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粉色的身影踉跄一下,倒在木臻身边,旁边人的脚步立刻就要踩在对方身上。
木臻动作敏捷,将人抓住胳膊拉起来,待对方站稳后立刻松手。
苏宜华扭头,眯了眯眼睛,“怎么了?”
木臻靠近他,道:“没事,这位姑娘差点被人踩到。”
苏宜华看着对方惊魂未定的脸,安慰道:“小心点为好。”
“小清!”
听见这声呼唤,想要道谢的女子立即扭头,“奴……我在这!”
等人满头大汗到来,女子对着木臻福礼,“多谢公子救命。”
匆忙赶来的男子也对着两人拱手,“多谢两位救了小清。”
男子剑眉星目,容色内敛,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却满脸惊慌,足以看出他对这女子的在乎。
苏宜华眨眼,脑袋往木臻胳膊上靠了靠,“公子,在意的人就要看紧才对,万一弄丢了,可就永远找不到了。”
男子脸色一变,抬头打量苏宜华,神情慎重,“公子说的对,在下铭记于心。”
木臻低头看了看苏宜华,“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
他对着男子开口,“告辞。”
男子抓住身旁女子的手,再次道谢,“多谢两位。”
木臻转身,顺着人群的方向走,“你认识他?”
苏宜华无辜抬头,“萍水相逢,我怎么会认识。”
木臻面具下的嘴角上扬,声音轻轻的,“小骗子。”
苏宜华装傻不说话。
木臻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分明是他的三皇兄盛安澜和宫道上那个小宫女,看来她就是盛安澜死掉的心爱之人。
暗色的夜空中盘旋过一只黑鹰,带着厉色的兽眼中划过分明的天空霸主的色彩,它张开嘴,尖戾的叫了几声。
苏宜华耳朵动了动,眼中悄然出现几分遗憾,借着宽大的袖摆,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木臻敏锐察觉到他的迟疑,低头,“有事?”
苏宜华手指紧了几分,声音有点弱,“我有点不舒服。”
木臻不疑有他,“我送你回去。”
周围的热闹已经渐渐散去,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刚开始熙熙攘攘,两人慢慢往燕春楼走去。
到了后门口,木臻松开苏宜华的手,后者疑惑抬头,“你不进去吗?”
抬手试了试苏宜华脸上的温度,没有发烧的迹象,“不了,我回府有事。”
苏宜华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那你走吧,我看着你。”
木臻没有推脱,很快转身消失在巷子口,苏宜华注视着巷口许久,转身上楼。
鱼淼带着慌张,“主子,灵雀传来消息,南分处藏书阁被窃。”
苏宜华猝然抬眸,“丢失了什么机密?”
鱼淼道:“奇怪就奇怪在,他们闯了进去,却什么都没有带走。”
没有显露出目的的小偷才是真正需要警惕的。
苏宜华快步上楼,“有什么线索留下吗?”
鱼淼摇头,“没有,进去的人没有触动任何机关,还是他离开的时候留下的纸条,才让我们的人发现。”
就是说,几百个人的地盘,被人家轻易摸了进去,大摇大摆走了,临走还提醒了一下主人。
苏宜华差点气笑,“留守的人给我扔到刑堂去。”
木臻回府后才想起自己的小仆从墨砚,不过对方此刻睡得正香,就让他明天自己回府吧。
管家弯着腰行礼,“王爷,碧波苑那位玉珠姑娘,她……”
木臻抬手让他起来,“她发生了何事?”
管家组织了一下话语,才开口,“两位姑娘起了冲突,玉珠姑娘将童姑娘扔进了池塘。”
木臻疑惑,“扔进去?”
女子之间的争斗管家没少见,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生猛的,他含蓄道:“玉珠姑娘力道颇大,童姑娘被抱起来扔下去的。”
木臻想到身怀武功的苏宜华,果然谁的手下随谁,“扔下去就捞起来,让太医去看看,别死了。”
管家疑惑,怎么王爷的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是。”
木臻走向书房,“碧波苑那边你好好照看就行。”毕竟是苏宜华的手下,不能在他的地盘被欺负。
管家了然,原来王爷更看重碧波苑那位。
书房外早有人在等待,木臻推门而入,“说吧,查到什么?”
来人脸上蒙着布,怀里抱着一把长剑,整个人透露着一股锐利的感觉。
伏涿武功很高,来无影去无踪,木臻跟他相识,是这个穷困潦倒的剑客在卖剑,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穷。
木臻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
伏涿是个意气之人,对朋友两肋插刀,朋友有困难他不说二话,因此,江湖中遍地都是他的朋友。
找他借钱的人也很多,伏涿有再多的钱都借了出去,他卖剑的原因是他的妻子得了重病,没有钱治疗。
他借过钱的人还是那么穷,没有钱还他,无奈之下,他只能卖掉自己的宝贝。
不过他以为的宝贝别人不这样认为。
木臻帮他治好妻子,条件就是要他帮忙办事。
伏涿提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木臻将调查灵鹤的事情交给了他。
此刻面对木臻的询问,他语气刻板,“灵鹤是个情报组织,他们在五年前换了新主人。”
将所有消息翻遍的伏涿整合着消息,“二十年前,灵鹤经历过一次大变动,从那时候起,前任楼主的身体似乎就不太好,拖拖拉拉五年前去世。”
五年,二十年,这是个特殊的时间点。
木臻指尖敲了敲桌子,他记得,二十年前,就是景和帝上位的那一年吧。
“我知晓,你没惹出什么麻烦吧?”
伏涿有点不屑,“一群虾兵蟹将,我离开他们都没发现。”
木臻放心点头,没发现就好。
他不知道,人家没发现,架不住有人自曝。
碧波苑中,提心吊胆半夜的玉珠也没等到被人兴师问罪,松了口气的同时抓了抓头发。
看了眼自己的手,狠狠打了一下,“都怪你,要不是你没忍住,我也不会把人扔下去。”
挑衅而已,忍一忍怎么了,啊!
第二天,借着解毒在府中修养许久的木臻终于要去上朝,半夜就坐上马车去往皇宫。
木臻虽不至于睡着,眼睛总是有点干涩。
马车猛的剧烈晃动一下,马声嘶鸣,许久才停下,外面传来车夫惶恐的声音,“王爷恕罪,是恒王爷。”
“六弟,兄长比你年长,理应先走才对,你怎么不知礼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