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两百万。”
“但是你们听清楚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敢在外面乱嚼舌根,仔细你们有命拿钱,没命花,懂了吗?”男人警告的语气让人胆寒。
青年一脸惊喜的捡起地上的支票,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疼痛了。
中年男人看到这轻飘飘的一张纸,却是立马反驳:“就这张破纸,能值两百万?当我们是傻的,好欺负吧?”
青年赶紧拉下中年男人低声道:“爸,爸。这是支票,去银行就能取出来。”
“真的?”中年男人将信将疑。
程斯南不愿再浪费时间,开口道:“拿了赶紧滚蛋。”
两夫妻夫妻自己的儿子一溜烟走了,祁珍珍冷漠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始至终陪,他们都没有进入过停尸房。
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去见,心里只想着今天能捞多少钱,他们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对小花的关心与爱护恐怕都不及她这个外人。
小花的尸体依旧放在停尸房。
祁珍珍只觉得悲哀。
程斯南见人已走远,过去将念念接过来,道:“走吧珍珍。”
祁珍珍摇摇头:“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去哪里?”程斯南问,不等祁珍珍回答继而开口:“我待会还有点事要忙,准备让你帮我带下念念的……”
祁珍珍一时没有回答,程斯南又问:“方便吗?”
祁珍珍想了想点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去看看小吴。”
程斯南点点头,拥着祁珍珍一起离开了,两人在医院的花园里分道扬镳,念念跟着祁珍珍走了。
小吴在住院部十一楼,祁珍珍根据顾卿白上次给的地址,准确的找到了小吴的病房,是一间单人的VIp病房。
祁珍珍去的时候,小吴正在床上看书,小吴看到祁珍珍推门而入,正要起身,就被祁珍珍制止。
“快别动,你得好好休息。”祁珍珍说道,他打量着小吴,男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珍珍姐,你怎么来了。”小吴放下书,仰卧在垫高的靠枕上。
祁珍珍没有隐瞒,她说:“小花的家人刚刚来了,我们刚刚见完面。”
小吴眼里透出一丝哀伤:“那小花……也跟他们回家了吧?”
“没有。”祁珍珍道。
“什么?”小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祁珍珍。
“他们来要了钱就走了,甚至都没有进去看小花一眼。”说到这里祁珍珍不禁眼圈泛红。
“他们真是过分!”小吴捏紧拳头重重捶向床的边缘,却不料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气,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没事吧?”祁珍珍担心的问道。
小吴摇了摇头,祁珍珍这才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她的父母没有接走她,我想就将她葬在这里,我会为她在西郊买一块墓地,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样也好,她总想离家远一点,说那个家没有一点温暖,总是让她觉得窒息。”小吴低着头说道。
祁珍珍点点头,又问:“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
小吴抬头看着祁珍珍,说:“珍珍姐,我想出院就环球旅行,其实在情人节我已经向她求婚了,她也答应了,我们约定好结婚不办婚礼,就去环球旅行。”
听到这里,祁珍珍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他们竟然瞒的这样好,她只以为两人仅仅是确定了恋爱关系,不曾想,早已决定共赴此生。
“她没来得及看过的世界,我去替她看。”男人说着,流下泪来。
“好。”祁珍重重的点头,他已经做好的决定,她不勉强。
离开了病房,祁珍珍久久没有缓过神,念念跟在一旁,也格外的懂事,并没有闹她,甚至还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甜筒给她。
“爸爸说,如果妈妈不开森就给她买一个香草冰淇淋,妈妈吃完就会开森的!”念念将冰淇淋举到她的面前。
“爸爸什么时候说的?”祁珍珍接过冰淇淋问道。
“嗯~”念念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回忆了一会,才又再次答道:“是那次妈妈哭了很久,爸爸说的。”
祁珍珍却在心里想,哭了很久?
哪一次?她没有想起来。
她拉起念念的小手问道:“想去游乐园吗?”
“可以吗?”念念双手放在胸前,一脸萌态的问道。
“嗯,吃完这个冰淇淋就去。”祁珍珍笑着咬了一口冰淇淋,果然很甜。
不多时母女两人便打车前往游乐场,祁珍珍选择的是温氏集团旗下一个私人游乐场。
小花车祸的风波还没过去,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她们的新闻,这时候带着念念出现在大众面前不太安全。
而温氏集团的这座小型游乐场是黑卡会员制,且需要刷脸入内,所以倒也不用过于担心安全问题。
说是小型场所,但实际上占地也有足足三千一百多亩,对普通人来讲或许不算小,但对于温氏来讲,着实小的可怜。
天色还没暗下来,祁珍珍根据念念的喜好选择了一些比较温和的项目,念念玩的特别开心,欢声笑语间,很快冲淡了祁珍珍内心的郁结。
而另一边,程斯南离开医院后,驱车直奔程家老宅。
中年男人立于一张梨花木的桌子前,正站在案前笔走龙蛇,听闻门外传来的动静,手中的做东停顿了一瞬。
“来了?”男人并未抬头。
而是落下最后一笔,这才缓缓将笔搁置在桌前的铜鎏金鎏银五螭纹笔架上,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早就知道程斯南会来。
程斯南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是你做的!”
温卓给他的资料显示,证据压根没怎么处理过,明显是指向他,他倒要看看,今天他会如何狡辩。
男人看着他笑了一下,笑容清浅,极其不屑,他也的确懒得反驳。
“别动气,她不是没事儿吗?”程栾鹰悠然落座,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
程斯南听闻此言怒不可遏,双手猛地撑在梨花木桌上,怒吼道:“要是她当晚在那辆车上呢?还会没事吗!”
男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秒,随即用杯盖轻轻拂了拂飘在表面的茶叶,然后低头饮了一口,并未回应程斯南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