那一次跑了不到一半就被四个人轮着给背回来了,好在那次是夜跑,不然又要让人拍下来在论坛上火一次了。
“摸哪儿呢,小年,嗯?”束北带着笑意的磁性声音响起,他胸腔的震动连带着年肆的耳朵都有点麻,年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进了束北的上衣里,正摸在他结实流畅的背肌上,手感很好。
年肆先是下意识心虚了一下,随后就理直气壮道:“我不可以摸吗。我们可是正当关系。”这话让年肆说得像撒娇似的,简直甜度超标。
“当然可以,其他地方也可以。”束北相当享受这种感觉——被年肆抚摸的感觉以及被年肆宣誓主权的感觉。
年肆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心里很是满意,于是面上也带上了几分小得意,他抬头和束北的唇相贴,束北立刻就会意的和他接吻。
而年肆的一只手还在束北背后,另一只却已经钻到了束北的胸口处,他被吻得动情时控制不住力道,给束北身上留下了许多抓痕,束北不以为意,甚至被疼痛刺激的越发上头,让这个吻的深度和时长再一次增加。
一吻结束,年肆想起自己失控时的力气心虚的掀开了束北的衣服,衣服下果真有不少红痕,束北挺白,这痕迹也就更明显了。
“怎么了?”束北也看向自己的胸口,看清后也没在意,只玩笑着喊年肆小猫,又哄他说其实不疼。
年肆把脸又贴过去一些,下一刻,湿润柔软的感觉从束北的皮肤上掠过,简直像触电一样。
束北惊讶的看着年肆,这是完全出乎他预料的事情,他甚至曾经有些恶劣的想过要品尝年肆的全身,却没想到先实践了这种行为的是年肆。
束北用手覆盖在年肆的后脑上,像是鼓励一样,他总是对年肆有着无限的纵容,他那么温柔,那么包容,年肆实在很喜欢这样的人,让他能逐渐的释放自己,不必继续压抑下去。
年肆也没好意思这么做太久,没过多久就抬起了头,他看着束北,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讨糖吃的孩子一样。
束北亲了亲他的额头,权当鼓励,见年肆开心的样子,他也笑了笑。
束北的年纪本来就比年肆大,更因为性格差的太多,即使他第一次见年肆就对他有了爱情这方面的好感,但是那种养孩子的即视感从来没下去过,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年肆的确是个该被当孩子宠着的人,他会以男朋友和哥哥甚至父亲的角度竭尽所能的给年肆他所能给的一切爱意。
“我饿了……”年肆一边说,一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在期待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束北摸了摸他的耳边,问道:“还洗漱吗?”
“不洗漱了,直接吃饭吧。”年肆期待的看着束北。
束北温柔又直接的拒绝了:“不可以,必须先洗脸刷牙才能吃饭。”
年肆:……坏蛋!不可以还问什么啊!
诶,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对宴江陵说的话,年肆本就不多的气焰直接散掉了,他怂兮兮又委屈巴巴的看着束北,然后张开双手对他道:“抱我去。”
束北没忍住又笑了,他道:“好。”
年肆像一只无尾熊一样赖在束北的怀里,束北完全不介意他的依赖,甚至对此很乐见其成,他很愿意年肆更依赖他一些,最好是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还好束北住的是下铺,不然他体力再好也没法抱着年肆从上铺下来,他抱着年肆下了床,又把鞋子给他穿上,却并没有让他自己走过去,而是又抱着年肆往卫生间走了过去。
宿舍的卫生间不大,两个人一起走在里面显得有些太挤,但他们还是抱着彼此,仿佛片刻也分不开。
直到在洗漱台面前站定,束北拍了拍手下柔软的两团,他道:“下来好不好。”
“不好。”年肆倔强的抱着束北的脖颈。
束北顺着他的后背捋了捋,问他:“为什么不下来?”
年肆一点都不掩饰,直白的说道:“我不想和你分开啊。”
束北被他这样的话逗得发笑,他很喜欢年肆这么直接的表示对他的喜欢。
“这样没法洗漱。”束北有点无奈,但又实在没什么生气可言。
年肆贼心不死:“那要不然今天早上先不洗了,你放心,等中午我有空了一定会洗的。”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不算早上了。”束北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也纵容他,“你先下来,然后我再抱你。”
“好吧。”年肆不是一个很擅长耍赖的人,到这个地步就差不多了。
年肆转过身去,束北拿过他的牙杯和牙刷来,然后挤好牙膏递给年肆,年肆接了过去,束北就伸出手环住了年肆,松松的把他拢在自己怀里,果真是守着自己的承诺又抱住了他。
年肆本来也是借题发挥的撒撒娇,见到束北这么想着法子哄他很是开心,刷着牙还能笑出来。
“多刷一会。”束北制止了年肆敷衍了事的想法,又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刷?”
虽然这个提议听起来好像是很亲昵的行为,年肆甚至有点儿心动,但是年肆到底觉得自己是个成年人了,再干这种事有点太破廉耻,于是不太坚定的拒绝了。
“好吧。”束北好像有点儿遗憾似的。
年肆其实也有点遗憾,束北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坚定呢,要是再劝劝他,他就同意了啊。
束北不知道自己怀里的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见年肆刷完了牙,又拿过洗面奶来递给年肆。
“用热水吗,我给你接一些。”束北和年肆同居久了才发现年肆其实并不是他表面那样的精致美少年,倒是也不至于不修边幅,他虽然对着束北耍赖,但也只是想要被哄着罢了,其实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自觉洗漱的,但也仅限于用冷水以及最基础的肥皂、牙膏,洗澡时用的还是一体两用的洗头膏兼沐浴露。
年肆要是知道束北的想法就会告诉他,那是住校男高中生的基础素养,可他现在是大学生了,所以束北给他买了不少洗面奶之类的洗漱用品,甚至还买了护肤用品,年肆不关注这方面的东西,也完全不知道束北买的有多贵,不然他可能会一天洗五次,一次用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