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恰这时,椅子上的太后开了口。
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孝德皇帝和辰王面前,又扫视了一眼被扇得脸颊通红的皇后。
“先用完膳再说吧。”
“更何况,皇后脖子上这些淤青是怎么回事,你都尚未问清楚。”
孝德皇帝甩了甩袖子,面无表情的往寝殿里走。
“母后说的是,是儿臣鲁莽了,儿臣陪母后用完膳后,再问皇后也不迟。”
“用膳吧。”太后说完,殿内的宫女嬷嬷已经将菜摆好。
席间,太后平静的目光落在辰王脸上,又瞧了一眼皇帝,似乎觉得他们父子二人不太像。
可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不能随意揣测。
她如今虽贵为太后,却一直深居简出,不过问朝堂和后宫之事。
“皇祖母,为何一直看着孙儿?”辰王见太后一直盯着自己,有些疑惑。
叶太后笑道:“轩儿如今已经及冠,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是有就迎入辰王府,为皇家开枝散叶。”
辰王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皇祖母说的是,不过说起心仪的女子,孙儿还当真有。”
“是,乃……”
“轩儿!”辰王话未说完,皇后立马低声呵斥。
她生怕辰王说自己心仪的女子是沈菀。
沈菀如今被赐婚给了谢宴舟,若是说出来,这叶太后定然发怒。
辰王清咳了一声:“不过孙儿心仪是何女子,暂时不想皇祖母知晓。”
“皇祖母,听说前日里,九皇叔拿了皇祖父留下的圣旨,与沈家三小姐定了婚?”
叶太后点头:“这是你皇祖父当年离开时,亲自写下的。”
辰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皇祖父为何写下这圣旨,这沈家三小姐自小养在乡下,是个粗鄙不懂礼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连宫中礼仪也不懂,行个礼都是歪歪斜斜的。”
“九皇叔年轻时立下赫赫战功,是我们大燕百姓心目中的英雄,这沈菀如何能配得上九皇叔?”
“住嘴!”孝德皇帝开口,冷冷扫视了辰王一眼。
“这沈家三小姐,好歹你未来皇婶,既是你皇祖父赐的婚,定然有你皇祖父的道理。”
辰王止了唇,有些不服气。
他就是不想谢宴舟娶沈菀。
沈菀哪怕进他辰王府为侧妃,也不能便宜了谢宴舟。
太后笑道:“你父皇说得没错,既然是你皇祖父定下的婚事,定然有你皇祖父的道理。”
她放下手中碗筷,说道:“如今哀家已经吃完了,身体有些乏了,是该回慈宁宫了。”
皇后和孝德皇帝从椅子上起来,将叶太后扶起来,“母后最近身体如何?”
叶太后道:“身体很好,哀家还没有瞎也没有废。”
太后离开后,殿内就剩下孝德皇帝和皇后还有辰王几人。
辰王吃完,见孝德皇帝面色不好,就匆忙离开了凤鸾殿。
“皇后,你就不给朕一个解释?”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惨白的看向孝德皇帝,“陛下,臣妾这脖子上的淤青,皆因为……”
“因为什么?”孝德皇帝大怒,伸手猛的掐住皇后的脖子,一字一句道:“因为与人通奸对不对?”
皇后被掐得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红,她拼命想要挣脱开孝德皇帝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孝德皇帝一只手紧紧掐着她,另一只手将她凤袍剥下。
那白皙你胸口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贱人!说,那奸夫是谁?”
皇后连连摇头,一字一句道:“陛下难道忘了吗?臣妾曾经就与陛下说过,臣妾自幼体寒,身上偶尔会起这些淤青,若是陛下不信,就让太医进来。”
孝德皇帝猛的一甩手,狠狠将皇后身子扔在地上。
他想起皇后初次进宫,被封皇后当日,他们夫妻二人同房。
皇后身上也是有这些淤青,那时候的皇后躲在角落里,看着他怯怯的说:“臣妾生来便身患寒疾,身上就会有淤青,陛下若是不信,可叫太医院的人过来。”
后来太医院的人来了,也证实了皇后说的话。
可这么多年了,再次看到皇后白皙的皮肤上那抹抹痕迹,他还是不相信。
“来人,去请太医。”
“是,陛下。”
此刻,趴在床底下的荣国公紧紧咬着牙,他身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往地板上滴。
他整个身子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孝德皇帝的所做所为,让他起了杀心。
不多会儿,王公公就带着太医院的张太医匆匆从殿外进来。
张太医给孝德皇帝和皇后行了礼后,伸手给皇后把了片刻的脉。
脉把完后,张太医立马对着孝德皇帝道:“陛下,娘娘这是体寒之症,所以身上和这脖子上才会有这么多的淤青。”
“只需臣开些活血的药物,娘娘身上的淤青便可消散。”
“当真如此?”孝德皇帝问
张太医拱手,用余光瞥了一眼皇后,说道:“臣不敢欺瞒陛下,确实如此。”
说着,张太医便提笔在纸张上写下药方,递到孝德皇帝面前。
孝德皇帝冷冷扫视一眼,递给身旁的桂嬷嬷,“拿下去,给皇后熬药,若是皇后敢欺瞒朕,朕绝不轻饶。”
“是,陛下。”
皇后拿着手绢,坐在椅子上委屈的低声抽泣起来,“陛下如今,该信臣妾了?”
“臣妾对陛下忠贞不二,怎会做出对不起陛下之事,反倒是陛下一直忘不掉那失踪的苏沁瑶。”
孝德皇帝冷笑一声:“皇后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自己嫉妒苏沁瑶,处处要与她争与她比,才嫁给了朕!”
“苏沁瑶救过你几次性命,可是你呢?你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在了,你还要为难她的几个孩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孝德皇帝说完,甩了甩袖子就带着人往殿外走。
张太医也随之离开的凤鸾殿。
人走远后,凤鸾殿内才恢复平静。
皇后放下手中帕子,忽而变了脸色,满脸阴沉的走到内室。
“出来吧,。”
荣国公从床底下出来,说道:“真是太险了,事到如今总算蒙混过关。”
“那狗皇帝至今不知道,你嫁给他前,就已经是我的女人。”
皇后冷漠看他一眼:“赶紧离开吧,到时候来不及了,以后不能来宫里了。”
“本宫今夜要去地牢一趟,看看苏沁瑶那贱女人。”
荣国公道:“如若不解气,砍断她手脚。”
孝德皇帝出了凤鸾殿,走了一段路,又往凤鸾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微眯着眼眸,总觉得凤鸾殿有些不太对劲。
他对着旁边的王公公说:“朕总觉得,这凤鸾殿有些奇怪,你随朕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