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还在外面等了好久，药师又不让他进去，他都等急了。
看见曦尘出来终于放心，“哥哥？”
“走吧。”曦尘脸色不太好。
燕还在后面跟着，回去了。
只是没想到，燕还只是小病，曦尘无病却被诊出了短命！
天意弄人。
曦尘不相信他会短命，可他好像真的是罪大恶极，短命也应该是种惩罚。
很难接受，曦尘还是选择了逃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今天要不去，谁会说他短命？
江湖骗子！
还是坏人遗千年这句话合他心意。
……
自从不卜庐回来，曦尘就开心不起来了。
虽然他不相信那人的话，可他一夜之间精气神都萎靡了好多，提不起精神，在屋里待了好几天。
虽然不信，但是那些话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果然，人就听不得死这个字。
燕还给他煮了粥，很照顾他。
“哥哥，你最近不开心吗？”
他发现自从几天前回来后，曦尘都变得不说话了，还很不开心。
曦尘摇头。
看着他，突然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燕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没有。”
“没有吗，其实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玩的，有机会你应该出去看看。”曦尘道。
“哥哥，我不觉得外面的世界有多好，跟着你就挺好的。”燕还道。
外面的世界对他并没有吸引力。
曦尘以为他是没钱，“我这里有张北国银行的支票，可以送给你。”
他将之前队长给他的支票拿了出来。
燕还皱眉，退后一步，“哥哥是试探我还是要赶我走了？”
曦尘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有钱不要是傻子吗，他难道不想过好日子？
“你还真想死心塌地的跟我当牛做马？”
“说了就不反悔！”
曦尘：……
真是傻得厉害。
不过他很喜欢给人家当牛做马吗？这有什么好的。
“我只是怕有天我突然死了，你怎么办？你如果真的喜欢给人当牛做马的话，你拿着支票去雇佣人你去当牛做马也可以啊。”曦尘道。
燕还：……
他突然发现，有时候他这个哥哥说话挺癫的！
而且他想法奇奇怪怪，脑回路清奇。
他哪里是喜欢当牛做马，他是只想给他当牛做马！
“哥哥不会突然死的，如果真死那我和你一起死！”燕还说气话。
曦尘一愣，他说什么？
“反正都已经要给你当牛做马了，我现在也是你的人了，你死了，我还活着干嘛，还不如下黄泉，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燕还说的话是气话，可也是他的心里话。
如果没有曦尘，他早就死了。
人生第一次，有人向他伸出了援手。
说是当牛做马，实际上他过得很好很好很好了！
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中奖了！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想走。
曦尘欲言又止，他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死都要给他当牛做马，真是头一次遇到，也不知道他该笑还是哭，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虽然他觉得自己不会死，但谁又说得准呢，万一他真的短命怎么办？
看着燕还，曦尘道：“也行，要是哪日我死了，你记得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
他对自己的墓地倒没有什么要求，埋了就行。
“哥哥你说什么呢。”燕还皱眉。
这样的话跟诅咒自己有什么区别。
曦尘不说话了，自闭的趴到窗边。
……
去找钟离去了。
“还得是岩神呢。”
曦尘看着被修复的手镯，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连一点裂痕都看不见。
这样他就可以还给神里绫人了。
“这是你的手镯？”钟离问他。
曦尘摇头，“不是，别人的。”
钟离若有所思，手镯更像是他的。
看着手镯，曦尘又不开心了，看他情绪变化这么大，钟离感到奇怪。
“怎么了？”
曦尘摇头，“走，喝酒去。”
钟离微微叹气，只能陪他了。
“怎么说，和我相处这几天，你觉得我和恨月是同一个人吗？我比他好多了是吧。”
酒过三巡，曦尘就开始夸起了自己。
他比恨月好多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钟离没有回答。
“我都说过了，我才不是恨月，恨月那么坏，他才是该短命的人！我要长命百岁的……”
曦尘越说越可怜，好像很委屈似的。
钟离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曦尘喝醉，把手镯都戴在了手上，越看越喜欢。
要不是手镯是神里绫人夫人的遗物，他都不想还回去了。
说是一起喝酒，实际上就曦尘自顾自的喝，皱眉抿了几口，看着曦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情绪跳动那么大，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完全是他听不懂的。
喝完酒，曦尘又拉着钟离去海岸。
“钟离，你快说祝我长命百岁！”
曦尘指了指他，有些命令的语气。
钟离看他是真的喝醉了，说话没头没脑的。
曦尘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人浮浮沉沉的，拉着钟离就开始转起了圈。
曦尘毫无形象，拉着钟离又是仰头又是胡言乱语的，头发都拖在了地上。
钟离瞳孔微缩，太不体面了。
“祝我长命百岁啊！”
曦尘拉住了钟离身后的头发。
钟离微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
曦尘要跳进海里，被钟离捞了回来，很头疼，没想到他会发酒疯。
“好了，我们回去吧。”
在待下去，钟离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曦尘摇头，“我只是想要你祝我长命百岁，这很难吗？”
还是他觉得他不会长命百岁？
“你是岩神，祝我长命百岁的话那肯定是言出法随的。”
曦尘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钟离将他乱糟糟的头发顺在了背后，“不用祝福，你本来就会长命百岁。”
曦尘笑了，“你说话真好听。”
曦尘也不疯了，也累了喝够了，准备回去。
“我送你回去。”
曦尘拒绝了，“不用了。”
他站在岸口被风吹，酒都醒了一半。
“钟离，手镯修好了，谢谢你。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钟离又不跟他说恨月的事情，他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最主要的是，他心里其实也不想知道恨月的事情了，知道就要代表他承认自己是恨月了，他没有记忆但也要接受自己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确实是逃避，但是这样的方法挺好的，至少他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