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衣:“也不是不认同。就是觉得,爷爷一开始都不愿意承认你,后来是看你出息,才把你接回来的,你怎么就这么好脾气,直接就顺了他的意呢?”
“我对老头子怎么想,不是太在意。”陆峋淡道,“他以前看不起我,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没想改变。对我来说,既然有这个,让自己更强大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
许轻衣微怔了下。
以前,她觉得陆峋和陆庭深,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冰冷无情,利益为重。
但越了解陆峋,她逐渐发现,陆峋的冷漠,是一种对任何事和人都看淡的强大,他并不是生来就无情的人。
许轻衣:“可是再怎么样,爷爷也是有求于你,怎么着也得八抬大轿,再跨个火盆什么的,把你给迎回来吧?”
陆峋浅笑:“又不是娶老婆,要什么八抬大轿。不过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考虑。”
他话刚落,她就不说话了,跟鸵鸟似的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
陆峋放下筷子,低眉安静地看着她。
老实说,他刚才说出那句话时,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而且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直到瞥见她微微发红的耳尖时。
提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下来些。
……
陆峋答应,这段时间不会再找她吃晚餐,那可真是一言九鼎,说不找就不找。
许轻衣看了眼手机,他倒是依旧会每天和联系,不过都是普通的问好,没其他话。
肖笑这时提着外卖进来,“许总,来吃晚饭吧,我点了两份。”
许轻衣放下手机,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肖笑问她:“你今天开会的时候,也在不停看手机,是不是有什么很着急的案子啊?要不要我去跑腿?”
“没什么事。”她顿了下,又看向肖笑,问,“婷婷最近怎么样了?”
“在家啃老呢。她现在可比我们俩社畜快活,每天吃好喝好,家里一点重活都不让她干,跟皇上似的,就差左拥右抱爱妃美妾了。”
说到爱妃美妾这四个,肖笑特意加重了些语气。
“许总,你明明就很关心婷婷,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她,她可想见你了。”
许轻衣当没听见,只说:“你家是不是搬到太平洋了?”
肖笑撇嘴。
自从婷婷那事儿之后,许轻衣整个人,又变成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要不是自己脸皮厚,每天缠着她,估计这友谊的小船,真要被许轻衣给掀翻了。
“南风还不知道婷婷这事儿吗?”
许轻衣突然问道。
肖笑点头:“自从被秦家扫地出门之后,秦南风一直在自己做生意,但是在江城这边,秦家为了让他低头,到处都打了招呼,不给他机会。秦南风便把创业这事儿,转移到都城了,他又是创业初期,这段时间都没回来,婷婷那边,就一直瞒着他。”
肖笑话刚落,许轻衣手机就响了。
这说曹操,曹操到,秦南风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她微微一顿,按下接听。
“我的许大律师,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好不容易回一趟江城,你就把婷婷给派去外地出差,存心拆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呢?”
肖笑拿着手机,把韩婷婷刚发过来,让她们别卖她的消息递给许轻衣看。
许轻衣扫了一眼,说:“案子太急,也是临时决定的,抱歉。等她回来,我会给她放假,到时候你能不能让她来都城找你,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卧槽,你活菩萨转世啦?”
“挂了。”
听见忙音,秦南风放下耳边手机。
见不到韩婷婷,他心里空落落的,便直接去了夜阑风吹。
他现在在江城,就这一个老窝。
到酒吧时,酒保走过来,朝他问了好,又说:“小陆总和小景总,已经在包厢。”
景臣看出,陆庭深心情很不好,不怎么沾酒的他,今天才坐下十分钟就已经好几杯见底。
“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景臣见他这副样子,挺看不下去的,伸手夺过他又要灌下去的酒。
陆庭深没说话,神色淡淡,看不出喝多的样子。
景臣试探问道:“因为轻衣?”
见他脸色微沉,景臣便心知自己说对了。
他又接二连三说了好多话,可陆庭深始终闭着嘴,什么也不肯说。
直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
这台手机,是陆庭深假造徐砚礼的绿泡泡的那台,里面只有绿泡泡这一个软件,绿泡泡里,也只有许轻衣一个人。
所以不用想,消息一定是许轻衣发来的。
景臣就看见,方才还兴致缺缺的人,瞬间就来了精神,立刻拿起手机。
只不过,在看见对方发来的消息时,陆庭深又是一顿。
许轻衣:【徐先生,这么久相处下来,我跟你之间应该没什么再发展的可能,我会主动告诉奶奶,是我这边的原因。抱歉。】
他心口蓦地一沉,这句突如其来的结束,让他莫名有些发慌。
他问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边没回。
陆庭深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手机握在手里,却像贴着块烙铁,烫得难受。
他想了想,试着放软语气,又发道:【不好意思,我问得是不是太唐突了?你不想继续发展这事儿,上次我跟你见面,其实也感觉得出来,最近你没怎么搭理我,我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委屈].jpg】
发完这句话,他又发了一个委屈小狗的表情。
【我没有喜欢的人。】
她终于回复道。
陆庭深松了口气,嘴角还没来得及往上,她紧接着一句话过来,又让他跌入谷底——
【但有位朋友跟我告白,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
他有种直觉,许轻衣口中的这个朋友,一定是陆峋。
以那个人的占有欲和执行力,一旦锁定目标,一定不会浪费任何一秒钟的时间。
陆庭深烦躁地松了松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