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除了风刮过树叶的哗哗作响声,没有任何生物的声音,这里静得跟默片一样,让罗温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罗温低声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黑夜的可见度只有那么几米远,如果有怪物扑上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反应时间。
“是有些奇怪,平时虽然安静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詹姆也探头探脑地四处瞧,脸上满是困惑,“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停止活动了?”
“不至于,兽类的活动时间现在才正式开始。”西里斯思索着,蹲下观察附近的泥土与灌木丛,“这里的灌木丛有被踩踏的痕迹,看上去像不久前留下的。”
“也可能跑到林子的另一边去了。”詹姆也跟着西里斯去看灌木丛里的痕迹。
“没错,总不可能是突然全死了吧。”罗温点头,两个男生看着她眼神复杂。
“可是为什么都跑到禁林的另一边去呢?我记得书里提到过,不同种族的兽类是不会互通领地的,要让它们聚集在同一个地方难度很大。”
罗温十分困惑,禁林同样属于霍格沃茨,她并不担心食死徒之类的闯进来。但如果是学校内部人员试图召集这些生物呢?谁最有可能?
三人都意识到可能事情不妙,但谁都没有动。
“要进去吗?”罗温率先开口,西里斯和詹姆不清楚这些人有多么狠毒,她是知道的。
“当然,不然你不就白装睡三十分钟了吗?”詹姆朝她恶作剧般的眨眼,罗温回以一个甜蜜的微笑。
“……”西里斯看着自己好兄弟记吃不记打的样子头疼得很。
罗温往禁林深处走,抽出魔杖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前,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西里斯和詹姆则分别站在她的左右两侧,以同样的姿势往前探索。
月光在云层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罗温看到平时总嬉皮笑脸的詹姆都抿着唇认真地观察周围,放心了不少,直到她转头再去看西里斯时,发现后者也在看着她。
西里斯沉默了两秒:“…你头发上有落叶。”
罗温晃了晃脑袋后用手去摸,发现还真有一片叶子在头顶上静静待着,她贴近仔细看,是橡树叶。
“真奇怪。”罗温疑惑道,“这树叶本身就是这个颜色吗?”
西里斯和詹姆停下脚步看向罗温手上的树叶,当云不再完全遮挡住月光时,他们俩也看清楚了树叶的颜色。
树叶中部及根部呈绿色,英国的植物很少有这么健康的绿色。但树叶两边正在迅速变黄、直至焦黑,它甚至没有火焰,只是在叶片上迅速扩张自己的领地。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西里斯紧锁眉头,“而且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咒语,它正在丧失生命力。”
三人只是静站那儿讨论了接近一分钟,树叶就完全被骇人的焦黑色占满,最后化成灰,被一阵风吹走了。
“…从时间来看,应该差不多两分钟。”
罗温盯着手掌心的碎片说道。
普通的火焰熊熊燃烧速度比这要快得多,这个未知的咒语并没有火焰,且目的也不是为了燃烧,而是折磨。
“不错,黑魔法的痕迹。”
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人猛地回头,神情谨慎。西里斯和詹姆迅速挡在了罗温面前,伸出魔杖指向那个融在黑暗里的身影。
“噢,别担心,一位好校长可不会攻击自己的学生。”
邓布利多轻快地从暗处走出来,表情和颜悦色。他穿着深紫色的长袍,上面布满银色星星,似乎还是反光的材质,这让他从远处看上去像一个精致的手工雕刻烛台。
“三位勇士选择今晚夜游,很有品味。”在三人神态各异不知如何反应时,邓布利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抬头扫视了一遍夜空,“不过我比较喜欢在雨夜里看星星,那样更有意境。”
“邓布利多校长,很抱歉我们违反了校规。”罗温低着头小声说道。
“千万不要误会,我也只是来散散步,谁会拒绝这么美好的夜晚呢?”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看着三人,“不过现在最好还是躺回床上休息,明天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可是有任务在身,不是吗?”
明天周末,他们俩的禁闭和劳动服务还没有结束。
詹姆尴尬地不知道眼睛瞟向哪里,他犯错往常都是普林格撞见,这还是第一次校长亲自出动,虽然他和蔼可亲地说着“很有品味”,但詹姆不觉得他真这么想。
“至于萨默斯小姐,也回去好好休息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邓布利多侧身让出一条小路,还贴心地为他们施了个照明指路的小咒语:“夜巡的教授看到这个小家伙不会多问的。现在,跟着它走吧。”
他们这才看清,那个忽上忽下的小光点居然是一只小仙子,她满脸不耐烦地叉着腰,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三个,翅膀震动时还洒下了不少粉尘。
罗温往前走了几步,路过邓布利多时没忍住问他:“教授,您不回去吗?”
邓布利多朝她笑着,那副半月形的眼镜被他的鼻子拱得有些歪掉了:“正如你们所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身为校长,我必须保护学生们的人身安全。”
他目送着三人往城堡走去,罗温三步一回头,等走远了一点才开口说话:“你们觉得他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或许进禁林开始?可能海格意识到附近有人就把他叫来了。”
詹姆抱臂认真思考,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周围出现了人,而且他分明穿着隐形衣,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进禁林后脱掉隐形衣时,邓布利多看到他们了。
“或许从我们出城堡就知道了,邓布利多掌管着全学校,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西里斯认为这样更有可能。
进入城堡后视线又开始变得昏暗,小仙子只能照亮附近一米左右的距离,三个人都想着各自的心事,只剩詹姆一个人时不时说两句毫无营养的话。
“不过,雨夜真的能看到星星吗?”詹姆回忆着邓布利多说的话,有些深奥,也有些难以理解。
“他什么都能看透,更何况是肉眼看不见的星星——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子的。”西里斯说。
“没错。”罗温赞同。
她反复咀嚼这句话:邓布利多什么都能看透——邓布利多能看透隐形衣!那么说不定从他们出寝室开始邓布利多就正在哪儿看着呢。
她没怎么接触过邓布利多,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她完全忘记了邓布利多的能耐。
罗温痛苦地想,也许她第一次夜游邓布利多就知道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