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必新瞥了田平安一眼,随即便又闭上了双眸,身子还往水里缩了缩,压根就没有回话的意思。
田平安心里直犯嘀咕,这货啥意思啊?
他不禁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
“我这不正在问你话呢嘛,你这啥都不说算怎么回事?”
江必新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慢悠悠地说道:
“你这问题也能算是个问题?”
田平安也不客气了,立马反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啥样的问题才算是问题啊?难不成你真想让我像个傻子似的,从姓名、性别、年龄,还有个人简历开始问起吗?”
江必新一听,淡淡一笑,那笑容里似乎带着点捉摸不透的东西。
“难道不应该从这些开始吗?这多正常。”
田平安皱着眉头说道:
“我就想得到真相,不想跟你在这儿瞎绕弯子。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愿意浪费时间的人,时间多金贵啊,哪能这么折腾。”
江必新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嘴角似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闪过。
“欲速则不达啊。”
田平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算我尊重你。毕竟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新手,你是前辈。”
江必新听到这话,上上下下地把田平安打量了个遍,之后便不再出声,又闭上了眼睛。
田平安瞧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明白他是不想配合了。无奈之下,只能转头看向徐鹏。
而徐鹏呢,就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在这儿闭目养神。
田平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嘿,好你们两个家伙,这到底想搞什么鬼啊,难道就想把我这么晾在这儿吗?
田平安越琢磨越来气,可他也明白,跟眼前这两人在这儿干耗着,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心一横,决定换个法子。
“前辈啊,我知道您心里说不定觉着我如今问的这些问题太过低级,又或者觉得我不晓得提问该遵守的那些个规矩。”
田平安说着,脸上满是焦急:
“可是我真的没多少时间能这么白白浪费下去了。
这事儿对我而言已然极为重要,但要是跟刘婷婷比起来,那对她就更重要了……”
他话刚说到这儿,江必新突然把眼睛睁开了,眼神中透着一丝厌烦:
“别在我面前提刘婷婷!”
田平安一听,心里也有些恼了,心说这可真是冤枉,自己压根就没打算故意提起刘婷婷,纯粹是话赶话想起来了。
当下也不客气地反驳道:
“哟,合着您也不想听到刘婷婷这三个字啊。
我看啊,刘婷婷估计也不想跟您有什么关联呢。”
江必新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道:
“这件事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田平安冷笑一声:
“您这么说可就太不地道了。
刘海潮可是刘婷婷的父亲,这其中怎么就没有关系了?
您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江必新梗着脖子道:
“那我还是刘海潮的徒弟,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起共事的好同事呢!”
田平安撇撇嘴:
“您可拉倒吧,我看啊,得在前面加个‘前’字,什么前徒弟,前同事,现在恐怕都没这些关系了吧。”
江必新一听这话,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角很快就渗出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模样看起来极为狼狈。
停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田平安,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你能有这个态度是好事,说明你心里是很重视这件事的。
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的真相,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田平安连忙点头:
“我明白,所以我才更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不管是那一角还是一角下面隐藏的东西,我都想知道。”
江必新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
“我可以给你讲讲我所知晓之事,但你要答应我,不管最终查出何种结果,都只能向一个人汇报。”
田平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赶忙说道:
“看来你也清楚,我来做这事儿,乃是省厅张力副处长亲自布置的任务,我自是会向他汇报。”
江必新神色严肃起来:
“我的意思是,只能向他一人汇报,绝无他人。”
田平安毫不犹豫地回应:
“那是自然,我明白。”
江必新就这般静静地坐着,仿若陷入了对某个深奥问题的沉思之中。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晓得你是身负重要使命而来,这可是省厅领导亲自给你安排的任务,要你负责调查刘海潮自杀一案。
所以呀,哥哥我也不想搅乱你的工作进程。
你若是有啥想问的,尽管开口便是,我定会全力配合你。”
田平安听完江必新的话,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即说道:
“这个案子的案卷我都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了,针对你的讯问笔录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江必新轻轻地哼了一声,身体在水里稍稍翻动了一下,慢悠悠地说:
“那些都是高航队长和徐鹏做的笔录吧,我觉得已经够详细的了。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徐鹏一听,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屑,撇了撇嘴道:
“别人做的笔录,胖子他能信得过吗?”
田平安听了这话,有点着急地辩解起来:
“也不是不相信啊,就是复查一下,走个过场而已,这很正常吧?
这也是正常的办案程序啊。”
徐鹏听了田平安的话,冷哼一声,满脸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江必新看着他们俩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不过随后语气又变得平和起来,说道:
“行吧,那你问吧,我什么都如实说,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田平安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必新,一脸严肃地说道:
“行,那你把去年12月21日冬至那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