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妤在藏玉阁还生气的时候玲珑提着食盒进来了,放下食盒以后去取了香料,放在香炉里面,动作熟稔。
烟雾缓缓向上....只听砰的一声,徐令妤也没了受人监视的感觉。
玲珑语重心长的劝着:“姑娘,您说您生的是什么气?阁主本来就不少的事儿,堆起来乱糟糟的,您还和她使小性子,本性善良些又没有什么错。”
徐令妤靠在贵妃榻上手帕捂着鼻子一盏茶水倒在了香炉里才起身,坐在了桌前。
看到了郑赝画的那一幅狐狸醉卧牡丹图,神色柔和下来许多。
“本性善良自然没什么错,这是她身为瀚海阁成员的弱点,唯一的弱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若是现在不改了,非要等到将来付出点代价才能行么?若是一直的也罢了,可这是间歇性的,万一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重要决定又心软了,可就不是一条两条的人命的事儿了。”
谭盟和林玉梳的那件事情她倒是没有心软,但是在除沈一事的事情上,却心软了。
“把画收起来,沈羽菱进宫之前我不会见她”
“可是为什么这个阁主不是您来做?属下瞧着...这么多年你们两个争得也不轻。”
提到这个徐令妤神色似乎是追忆似乎是怀念:“我们两个争得不是权,而是看到了北炎公主也就是八皇子生母容妃的下场”
玲珑明白了,主子怕阁主死掉,像容妃那样死的那么惨,而阁主怕的也是这个,所以两个人争。
玉萧和令妤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在她们两个人的眼里为家人付出是应该,为对方付出是甘愿。
“是属下不该猜忌您和阁主的情谊,也不该说那样的话。”
“那你给我布菜吧”徐令妤也没有因为玲珑的话而生气,因为生气没用自己听过太多这种话了。
郑赝这里已经和李稳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李稳的同意。郑赝开始着手准备了。
大皇子冒功,顶了工部画图的功名,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这图乃是如今香火最盛的护国寺。
当初李稳靠着这个护国寺迎广禅稳坐怀阳城,而画图的那个因为郁郁不得志,病死家中。
郑赝缓缓抚摸着这薄薄的信封,当初得知此事的时候再去那人家中已经是满堂挂白了,更不用说捞到的油水,那些钱又去了哪儿。
第二日早,工部侍郎就当朝弹劾大皇子紧跟着的还有御史台的一众官员,这些人自然和沈家一派的人在朝堂吵得不可开交。
“陛下,臣有本启奏。”在郑德明刚喊了一句,无事退朝的时候,官列中的工部侍郎开口。
“臣要参卞王”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神色各异,李书凌的神色淡淡并不在乎,李书霖微闭了下眼睛,若是做成了那就是郑赝在自己面前的戴罪立功。
“卞王冒领工部官员心血,将人逼死家中,还请陛下明鉴!”
“哦?”李书荣却不紧不慢的开口胸有成竹一般:“还请大人明白告诉,我冒的是谁的功,又逼死了谁?”
工部侍郎却并不接李书荣的话:“臣有人证也有物证”
李书荣听了这话慕的咬紧了后槽牙跪下对着李稳陈情:“陛下,儿臣向来坦荡绝对做不出寒臣子心的事,这或许是工部侍郎误会了什么。”
工部侍郎并没有说冒领的是谁的功名,所以李书荣就算是知道是谁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说出口。
这样不就是个蠢货了么?但是工部侍郎明显是有备而来。
果然李书荣说完这话的时候沈若浊就轻笑了一声开口:“是啊,大人 卞王殿下向来礼贤下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关乎可是卞王殿下的名声。”
李书荣又叩头似悲似泣:“陛下,儿臣实在是冤枉!每个朝官都是寒窗苦读熬过来的,儿臣又怎会,怎会!”
李稳端坐龙椅之上,带着答案的问李书荣:“卞王,朕只问你一遍,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么?”
“不是”李书荣回答的斩钉截铁:“况且民间的冤假错案层出不穷,做伪证的人大有人在,儿臣冤枉是小,可工部动荡事大”
“元王”李稳看向了李书凌:“你以为呢?”
李书凌出列回应:“儿臣以为这应当不是卞王所做。”
虽然这话是为自己说好话,但是李书荣下意识的绷紧了自己的身子,后宫沈德妃和皇后分庭抗礼,前朝沈家和宁家也是不对付的。
他李书凌怎么可能帮自己说话。
就听见李书凌说:“儿臣从前和卞王和先生学课的时候就看出卞王是惜才之人,而且沈家是书香门第,沈德妃又素有才女之命,所以儿臣以为,卞王做不出这种事情,清者自清,所以恳请陛下传召人证进殿还卞王一个清白。”
一众臣子:“还请陛下还卞王清白。”
“好,传。”
郑德明又高声传了一声,就见一个素衣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儿,第一次遇见这种场合。
难免畏畏缩缩的。
沈若浊这个时侯知道大局已定,大殿下自负,觉得蝼蚁之身上不得琼楼却忘了斩草要除根。
可是因为丈夫的临终前的遗愿妇人推了推身边的孩子:“去,把你父亲和你说的一字不落的说给各位大人听,大声点,一个字都不许错。”
清脆稚嫩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进了他们的心,而孩子一开始因为害怕磕磕巴巴的,渐渐地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愈发的游刃有余。
小童的话一说完,那妇人把每日贴身带着的手抄展开那是亡夫画图纸的所有心得。
事实摆在所有人的面前,而李书荣说的话格外的讽刺,这不是别的,这是一个寒窗苦读多少年的功,他夺走的不止是功名,也是一个人多年的坚持和信仰。
李稳看完了以后好好的交给了身边的郑德明,对着李书荣的语气难免失望:“大皇子,朕给过你机会了。”
“父皇!”
“陛下息怒!”沈若浊跪下试图给大皇子求情可李稳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谁敢替这个逆子求情,杀。”
李稳叹了口气在这不急不缓如闲话家常般的语气定下了李书荣:“褫夺封号,降为皇子,收回王府,禁足宫中一年。”
李书荣听了这话觉得无比的委屈,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陛下!陛下!是儿臣的错!儿臣知错了!陛下!!”
一年,一年足够干成很多事儿了!谁知道一年以后是什么样的光景,是谁要害我?是不是元王?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八皇子李书霖?
还是什么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