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璎觉得,自己要用人,这人一定是真心愿意为自己办事的,不然也不会有好的效果。
所以,她愿意给人以退路,如果有一天不愿意为她效力,她也会放人离开。
康秋看着秦晚璎,心中暖暖的。
她在颜府做事,颜府一直薄情寡恩,像她这种底层下人,根本不被当人看。
可是这位姑娘,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虽然帷帽遮脸,看不清面容,可是康秋觉得,这姑娘一定人美心善。
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值得信任的感觉。
这姑娘用她,还愿意为她着想,不强逼她,给她退路。
若是姑娘真的能帮她找回孩子,她的命就是姑娘的。
她可以为姑娘做任何事。
康秋郑重地说:“姑娘若是能救回我的孩子,就是我的主人,我一定会尽心竭力为姑娘效力!”
秦晚璎说道:“拐走你儿子的,是你的同乡,刘氏。”
康秋瞪大了眼睛。
同乡,刘氏?
这刘氏是她的发小,是她非常信任的人。
想不到居然是熟人所为!
这刘氏,之前还给她送了些水果,每次来都给儿子买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她拐跑了自己的儿子!
康秋恨得牙根直痒痒。
看来,这刘氏来看自己,都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拐跑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刘氏为什么要拐走自己的儿子呢?
儿子都十二岁了,无论是谁,拐卖孩子,都不会拐卖这么大的啊!
“这刘氏自己也有一个孩子,和你儿子同岁。”秦晚璎继续说道。
这事康秋是知道的。
不过,她自己的孩子,她很少提起,也很久没有领过来给她看了。
“刘氏的儿子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时日无多。她听信了巫蛊之说,找一个同岁的、八月十五生辰的孩子献祭,就能替自己的儿子挡灾,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死了。”
康秋后背发凉。
她儿子的生辰正是八月十五。
原来刘氏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
秦晚璎摇了摇头。
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刘氏和康秋都是从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出来的,那里的人信奉巫蛊之术,竟然还有拿活人祭祀之事。
不过山高皇帝远,也没人管。
秦晚璎说道:“你儿子如今正在城东的破庙里,还有一个时辰,就会被挖心挖肝了。”
康秋吓得脸都白了,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儿子要被挖心挖肝?
要用这种形式献祭吗?
秦晚璎看康秋的样子,连忙说:“你不必着急,还有一个时辰,他们会严格遵守时辰,不会提前的。”
“我马上派人赶过去,救下你儿子。”
秦晚璎让春樱给康秋叫了马车派人将她送去破庙。
让几个影卫前去救人,又差人报了官。
城东的破庙里,刘氏夫妇正在破庙里站着。
康秋的儿子正躺在地上,经过几日的折腾,人已经瘦的不像样了。
他的四肢被绑在地上钉着的四个橛子上,嘴巴被一块破布堵住。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刘姨平时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每次看见他都很亲昵。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是一个恶魔!
那日,刘姨在街市上看见他,说要带他去家里玩,他没有防备地就去了。
结果去了之后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个地窖里,浑身被捆绑着。
刘姨向他走了过来,黑暗里像个鬼似的。
跟他说你别怪刘姨,怪就怪你的八字。
他惊魂未定,刘姨竟然直接割开了他的手腕!
剧痛从手腕传来,他眼看着自己手腕处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红痕,殷红的血液不断地从手腕处渗出来。
他都吓傻了。
以为刘姨要杀她,结果没有,她把他的血收集在了一个碗里。
几天内被放了好几次血,他整个人虚弱不堪。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要被献祭,救活刘姨的儿子。
他不住地劝刘姨,说这是迷信,儿子有病就要去看大夫,这种邪术一点用都没有的!
刘姨说什么也不听,他感到非常绝望。
现在,自己被马车运了出来,绑在了破庙里。
他知道,最后的献祭时刻就要到了。
他要被挖掉五脏。
刘姨夫妇站在自己两侧,他简直觉得两个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恶魔。
他死了之后,他娘可怎么办?
他娘可不能没有他......
这破庙平时根本没有人进来。
破庙的门早就被关上了。
刘氏的夫君摸出一把尖刀来,刀尖上闪着寒光。
康秋之子看着这把刀,呼吸急促起来,眼泪不住地从眼眶流出来。
他想要挣扎,可是身上没有力气不说,四肢被死死绑住,根本挣脱不开。
他拼命喊叫着,可是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很小的呜呜声。
刘氏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她和康秋,原本是从小一起长大。
后来,康秋到外面去了,到了京都,给颜府当婢女。
京都的工价可和她们老家不一样。
康秋拿到手的月例,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天价了。
刘氏心里非常嫉妒。
她不服气,自己也和夫君一起到京都混饭吃。
可是康秋的日子过得还是比她好。
康秋的儿子也比她的儿子懂事、知道用功读书。
她心里越发嫉妒康秋。
不过好在,康秋的夫君后来死了。这让刘氏心里平衡了不少。
她去康秋那里猫哭耗子,心里却是暗爽,觉得康秋过得不如自己了。
后来,自己的儿子得了病了。
她又一次觉得命运不公。
凭什么!
凭什么人家的儿子好好的,就他的儿子,得病要死了呢?
郎中拿她儿子的病没办法。
她回村找巫医,巫医说要用一个和她儿子同年的、八月十五生的孩子献祭,能替她儿子挡劫。
她对此深信不疑。
刘氏看着康秋的儿子,心说你的儿子,到底也只有替我儿子挡劫的命!
男人拿着刀,一步步向他走近,眼神阴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似乎是一块石子飞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把那把尖刀打掉了,咣啷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