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春桃离开后,沈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医药箱。
如今沈萱被周氏囚禁,她得找个机会见沈萱一面。
辰王府。
寂静的夜色中,一阵怒喝声打破辰王府的平静。
别致的厢房内,辰王全身血泡的躺在榻上,双腿动弹不得。
他面目狰狞,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几个大夫,怒斥道:“你们不是说,本王这花柳病能压制住吗?为何如今本王身上的血泡越长越多?”
“你们都在骗本王对不对?”
“说!”
几个大夫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多说一句。
辰王未断双腿前,本就是储君人选,若是这脏病之事传出去,他们这几个大夫定然会被灭口。
“殿下,殿下的病并非花柳病这么简单。”当中一大夫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那大夫跪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怯怯道:“殿下身体里,若是只有花柳病这一种脏病,倒是好医治,可殿下……殿下身上是由多种病症相互交成,所以才这般难治。”
大夫话落,辰王整个人僵在床上,他眼神惊恐,有些不太相信。
他的花柳病是沈萱所染,可上次在百花宴上,他也观察了沈萱。
沈萱身上,手腕上根本没有起血泡。
所以,这就是为何他治不好,沈萱能治好的原因。
辰王虽对大燕没有多少贡献,可在外的名声却得京都高门学子们的追捧。
人人都认为,辰王将来会是一个明君,跟随他的世家子弟,和那些京都才子们不计其数。
他素有贤王之称,又因是皇室嫡长子,做了再多丑事也被孝德皇帝和皇后隐瞒下来。
如今京都那些百姓,还有追随他的世家子弟,和京都才子们,根本不知道辰王已经染上了花柳病。
而且,还染了多种脏病。
辰王倚靠在床榻上,整个身子不自觉的发抖。
他府中通房侍妾不少,没想到终有这么一天。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大夫说道:“当真没有办法医治了?还是说,本王只能等死?”
“还有本王的腿,到底能不能好?”
几个大夫低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厢房内,气氛凝重又压抑。
“说呀!”辰王几乎快发疯了。
“还请殿下恕罪!”几个大夫无奈,都知道如今辰王的病是不可能医治好的。
他腿骨已经碎裂了,想要治好不可能。
恰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殿下,玉公子来了。”
一听玉公子,辰王眼眸立马亮了起来。
“让他进来,给本王出出主意。”
“是,殿下。”丫鬟话落,不多会儿就领着玉无衡往厢房里走。
玉无衡进了厢房后,看到地上跪着的四五个大夫,又看向床榻上狼狈不堪的辰王,一时之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说道:“殿下这是?”
辰王右手一挥,几个侍卫离开,将大夫们请出了厢房。
那些大夫刚出了厢房没多久,厢房外就传来一阵利刃刺破血肉和大夫们的惨叫声。
辰王府的侍卫,将那几具尸体拖下去后,辰王才看向玉无衡。
“玉公子,你与云筝姑娘都是本王的贵人,如今本王这般,可还有机会立为储君?”
玉无衡将手中折扇一挥,往辰王旁边的椅子上坐去,说道:“殿下若想要成大事,又何必杀了那几个大夫?”
“若是重新挑选医术高明的大夫,恐怕又要花些时间。”
“不过,草民还是建议殿下尽快找到曾经冠绝京都的苏医女,也许她能治好殿下的病。”
辰王何尝不想,可苏医女早就不在了。
他说道:“苏医女消失了多年,要在茫茫人海寻她,何其容易?”
辰王话落,玉无衡眉头微微蹙起,如今从辰王这句话中可以判断出,这辰王府衡妩院关着的一定不是苏沁瑶。
那应该,是别人。
他得想办法,让辰王主动派人去衡妩院里,这样春香就能顺势找到衡妩院关着的人。
他轻咳了两声道:“那殿下可知,苏医女最后是与何人见过?若是顺藤摸瓜,也许就能找到苏医女。”
“草民听说,苏医女当初是在沈家消失不在的,最后出现的地方应当是沈家才对。”
“不。”辰王一口否定。
“她不是在沈家消失的。”
“哦?”玉无衡皱了皱眉。
“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殿下还知道些什么?”
辰王坐在榻上,眯着眼眸看着玉无衡,打量了他片刻说道:“与苏医女最后接触的人本王知道是谁,本王会想办法问清楚她的下落。”
“玉公子除了让本王找到苏医女,可还有其他办法,让本王坐上大燕储君之位。”
玉无衡微微勾唇道:“今日草民来找殿下,就是为了和殿下商议此事。”
“殿下有所不知,陛下已经让皇后娘娘打入冷宫,还让人净了国公爷的身。”
“你说什么?”辰王有些不可置信。
他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府上的人见他生了病,也将皇后和荣国公之事隐瞒了下来。
玉无衡继续道:“听说,陛下在凤鸾殿捉奸了皇后和荣国公,恐怕也开始质疑殿下身份。”
“如今齐王生死,殿下双腿不便,宣王又野心勃勃,殿下难道愿意看到自己筹谋的一切落入他人之手,况且如今陛下恐怕对殿下……”
辰王眉头越皱越紧,如今孝德皇帝已经将皇后打入冷宫,还废了荣国公的下半身,恐怕自己的身份已经受到了孝德帝的质疑。
宣王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若是这样他也许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抬眸眼中带着一丝不安,看向玉无衡。
“那依玉公子所见,本王该如何?”
玉无衡轻轻挥着折扇,幽幽道:“殿下若真想登上高位,何不胆子大一些……”
玉无衡的话在唇边戛然而止,意味深长的看着辰王。
辰王立马心领神会。
“你要让本王夺权。”
玉无衡叹气道:“这是殿下唯一求生的方法,否则以陛下的手段,定然不会给殿下活路。”
辰王瘫在床上,也清楚孝德皇帝的手段,他若不是皇室血脉,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王公公来了。”厢房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辰王将自己的衣衫穿好,刻意掩饰自己身上的血泡,对着门外丫鬟道:“让他进来吧。”
“是,殿下。”
不多会儿,厢房的门开了。
就见孝德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端了一个琉璃杯进来。
他笑脸盈盈的走到辰王面前,给辰王行了一礼。
“老奴参见辰王殿下,今日老奴奉陛下之命,特地来殿下府上要一物。”
辰王问:“何物?”
王公公抿唇笑道:“殿下的血。”