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没有吭声,安公子似乎认定她是有意和别的男人吃饭,好惹他生气、让他吃醋。
她望着车窗外,独自轻轻笑了笑。或许以前她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可如今已不再是这般想法了。
安庭深直接开车送她回了家。
晚饭后都八点多了,等她看完当天拍摄的部分内容,又熟悉了第二天要拍的情节,差不多就到十点了。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回到卧室。
拍电影不单单是她所热爱之事,这份工作还能在很大程度上缓和她和安庭深之间那微妙的关系,让她的注意力得以分散。
未来的事情可以往后再拖几天去解决,不过这几天她盼着两人能相安无事。
然而,很明显安庭深不这么想。
容辞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瞧见他正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扣子,外套已经脱下来了。
她急忙别过头,简单说了句:“我先睡了。”
因为她习惯睡靠窗的那一边,所以得绕过床尾走过去,而安庭深恰好站在中间位置,她没办法,只能从他身边经过。
安庭深看着她低着头走过来,她的眼角余光都没往他这边扫一下,身上带着的湿气和沐浴露的香味,就像一层淡淡的薄雾,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原本他倒没什么特别的心思,吵架嘛,只要她没让他去隔壁房间睡,或者自己不闹着不和他一起睡,少讲几句话、摆几个脸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下意识地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容辞反应很敏锐,立刻说道:“安庭深……”
他低下头,注视着她的脸,手轻轻抬了起来,“嗯?”
虽说容辞还不至于讨厌他的拥抱,可那股属于男人的气息压过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身体一僵,“你去洗澡吧,我累了,想睡觉。”
安庭深就像没听见一样,单手环抱住她,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和脖颈处,深深地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容辞。”
他轻声呢喃:“你好香。”
说着,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腰间缓缓移动,带着薄茧的手悄然伸进她的衣服里,滑过她的肌肤。
容辞瞬间屏住呼吸,轻声抗议:“安庭深,我不要!”
话刚说完,就被他一把拉到几步外的床上,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和下巴。
那些密密麻麻的亲吻,伴随着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容辞一边躲避,一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拒绝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安庭深一只手扶着她的脸庞,声音低沉且含糊:“我要你。”
容辞感觉自己心跳急速加快,这不是因为厌恶或反感,而是对这种深入骨髓的亲密接触产生了一种恐惧。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不行,昨天才……”
她本想直接拒绝,可又怕他提及带自己去见妙音的事,毕竟这几天她不想出任何岔子。
转瞬之间,她就被男人压在了床褥之上,睡衣从肩头悄然滑落。
安庭深一路亲吻着她,含混低语:“昨晚在天上人间……就一次。”
但一次显然无法满足他,这也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容辞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咬着嘴唇说道:“我明天要去片场,得很早起床……我不想做。”
他那已然低哑的声音哄劝着:“就一次,好不好?”
“我不想,我不想。”
容辞在他身下不断重复,“安庭深,我不想和你做,你别强迫我。”
她用了“强迫”这个词。
这话就像一根尖锐的刺,猛地扎痛了他的神经。
安庭深的动作骤然停下,却依旧压在她身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许久之后,淡淡地笑了笑:“强迫?现在跟我做爱,都需要强迫了吗?”
容辞闭着眼睛,躲开他的目光:“我今晚不想……”
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睁开眼睛:“只是今晚吗?”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身下的被单,最终还是对上了他的目光,声音沙哑地说:“我最近都不想。”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是吗?
他那直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正当容辞想着要不要伸手推开他时,他又一次深深吻住了她。
“唔……”
两人唇舌紧紧纠缠,容辞的脑子瞬间空白了好几秒,随后只觉阵阵麻木。
等她恢复意识想要推开他时,他已离开了她的唇,从她身上起身。
“睡吧,我去洗澡。”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浴室。
容辞眼神有些涣散,过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直到男人洗完澡出来,在她身边躺下并关灯,室内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许久之后她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上前往片场的路上,她用手机给周南山发了一条短信,简单说明了安庭深答应的事情。
对方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
接下来的几天里,容辞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拍戏中,每天早出晚归。
要是安庭深不来接她,她估计会是片场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经过这么几次后,安庭深很快发现了这个规律,于是每天都准时来接她。
虽说容辞并不在意让他等,但整个剧组可不敢让安总久等,所以——总是早早收工。
金浩辰前两次没说什么,到第三次时,委婉地跟容辞提了这事。
容辞自然不想拖累剧组,事情一完成就只能早早回去。
上车时,她皱着眉,满脸不悦地说:“你这样会影响我拍戏的,你的车在这儿五分钟,金浩辰就要收工了。”
安庭深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慵懒地说道:“要是我不这么做,你恐怕早晚得在剧组过夜。”
“在剧组过夜挺正常的,导演本来就常常在那儿过夜。”
只不过这部剧主要在天水市取景,再加上金浩辰顶着压力给她提供了一些便利。
他神色平淡,缓缓开口:“是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儿。”
容辞轻轻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车窗外,沉默不语。
夜晚的情况也大致相同,他不再强迫她做那些事,但每晚还是会搂着她睡觉,或者有一些亲密的举动,这算是两人各退一步达成的妥协。
容辞也只好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既不逼她太紧,也绝不允许她离自己太远。
比方说,可以不发生亲密关系,但必须睡在同一张床上。
容辞有时候会想,要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或许也还不错。
偶尔她也会想起,婚礼前他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还在筹备中,不知道是还没准备妥当,还是他早就抛诸脑后了。
不过,她倒也没有特别期待,只是偶尔会心生好奇。
对她而言,这个男人以及和他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场恋爱,而非婚姻。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大概一个星期。
那是一个周末的上午,容辞连一场戏都还没拍完,安庭深的电话就打来了。
自从第一天拍戏时她一整天没接他电话后,他就再也不允许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包里。
所以,容辞通常把手机设置成震动模式,放在外套口袋里。
她接通电话,问道:“什么事?”
男人的回答比她更为干脆利落,声音低沉:“出来,有要紧事。”
容辞手里正拿着剧本,虽说早已烂熟于心,但听到他这么说,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我在拍戏呢,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因为他的缘故,她现在都没有夜戏。
不过这倒没太大影响,她会提前把事情安排在白天完成,实在需要晚上拍摄的戏份,就交给另一位副导演处理。
重要的主戏都是金浩辰亲自掌镜拍摄,不会轮到小副导。
他不仅晚上打扰她,白天还要来添乱,他难道觉得当总裁很清闲吗?
安庭深对她敷衍的态度毫不在意,语气淡淡地说:“行吧,不过下次你要是想见她,可能得等半个月甚至半年,而且我也不会再容忍你不让我碰你。”
容辞的心思全在剧本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猛地从剧本中抬起头:“你说什么?见……见谁?”
“要是十分钟内你不出来,我就回公司接着工作。”
“五分钟,我马上出来。”
她匆匆挂断电话,没等对方再开口,就把手里的剧本递给旁边的助理:“我有急事得先走,今天这几场戏麻烦阳导帮我拍一下。”
说完,她起身朝着宅院外跑去,途中又给金浩辰打了个电话,可那边没人接听,于是她一边走一边发了条短信,说明自己有急事要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