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已经十二点二十，却看到香灵来了。
秦淦西轻声问怎么回事，香灵悄悄告诉他：“妈妈觉得你太累了，让我来帮忙，直到爷爷出院。”
两人一起去厨房取饭菜的路上，香灵将何娟昨晚把秦励国训了一顿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诧异了好一会。
说实话，原主并不是很清楚秦励国的性格，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很对。
队里下工后，秦励国都要拖到天黑才回来，其实就是一种逃避，看起来任劳任怨，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都不主动。
爷爷的事情发生后，他还是老样子，不想办法改变。
现在想来，他对他们这些子女也不是很关心，从不关心他们的吃喝，也不关心他们的衣着，家里的活，叫了就做，不叫就坐在那里，推一下动一下，不推就不动，按后世流行的话，这叫没有主观能动性，属于被动型人格。
秦淦西问道：“你觉得我妈训的对吗？”
香灵点了点头，“我感觉很对的。”
秦淦西深吸一口气，“我爸只是主观能动性差一些，这是没办法的。作为孩子，我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父母，只能努力提升自己。我爸还是很聪明的，不然我们这一辈不会这么聪明。”
香灵笑着点点头，“哥，我知道的。”
“妈说要你督促他们读书，你来了，他们怎么办？”
“我要他们把这个年级的书复习一遍，下个星期开始读高一年级上学期的课本。”
“行，你安排好了就好。”
“哥，你怎么想起要他们跳级？”
“我们家这个情况，他们本身的情况，都具备跳级的条件。其实无论小学还是初中，学的东西并不多，只要抓紧一些，对他们那么聪明的人而言，并不困难。不过你也不要心急，让他们产生抗拒心理就不好了。”
让他们跳级以节省学费，这是他提出来的，别人会认为他是不想给家里钱，所以尽量节省他们的上学开销，他就是要让人家产生这样的误会，以掩盖对未来的判断。
香灵“嗯”了一声，“妈妈已经和他们说了，说不好好读书，今后就不要读了，给家里省点钱。我爸清早起来，也去捡了一捆柴回来。”
来到小食堂，老刘坐在方凳上抽烟，看到香灵，他咧开嘴笑道：“二侄女来了。等一下，给你们加个素菜。”
黄瓜片是现成的，紫苏叶也是常备的，他拿起铁勺duangduangduang，很快炒出一份黄瓜炒紫苏叶。
盛好炒黄瓜后，老刘端出红烧肉：“秦小子，你这份红烧肉，是我厨师生涯中最好的一份，可不要囫囵吞了。”
秦淦西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碗，往里面拨拉一小碗。
老刘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阻挡，“不要以为我没吃。当厨师的，再好的菜，也是第一个吃的。”
秦淦西笑道：“今天我特意多拿来了一些，就是为了给你留一点。今后每天送菜，都会多送一点过来。这么多的红烧肉，我们会吃腻的。”
见他这么说，老刘也不再坚持。
秦淦西接着问道：“刘叔，您做鹅怎么样？”
老刘接起一支烟，“可以给做五六种花样。不过要做烤鹅的话，起码要两只，不然交待不过去。”
秦淦西笑道：“烤鹅不好下饭。”
老刘斜瞥他一眼，“那么好吃的东西还不好下饭，你的要求还挺高，大不了给你加个炒菜。”
秦淦西嘿嘿笑道：“人家只养了一只鹅，哪能买两只？鸭子倒是有两只，要不弄两只鸭子？”
“也可以。鸭头、鸭脖、鸭内脏作为加工费，其它部位做你一个鸭子粑，还送你一个蔬菜。”
“可以，我明早送鸭来。”
搞定明天的中餐，秦淦西和香灵两个提着午饭去病房，在进楼道的时候，想起还没给孙桂华送鱼，便要香灵把吃的提回去，自己又去偏僻小巷提了一个篓子出来。
看到秦淦西送鱼来，孙桂华欲拒还迎，“小秦，这么白吃你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哦。虽然你没花钱，但也出了力的。”
秦淦西呵呵笑道：“孙姐，我现在除了一把子力气和时间，啥也没有。”
孙桂华笑道：“年轻就是好。小秦，我的邻居是锅炉厂的保卫科科长，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的，他和他们的后勤科长是战友，他说他们单位也需要肉食，但是搞不到，你能不能多抓一点？”
停了几秒又说：“放心，他们的价钱比我们医院的高。其实，你可以把医院的分一半给他们。”
还有这种好事？
这也是圈子，他不知不觉也进人家的圈子了。
他“犹豫”了几秒后说：“赵科长很照顾我的，不能少，不过我可以多打一会，走远一些，尽量给他们送一些过去。谁让他和孙姐你的关系好呢。”
孙桂华呵呵笑道：“那我代表他谢谢你了。你等一下，我这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秦淦西在门外等，心里却不断感叹。
对孙桂华，他始终是抱着感恩之心的，因为她不怕被上级批评，愿意把那支葡萄糖给爷爷打。
要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五十毫升葡萄糖对爷爷的作用，远远高过于自己。
其实他也有过拓开销售渠道的想法，但发现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对如今社会的交流方式很不适应，所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去找，生怕遭受打击，毁了家里的希望。
没想到，她又为自己找来了一条渠道。
“明天送一只鳖给她吧。”
他还在想这些，孙桂华拿一张小纸条塞到他手里，“他人很好的，会尽力帮忙。”
秦淦西看了一眼纸条，心想这个地方好。
锅炉厂在医院和纺织厂的中间，几乎呈等腰三角形，不要绕多少路。
把纸条收进储藏空间，“谢谢孙姐，我等会过去看一下。”
返回病房，看到奶奶和香灵还没吃饭，便说道：“奶奶，你们先吃就是。香灵走了这么远，早就饿了。”
香灵弱弱地说：“大哥，我不饿。”
奶奶递给他饭盒和筷子，“她吃了早餐来的，家里这个时候也还没吃呢。”
看到满满一特大饭盒饭，秦淦西拨了一些给奶奶和香灵，“太多了，影响我吃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