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其实也很喜欢果酒的味道,只是他每天都要给小石山上的孩子们上课,并不会多喝,大概就是每天晚上喝几口,助眠一样。
赤就不一样了,赤几乎要成为部落里的第一个酒蒙子了……或许她已经是了。
只要从褐那里磨着换到了果酒,赤就一定要大喝一场。
然后从一开始的偶尔会醉,变成了现在的越喝越精神,酒量大大提升。
可能江洛洛今天过来的早,赤还没有来得及喝酒,整个人处在一个很清醒的状态中。
听到江洛洛叫她上山帮忙后,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着江洛洛上山了。
江洛洛则好奇的看着赤,赤刚刚正在磨一把新的石刀。
江洛洛记得前几天看到赤的石刀还好好的,难道是这段时间出现了什么意外吗,怎么开始磨起了新的石刀?
于是江洛洛好奇的几个字几个字的问了出来。
赤挠挠头,“不是我的,是给茂的,他现在的那把石刀看向不太好用,他最近在跟着学习狩猎,没有一把好的石刀,不够方便。”
其实给新觉醒兽人血脉的孩子,准备石刀武器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坷的任务,毕竟坷才是茂的父亲。
但是坷的实力实在太一般了,磨石刀的技术也很一般,茂现在用的那把石刀,就是坷磨的,赤实在看不过去。
好歹茂跟着自己学了那么长时间的狩猎,赤心里已经把茂当成了自己的小弟,看小弟过的那么辛苦,连个好用的石刀武器都用不上。
赤就打算替自己的小弟茂,准备一把好的石刀武器。
其实这才是赤今天没有喝酒的原因。
路上,赤还顺便叫上了附近其他一起留守在部落里的族人。
虽然说那木台赤一个人也能搬动,但毕竟是个大体型的物品,赤一个人搬肯定不够方便,有其他人搭手会更轻松一点。
而且人多热闹。
和赤一样,留守在部落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二十几岁的年轻族人,且多数是未成家但是已经独立出来居住的那种。
江洛洛一眼看过去,有种看到街溜子组团出门的感觉。
毕竟一个个没成家、也不去工作狩猎,就整天在部落里闲逛,既视感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江洛洛也不会真的觉得这些族人就是街溜子了。
毕竟除了赤之外,大部分族人其实都是轮班制的留守,只不过年轻族人们轮出去的机会少一点。
首要原因是年轻族人没有上了年纪的族人稳重,狩猎经验也没有他们丰富,狩猎的成果没他们多。
另一个就是,年轻族人们没有要照顾的后代孩子,就没有那么急迫的狩猎想法,只要狩猎来的食物足够自己吃饱喝足,他们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要去狩猎。
但那些上了年纪的要养育孩子的族人就不行了,他们必须要多负担其他人的食物,不能再只考虑自己。
孩子越少的家庭,压力就越轻松。
但是在一个连避孕措施都没有、甚至并不支持避孕,都指望着后代人数越来越多,好壮大族群的部落中,很少会有什么独生子女。
每个家庭差不多都是保底都是两个孩子起步,只是有些年龄差大一点,有些年龄差小一些。
比如荇和平差了三岁,而梨和柚差了七岁。
除非像是茂这样,幼年便失去母亲,而父亲也未再婚再育的,才有可能成为独生子女。
戈自然也不是独生子女,他曾经有过一个哥哥,只是在幼年的时候,便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没能活到长大。
在部落里像这样,还没长大便死去的孩子,也是有很多的。
就算部落人的体质再好,但面对某些无法预料的意外时,也依旧是那么脆弱。
……
有了赤和其他人的帮忙,那个三米多高的大木头台子,很快被人从木屋后面搬了出来。
其实江洛洛很好奇,巫的木屋背后到底有什么隐藏的机关,才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直到她跟过去看了一下。
才发现,原来巫的木屋后面,有一条小路是可以通到银峰山背后的冰库的。
当然,巫放东西的地方并不在冰库那么远的地方,更接近于半山腰的位置,是一个专门用来储物,放置不需要冰冻的物品的仓库,甚至也有族人专门看守记录。
算起来,从这里走,冰库到山顶的距离,可比走前面的大路要近多了,只是因为这条路太小,并没有前面的大路宽敞,很多东西搬运并不方便,所以基本上还是会从大路那边走,而不是从巫木屋后面的小路。
几个在部落里闲着好几天没有事情做,闲的无聊的族人,在终于有了事情做之后,简直比江洛洛本人还上心。
一连折腾,木台摆放换了好几个地方,还挨个上去看了一遍,直到确定其中一个位置的角度,看起来最好,看的也最清楚,才算彻底决定下来位置。
甚至还有族人非常热情的问江洛洛需不需要抱抱,她还可以站在台子上再抱着江洛洛一起看,那样江洛洛就看的就可以更远了。
江洛洛连连摆手拒绝,她感觉站在那个三米多高的木台上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更高了。
江洛洛并不恐高,她只是比较恐惧自己的这些族人们。
很担心他们会突发奇想的来一个什么抱抱飞飞之类的东西,抱着江洛洛从木台子顶上飞着跳下去……完全是他们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说,站在木台上一下子增高了三米多的高度,视野一下也变得清晰的不得了。
原本阻拦着视线的,那些树木的树枝、树冠,全部都落了下去,眼前只剩下一片空阔。
江洛洛本意是想要看看灰死土平原的样子,然而站在上面后,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大河的方向所吸引。
那漫无边际的广阔水面,让江洛洛恍惚以为那是海。但海并不是那样的,江洛洛见过海。
她可以确定,大河真的只是一条河,一条长到看不见边,宽到看不见对岸的河。
巫大概是在屋子里坐的久了,所以出来透口气,也顺便看看他们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在胡闹。
正好看到江洛洛站在木台子上,呆呆的望着大河方向的模样。
巫走上木台,跟着幼崽一起看着大河的方向,突然温柔的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幼崽的头。
“洛,你知道部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江洛洛闻言差异抬头,然后摇了摇头。
巫看着大河,眼中似乎在回忆记忆里的某些景象,开口说到,“我们是从河的对岸过来的。”
“我们把一切都留在了河岸的那一边。”
江洛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更看不懂巫此时面上的表情。
只是抬头看着面前宽广的河面,脑海中下意识思索着,所以一千五百年前,部落到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那么强的造船技术,可以跨越这么宽的河面?
江洛洛不由想起河里的那些水鱼,它们那夸张的杀伤力,得多大多结实的船,才能在这样的河里行驶啊。
江洛洛好奇的出声问巫,“船?”
巫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不,只是一艘艘只能在水上漂泊的木舟罢了。”
“我们的先祖就是这样,划着一艘艘的木舟,将部落带到了这里。”
江洛洛眼睛微微睁大后又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哦,懂了,她就知道部落里部落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别人过河靠船和帆,部落族人只需要一股蛮力。
巫和江洛洛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走下了木台,留着江洛洛一个人在台子上继续欣赏风景。
江洛洛还在心底暗暗佩服部落族人的力气,突然间动作一顿,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下意识回头看向巫的方向。
她刚刚问巫“船”,巫说不是,是木舟。
也就是说巫知道船这个东西,且知道具体作用,而他反驳了江洛洛,不是说那时候没有制作船的技术,是因为——那时候部落人没有办法用船,只能用木舟。
所以确实在一千五百年前就已经有了做船的技术……那部落人只能使用木舟来横跨大河的理由是?
江洛洛按着自己额头,完了完了,她好像要长脑子了。
对部落的认识越多越深,江洛洛就越发能感觉到部落的不简单,似乎有太多的秘密藏在其中。
只是……诶,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江洛洛想明白这件事情后,瞬间扫空脑子里的一切混乱思绪,看向灰死土平原的方向,找回自己的初心。
看了一会后,江洛洛发现,好像跟她刚才看的场景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看的更加清楚,视野更广了一点。
除了能看到地是一片灰色的,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的样子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连一点更细节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江乐乐下意识低头看向木台底下的,正在玩闹的几名族人。
其中一名族人感受到江洛洛的视线,还非常友好热情的,抬头跟江洛洛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洛,看好了吗?好看吗?”
啊,总感觉好像白费了这些族人的帮助和努力一样。
江洛洛心里产生一丝愧疚感……不行,她不能让这些族人们的努力白费,死脑子快动啊!想想还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她就是想要看远一点啊,看得再清楚一点……望远,对,望远镜。
江洛洛眼前又是一亮。
对哦,她完全可以用望远镜啊。
望远镜的原理相当简单,就是两个凸透镜的镜片叠放在一起,就可以达到放大物体的视觉作用。
不过这只是基础的望远镜,要达到更高的倍数,看到更远的地方,相应的工艺就要增加了。
但江洛洛又不是要去看星星,研究天文学,用不着那么大的倍数,能够看清楚山底下的灰死土平原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江洛洛立刻跑下木台,往巫的木屋里跑去。
留下几个看着她背影,摸不着头脑的年轻族人。
“洛……”有人喊了一声,只得到江洛洛没回头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她现在还没办法说长句子,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所以就先不解释了,她要先去带荇回家。
巫的木屋里,荇的手边已经换了新的一筐草药植物,坐进这里后,荇的手就一直没闲下来。
江洛洛看了看荇手边的草药,又看了眼巫,即便心里再着急,也还是乖乖的看着巫,眼巴巴的开口,“怎么……做?”
巫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幼崽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想带着荇回去实验。
原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活,直接放下也无所谓,但看着幼崽的视线,巫还是教了一遍要怎么处理,然后看着幼崽快速上手,帮荇做完这些。
做事的空隙,江洛洛也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两块透明的石头?望远?巫听不懂幼崽说的什么,但没关系,等幼崽做出来,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很快,做完手里的活,幼崽朝着巫礼貌道别,而后拉着荇便往山下走去。
等着幼崽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帮忙搬木台的几个族人也凑到了巫的木屋旁边。
挠头指着木台的位置问道,“巫,那这个木台,用不用搬回去啊?”
洛都已经拉着荇回家了,这东西放这里好像没用了吧。
巫看着幼崽离开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放在哪里吧,洛之后还要回来再看的。”
“而且,上面风景不错,你们可以经常上去看看。”
……
江洛洛记得荇的腿脚不好,所以即便自己再着急想着回家,好实验自己的想法,也还是慢慢的走路,压制着自己的速度,好让荇可以正常速度的跟着她一起回家。
虽然江洛洛没说出来,荇却感受到了幼崽没有说出口的照顾。
一回到山洞,江洛洛就直奔自己的木头架子,把自己放在木头架子里,那些和小石山上孩子们交换的石头都翻了出来。
各种浑浊的不透明的石头,直接被挑选出来放在一旁,留下来的,都是一些透明或者有透明度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