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跟养儿子似的。”纪尘跟着补充。
“养儿子都不至于如此细心吧。”桑若掩嘴轻笑。
玉如萧听着几人仿若揶揄的语调,叹息一声:“毕竟是从小带大的……”
“师兄,不必多言。”
桑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满面地道:“我明白的。”
玉如萧挠了挠头。
他看着桑若脚步轻快地跟在纪尘身后离开的背影,疑惑的将目光落在了戚珩身上。
“她明白啥了?”
戚珩看着他,眼里半是质疑半是不解,还掺杂着一丝震惊之色。
“你该不会……还没明白吧?”
他眼睛突然瞪大了,“别告诉我你啥也不知道!”
说罢更是抢在他开口前又加了一句:“我再同你说这些,我就不姓戚!”
玉如萧看着这人突然暴怒,“你咋了?”
却见戚珩扭头就走。
“不是你至少告诉我呢??”
“戚……玉珩???”
玉如萧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下隐隐泛起一丝有些怪异的感觉。
他蓦地垂眸盯着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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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人之于目前的赛果还无比放松之时,次日的第六轮却让所有人提了口气在嗓子眼。
田枞、乔雪儿乃至长骁竟然皆败于南疆手下的蛊毒秘术。
台上田枞满面青紫,面前紫衣少女抬手自他鼻端挥了挥,一只不大不小的飞蛾猛地被呛了出来。
“看来这南疆埋得挺深啊。”
纪尘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半分看不见有何着急神色,“看来要拖入第三轮了。”
玉如萧应声:“是啊,也是打上团战了。”
“你们……”
戚珩从刚才起紧握的拳头就没有放松过,“你们就半分不担心?”
“有何值得担心?”纪尘反问。
“比分我们占优。”玉如萧道。
“可团队赛,似乎也是他们翻盘的机会。”
桑若面色沉凝,“前几轮隐藏实力,看来是为了与我们这一战。”
“究竟是谁的机会,还犹未可知。。”
玉如萧抬手一边一个拍了拍戚珩与桑若,“如果继续按照闻松然的安排,胜算少说八成。”
“只有八成?”戚珩瞪视着他。
“八成还少?”玉如萧反驳。
身边这人看起来更加急迫,“事关宗门百年荣誉,怎能……”
话未说完就看见玉如萧眉心印记一亮。
与此同时,站在队伍之中的君执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戚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收回目光的君执。
他似乎是犹豫了半晌,才有些别扭的道:“你俩说啥了?”
“没事。”
玉如萧笑的风轻云淡,“让我们放心。”
话音刚落,就见几人依次踏上了擂台的台阶。
段之流,君执,苏诚,殷乐。
还有……
沈小瑜?
台上桑若神情之中还是有些紧张。
而此番刚刚站在台上,却见对方为首的女子在五人中扫视一圈,神情有些不悦。
“贵宗如此轻视南疆,可要小心了。”
她语调轻轻,声线带着几分妩媚。
“何谈轻视啊,这位师姐。”
段之流笑了笑,“我们可都是千山盟数一数二的顶尖人才,各个身怀绝技,实力不俗。”
女子轻哼一声,不做言语。
擂台之下,杜玖月与闻松然却抱着手臂站在后面,神情有些出人意料的放松。
“师弟大了就是好哈。”
杜玖月用胳膊肘怼了怼身侧闻松然,“我们俩还能歇歇。”
闻松然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浅笑:“谁说不是呢。”
而下一秒,悠扬的钟声响起。
对面为首的女子素手一抬,掌心之中凭空出现了一支陶笛。
悠扬声响出现的一瞬,无数翅膀如羽毛般的飞蛾聚集在周身。
身后,是四位手执长笛,戴着头巾的男性修士。
一阵陌生到有些诡异的曲调蓦地传来。
无数昆虫蜂拥而至。
四人将沈小瑜围在中央,一缕寒气于君执身上猛地扩散而出。
却仅仅只是减缓了这些黄蜂飞蛾的速度。
“南疆竟然也修音律。”
殷乐抱着自己的古琴,眸光之中满是谨慎,却见铺天盖地的昆虫之中,隐约透着几缕紫气。
“不愧是南疆。”
段之流手中捏着一把符篆,一张张的甩了出去。
君执听着耳侧的爆炸声响,手腕之上的寂灭躁动不安的跃动着。
就听见自己身边的苏诚噫了一声。
“君师弟。”他道,“我突然觉得翠花和铁蛋还是挺可爱的。”
而高台之上的众人,却只能看见无数昆虫如同一片暗色雾气,将千山盟的五人圈禁其中。
其中隐隐透着些属于毒气的紫。
戚珩抬手猛地抓上了面前的围栏,“你当真有数?”
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力道扯着把自己的手扒拉了下来。
“别给人扣坏了。”
玉如萧的声音这才掺了点可以称之为着急的情绪,“昭天宗的东西挺贵的,我可不给你赔。”
却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看见了紫气之中骤然迸发开来的金光。
中央的沈小瑜摇了摇自己的团扇,一缕缕金色花粉漂浮于半空,又像是一簇簇光点一般破裂开来。
金光与毒气相撞,竟一点点令后者消融。
只是这时,那阵齐齐奏起的曲调竟然更加悠扬。
笛声伴随着周遭昆虫的振翅声响,齐齐传入耳中。
段之流一把爆炸符扔了出去,却只有脚下大片大片的昆虫尸体。
地面之上是不知何时攀爬而来的蜈蚣与蝎子。
而段之流百忙之中还不忘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看?”
“逐个击破。”君执道。
“还得打破他们的合奏。”殷乐说着,抬手指尖划过古琴琴弦,一串低沉音调响起,却在笛声之中显得不甚清晰。
她又用了些力气,末了有些颓然道:“不行。”
正说着,突然眼前一亮。
“君师弟,你的长弓,可否借我一用?”
君执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将自己手中的长弓递了过去。
就见殷乐抬手反抓着长弓手柄,却是将弓弦对准了自己的琴弦。
“师兄师弟师妹们,捂紧耳朵!”
她张口嘱咐了一句,随后两弦相交,一阵如金属刮擦一般刺耳难听的声音蓦地响起。
尖锐的声响直接穿透了那笛声合奏而起的曲调,从擂台之上乍响,破坏力与穿透力并存,生生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玉如萧听得一阵牙酸,就见身侧戚珩已经抬手捂住了耳朵。
“这是在干什么?”
戚珩张口问,却见无一人回答。
这会儿左右看了看,却见自己一左一右皆是直接封住了自己的听觉。
唯有沈小瑜正处噪音中间,一手捂着耳朵,另一手还得摇着自己的团扇。
“师姐。”她有些欲哭无泪,“你别锯了。”
殷乐这才稍稍收了手,噪音之下,那无数蜂拥而至的昆虫却皆是动作迟缓。
“你们一人一个。”
段之流抽出来了自己的佩剑,“左边两个归我。”
“那我要右边第一个。”殷乐仍旧拎着长弓在自己的琴上拉来拉去。
苏诚看了眼君执,“师弟?”
“我去中间。”君执道。
话音刚落,就是殷乐将长弓往自己手里一塞。
刺耳的刮擦声戛然而止。
同一时间,却见四道身影分别向着四个方向,自原地猛地冲了出去。
一道水流蓦地从君执的手中凝为冰凌,由上至下锁定了为首女子的身形。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中雷电光球凝成实质,带着银白电芒爆炸开来。
他身形一闪,虚空之中是璀璨的紫芒划过,寂灭长鞭与霹雳而下的雷光之中猛地甩出,鼻端却蓦地闻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息。
像是某种木质香气。
莫非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