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公子遇害,封锁全城!!
一队队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甲卫如疾风骤雨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
神色严峻,步伐匆匆,呈大秦皇帝令,毫不留情地一一搜查。凡是遇到形迹可疑之人,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擒拿。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无一能够幸免。
陛下的熊熊怒火仿佛已经燃烧到了咸阳城的每一个角落,无人敢违抗。
就连地位尊崇的武成侯府也未能逃脱被搜查的命运,更不用说其他寻常人家了。
王翦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正端坐在自家院落当中,双目紧闭,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
他的儿子王贲此时并不在家,王家众多家眷则战战兢兢地躲藏在老将军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
终于,沉默许久的王翦缓缓睁开双眼,向那领头的侍卫发问:“十九公子如今状况究竟如何?”
此人曾是王翦麾下的部将,对于今日不得不亲自带人前来搜查老将军府邸一事,心中充满愧疚和羞愧。
听到问话后,他先是犹豫片刻,然后压低嗓音回答道:“回老将军,我等这边暂时还未收到确切消息。不过......”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
“据传言,十九公子伤势极其严重,恐怕......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啊!”
王翦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老夫要即刻进宫面见陛下!”
如此大事,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王离居然事先毫无察觉?真是岂有此理!
王离?
王离与李由,这两位分别代表着大秦国文臣武将最高水准的继承者,此时此刻竟然鬼鬼祟祟地蹲伏在别人家的屋檐之下,活脱脱像两个偷鸡摸狗之徒。
谁家?
周廉家。
自从周瑾踏入咸阳城后,周廉便毫不犹豫地携着自己的孙女搬离了十九公子府。
周瑾年岁尚幼,生来便体质孱弱、先天有所欠缺,而且还历经无数艰难困苦,致使其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
为此,周廉可是费尽心思四处寻觅名医,只为能给周瑾寻得良方妙药,让她早日康复如初。
此刻的周瑾,面色泛着一抹病态的红晕,原本清秀的眉毛紧紧蹙起,嘴里还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大大……,我的脑袋疼得厉害……”
看到这般模样的孙女,周廉的心简直都快碎成一地了。
周廉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乃是周赦王的嫡长孙!
而他的生母,则是堂堂太子正妃。
当年周廉呱呱坠地之际,险些就命丧黄泉。幸得一位云游四海的方士及时出现,并断言唯有让周廉更名改姓,过上隐姓埋名的生活直至成年,方能保住这条小命。
起初,周太子和太子妃对此说法自然是将信将疑,但终究还是爱子心切,实在不舍得用嫡长子的性命去冒险尝试。于
是乎,凭借着母族与荀子之间的那么一丁点情谊,他们硬是想方设法将周廉托付到了荀子门下。
谁曾料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奈之举,竟让周廉阴差阳错地避开了灭门大祸……
小瑾儿是他独子的唯一血脉,也是周王室大宗之中这一辈最纯粹的血脉。
如若大周还在,就算他只当一个闲散宗室,瑾儿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瑾儿多难受几分,周廉就对大秦多几分痛恨。
还有他的弟子……
现如今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不过想必以那些人对大秦的痛恨程度,他不会死的太轻松。
周廉想着,一边轻声安慰孙女:
“没事了,没事了,把药喝了就不疼了,大父给瑾儿准备了蜜饯,不苦的。”
小姑娘乖乖巧巧应声。服过药后不吵不闹很快就睡着了。
张良就是在这之后不久过来的过来的。他脚步急促,心绪不宁。找到周廉就问:“您的消息确定准确吗?”
周廉皱眉不满张良的质问没回答,而是问:“计划如何了?”
大秦十九公子,是大秦未来的希望。
大秦如今虽说强盛,但更像烈火烹油,危机四伏。这份危机,需要大秦未来的至少五十年内都有一位雄主领航。
除非秦始皇能保证活过九十岁且思路依然清晰不昏聩,要不然嬴晏对于大秦而言就是必不可少的。
可面对天幕断言的四十九岁离世,自信如嬴政也无法确切保证。
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万一呢?
大秦内部的体系结构缺陷,六国余孽,民心不齐,外部匈奴虎视眈眈……
这些问题其他公子能解决吗?
是指望往君子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扶苏?还是其他养在宫中只会玛卡巴卡的公子公主?
嬴晏一死,回头天幕还在歌颂崇敬靖高祖的伟大事迹……
想想就可怕。
所以十九公子受伤性命垂危的消息一出,整个咸阳都炸了。
十九公子是不太和他们交往,但他愿意接受他们的后人啊!
虽然要接受考核之后才接受。
他们连从龙之功都给儿孙安排好了,结果现如今几个意思?
可不就是炸的很完全,从而导致张良甚至不用多做了解就能知道十九公子性命垂危。
但……
张良听到的时候,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
据某人的三舅姥爷家的孙子的伯伯家的侄子所描述:“当时十九公子吐血三丈!三匹马拉的车架啊!都喷出马车之外了!”
张良能信吗?
那必然不能。所以现在过来是为了让周廉想办法确认十九公子的状况。
听到周廉的问话,张良自己先沉默了。
计划成没成功,他怎么知道?
但张良用自己聪明的大脑思考了一下,如果十九公子真的出事了,那应该封锁消息免得引起混乱。
而不是现在这样,发起疯来闹到满城皆知。
所以他判断——
“计划失败,现如今我等可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谁知周廉冷笑一声:“什么我等?你们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他周廉清清白白,还能继续当嬴晏的老师。
张良愣怔在当场,明白周廉这是想过河拆桥,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我可留了证据。”
周廉有恃无恐的问:“什么证据?你确定你手里有?老夫的私印很久之前就丢失了,还是嬴晏给老夫做的一个新的。”
况且,周廉和他们交流的时候字迹可不一样。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没人规定老师不能从学生那里学习一些品质。
比如必要的时候翻脸不认人。
张良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