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秦晚璎的心声,表情严肃起来。
他端详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平平无奇。
家里居然有能左右战局的东西?
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左右战局。
什么左右战局的东西,能在一个普通百姓家里放着呢?
滕明犹疑着,没有进来。
秦晚璎开口道:“先生是有缘人,小女子给先生算命,不收银子。不过,我看到先生家中有一个物件,若我算得准,还望先生不要吝惜,将此物相赠。”
秦晚璎尽量笑得不像一个狼外婆。
又想起来自己戴着帷帽,即便笑得像个狼外婆对方也不知道,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滕明听了这话,便犹疑着走了进来。
他家里,没什么钱,姑娘看上了他家里的什么呢?
他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呀。
滕明已经走了进来,说:“姑娘,想要我家里的什么物件?”
“小女子爱好收集花瓶,我看到先生家里有一个深赤色花瓶,觉得甚是喜爱,希望先生割爱相赠。”
【这个花瓶材质一般,年头也不多,不过这个花瓶乃是一个奇工巧匠所造,花瓶底部有个夹层,里面有火炮图纸!】
太子眼眸一亮,火炮,那是什么?
听上去像是一种武器,还很厉害的样子。
就是这东西,能改变战局?
【书里,这花瓶几经辗转,落在了颜月澜手里,毕竟是主角,有主角光环,不小心打碎了,就发现了里面的图纸。】
【把这图纸给了萧东乾,萧东乾按照图纸制作出了火炮,暗器哪打得过大炮?萧东乾造反成功主要靠这玩意。】
【有了这玩意不去打敌人,反倒藏着,留给自己人用,气死我了。】
太子神色一凛。
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重要!
多亏了今日让秦晚璎出来,多亏了见到了这个小哥。
不然,这火炮图纸就是人家的了!
书里对花瓶主人记载十分模糊,都不知道他叫什么,秦晚璎试图找到此人,可是根本找不到。
没想到此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滕明听了这话,受宠若惊。
之前也有姑娘为穷人算命的先例,不过很少,他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之人。
那个花瓶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市面上买的,花了五两银子。
后来他找人鉴定过,不是什么古董,这玩意也就值五两银子。
这姑娘,竟然愿意用五两银子的花瓶,给他算价值一千两的卦。
“可、可以吗?姑娘,我那花瓶不值钱的啊。”滕明是个实在人,直接就说出来了。
“值不值钱不重要,我就图个喜欢。”秦晚璎莞尔一笑。
“那、那真是太好了!就多谢姑娘了!”滕明喜笑颜开。
滕明要坐在秦晚璎的对面,还没等坐下,秦晚璎便开口道:“先别坐了,你家里有事。”
滕明动作停住了,紧张地看着秦晚璎。
姑娘说他家里有事,有什么事呢?
听姑娘的语气,好像是很紧急的事。
潜伏着的影卫们也都听着秦晚璎的话。
他们作为太子府上的影卫,知道秦晚璎是会算命的。
不过,具体能算到什么程度,他们也不知道。
这次跟来,也是好奇,想看看秦晚璎的本事。
刚刚秦晚璎直接说出要滕明家里的花瓶,他们只觉得秦晚璎是认识滕明,也知道他家里有个花瓶,很喜欢,便想着要回来。
可是现在,秦晚璎又说滕明家里有事。
所有人竖起了耳朵,想要听秦晚璎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你妻子怀着孕,是三胞胎。”秦晚璎开口道。
滕明瞪大了眼睛,随后脸上荡漾开一个巨大的笑容。
三胞胎?太好了!
妻子怀孕之后,肚子很大,可他没想到会是三胞胎!
天机苑的姑娘都说是三胞胎了,看来不会有假!
众影卫心中震惊。
三胞胎?是真的还是秦姑娘随口说的?
毕竟三胞胎实在太不常见了!
“不过,你家马上就要起火了,你马上回去救你妻子,不然,一尸四命。”
笑容在滕明脸上僵住了。
刚知道三胞胎的喜讯,又知道家里马上就要起火了?
滕明都来不及说话,直接掉头,撒开腿就往家里跑。
太子刚刚也为那个小哥感到高兴,毕竟三胞胎是十分罕见的。
可是又听秦晚璎说滕明家里要着火了,心里担心起来。
秦晚璎回头对着太子说:“殿下,滕明家在白石巷和红石巷交口,唯一的一个红顶瓦房。”
太子点点头,知道这件事不容怠慢。
立刻吩咐影卫,几个人去红石巷救人,一个人去武侯铺,也就是消防队请求救援。
“殿下,滕明的妻子快要生了,再给她找个接生婆吧。”秦晚璎继续道。
太子点头,立刻吩咐一个人去找接生婆。
滕明家。
滕明的夫人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扶着腰,正在家里面走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单手轻轻抚摸在上面,眼神中透出温柔的、母性的光芒。
如今自己怀胎已经八月有余,马上就要生了。
她和滕明感情非常好,十分恩爱,她即便在怀孕的时候,也会给滕明做衣服,照顾滕明。
滕明跟她说过很多次,怀着孩子不用干了,要当心身体。她便收敛了许多。
等到孩子出生,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人了。
忽然,自己肚腹里面传来一阵胎动。
滕夫人心中警觉,冥冥之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紧接着,剧痛如利刃剖开骨缝,有水顺着大腿滴在地上。
羊水破了。
腾夫人看着地上蜿蜒的水痕,脸色惨白,莫非现在就要生了?
才八个多月呀!
当前四下无人,滕明也不在家,她要自己走出房间,喊街坊邻居帮她。
正想着,鼻尖传来一丝烧焦的气息。
回头一看,厨房里面明火晃动。
“当啷——“
灶间爆出陶瓮炸裂声,火舌已卷着布帘攀上房梁。
糟了,着火了!
腾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煮着东西,估计锅烧干了。
她的嘴唇越发惨白,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热浪掀起她汗湿的碎发,当年陪嫁的沉香木妆匣正噼啪爆出金丝。
腹中绞痛愈发急促,仿若有人攥着脐带在盆腔里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