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退烧药要间隔四到六个小时才能再吃下一次,祁珍珍只好从浴室取来温水,用湿毛巾不停地帮他擦拭额头,脖颈和腋下等地方。
祁珍珍将程斯南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放在温水盆里浸湿、拧干,而后卷开他的袖子,准备给他擦拭动脉的地方。
视线却突然停留在他的手臂上,在静脉血管处,有好几处密密麻麻的针眼,有的针眼甚至已经青紫。
祁珍珍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正在昏睡中的男人,她不敢相信……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男人终于辗转醒来。
他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脑袋,明显不是念念的,他动了动手臂,女人立马抬头,眼神却无比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程斯南看着祁珍珍的脸里面立马露出笑脸,尽管此时祁珍珍的脸色并不好。
未等他开口,祁珍珍就问道:“你手臂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程斯南闻言将自己的手臂藏进被子里,可无疑是掩耳盗铃,他眼神闪躲:“没什么。”
祁珍珍继续追问:“你吸毒?”她的眼神平淡至极,压根没有一丝震惊。
程斯南回望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有一丝松懈,随即笑着回答:“怎么可能,就是献了个血而已。”
可是祁珍珍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虽没有在追问,却依旧用质问的眼光看着他。
“真的。”程斯南狡辩着。
“献血有这频繁?上次的伤口还冒好,又接着献下一次?你当我是苕?”祁珍珍凝视着他的眼睛。
在长久的对视中,程斯南终于败下阵来,却依旧没有道出实情,可是祁珍珍却也猜到了。
“是他,是不是?”原本应该不在乎这个人,可是祁珍珍眼睛却忍不住红了。
程斯南可以忍受祁珍珍对她骂骂咧咧,却唯独看不得她掉眼泪,想要起身为她擦拭,却对上祁珍珍冷漠的眼神。
他叹了口气,回答:“从前,我只有念念一个软肋,可是现在,我又多了一个软肋。”
怎么能够相信,吊儿郎当的南少,会说出这种话呢?
但是此刻祁珍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属于程斯南的秘密,若不是因为几年前被她意外发现,可能她到现在也不会知道,更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离谱的事情存在。
原来,从程斯南满了十八岁开始,就会被迫定期向他父亲输血,与其说是输血,不如说是换血。
就是为了让那个人自己的生命维持的更久,看起来程斯南是风光无限的南少,拥有无上的荣耀和权力,能够享受平常人享受不到的物质。
可谁又能想到,他只是他父亲用来维序生命的一个造血工具。也正因如此,程家给了程斯南极好的物质条件,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有更好的身体,同时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他输血。
祁珍珍想问他:就没有想过念念吗?就不能逃吗?
可她问不出口,她知道,程斯南所谓的父亲,要想让念念消失,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程斯南看着祁珍珍一脸悲伤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到:“没几年了,我也不年轻了,他也该物色下一个人选了。”
祁珍珍抬头看他,眼中却并没有笑意,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暂时无法思考。
“我们和好吧,珍珍。”程斯南说。
祁珍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一时没有反应程斯南话里的意思,她没有理解程斯南口中的和好,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珍珍,是我错怪你了,当年奶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程斯南挣扎着坐起来,握住祁珍珍的手。
程斯南自从得到了温卓的提点,就开始探查当年的事情,这才知道,是自己的奶奶,给了祁珍珍一笔钱。
而刚好当时祁珍珍的外婆病危,急需用钱,祁珍珍这才收下这笔钱,不曾想她拿着钱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外婆已经去世了。
而他又被家里人安排出国,错过了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祁珍珍心灰意冷,这才决定离开这个悲伤之地,到国外发展。
“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只是我以为你无情的抛弃我,所以才幼稚得想要报复你。”程斯南解释着。
“确实挺幼稚的。”祁珍珍没什么感情的回答。
“那你这是原谅我了?”程斯南欣喜若狂。
“我们不可能的。”祁珍珍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说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回去了。”
程斯南想要挽留,却全身乏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珍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从这以后,祁珍珍的确没有再受到程斯南的恶意报复,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块牛皮糖却还是越粘越紧。
祁珍珍自从签到了万万的经纪公司,万万便为她量身打造了一套职业规划,建议她以后向演艺圈进军。
还给她请了表演老师,准备让她潜心打磨演技,可惜祁珍珍就是一副“混吃等死”的姿态。
“我对表演根本不感兴趣,万万姐,你别折腾我了。”祁珍珍在上完一节表演课后冲着万万哀嚎道。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打算呢?人总是会老的……”万万没有继续说下去。
祁珍珍的歪理却是张口就来:“万万姐,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口,如果人人都往上爬,那得多挤啊!我还是给别人留点空间吧!”
万万正欲开口,就被祁珍珍再次堵住:“万万姐,我就想做个美丽又无用的模特,能靠脸吃饭,干嘛非要靠才华呢!对吧?”说完还不忘对着万万抛了一个媚眼。
万万无奈,只得撤了给祁珍珍准备的私教老师,不过祁珍珍手上的确也有不少的高奢代言了,她的双脚在时尚圈站的很稳。
罢了,既然要做一条咸鱼,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